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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之主[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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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倘若他一直只是普通穿越者,那必然是在社会主义科学的熏陶下,对这等所谓望气占星之类的历史遗留物嗤之以鼻。但作为轮回者,张濛清楚地知道这些东西很可能都是正确的,真实存在的。

这个世界目前的确是没有所谓的‘超凡力量’,但难道就能证明这里曾经也没有?所谓‘魔潮消退’,所谓‘灵气枯竭’,这样的世界在‘混沌之海’中也不一定是没有的,万事都要小心谨慎才好。

“小心身边的人……吗?”张濛喃喃道。

他没有再去找霍彦,好似从没有在乎过他那句箴言一般,默默做自己的事。练武,收拾东西,聚集死囚,一样一样,有条不紊,毫无战事将近的浮躁之态,只是镇定平静,认认真真地办自己该办的事,叫许多听闻了他堪称狂妄之言的军令状,本认为张濛不自量力的武官们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三日之后,张濛随大军出发,前往前线。

时间荏苒,经过十二天的行军,众人总算抵达燕国与慜国的交界线处。

此刻正值秋日,天气晴朗凉爽,空中云彩丝丝缕缕,洁白如棉絮。张濛作为统领,既然立下军令状,自然是要提前出发,与霍彦一道加速前进的,燕国大军倒是仍然在后方行军,大约七日才能与敢死队与前锋汇合。

燕、慜两国以一条宽阔至极的大河作为国境线,这条河浩浩荡荡,携着滚滚浪花,卷起惊涛骇浪,拍打在犬牙交错的两岸,溅起碎玉飞雪无数,于湍流中发出怒号之声,空气中充斥着潮湿咸涩的气息。

这条河名为‘澴河’,据闻是以上古时期一位神女为死去的孩子伤心涕泣,垂泪泛滥所致,因而又名‘泪波河’。河水滋润无数百姓庄稼,夏日时也偶有泛滥灾害,两岸百米有余,河水又深不见底,浑浊不堪,令人望之生畏。

张濛静静地望了片刻,下令部下扎营驻寨。

他身穿一件新发放的精铁锁子甲,内衬软皮革,锁甲之间以鞣制牛筋相连,表面打磨得十分踏实,在光照下泛着浅浅的银光,心口戴着一片护心镜,头颅上则套着一只两耳做飞翼状的鹰盔,腰间挎一柄比寻常长剑更长半臂的青铜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战马,也没有大弓。

张濛倒是比较看得开,这个世界里的战马和弓箭是极为稀罕的资源,燕国骑兵满打满算也就五十多个,死一个少一个,豢养战马的价格更是高得可怕,四品以下的武官全没有战马——反正他也不会骑马,在地上杀人与在马上杀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河非人力能游过,张濛看向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之上,身穿华丽而精美的百花锴的霍彦,问道:“霍将军,我等是开始建造小舟还是等候大军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踏破千军(二十一)

霍彦虽然并未上过什么战场,但作为公卿之子,他自然是熟于骑马的。此番征战,霍彦协领麾下一千兵卒,又并张濛麾下一百死囚,人虽不多,却也足以做先行部队。

他一直骑在马上,神色甚是难看,不时在马上轻微扭动身子,仿佛有所不适。

这年头的马儿是没有马镫与铁掌的,张濛与部队走了十二天,霍彦就骑了十二天的马,看他那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就脸色潮红,更别谈其他——骑马自然折磨着大腿内侧,估计他现在又疼又痒,难以忍受,却又要保持风度吧。

死要面子活受罪,好在还不算太软蛋,至少没有叫过一声累。张濛心想。

霍彦面色难看,紧紧皱眉望向澴河,迟疑片刻,有气无力道:“叫士兵建造小舟吧。若是等大军到来再,指不定还要被按上个畏怯不前的罪。”

“是,霍将军。”张濛铿锵道。

“这次慜国本就打着固守不前的主意,我们若是不主动进攻,只怕粮草先支撑不住,单凭熬是熬不过慜国的,也不能太靠着褫国。”

霍彦微微眯着眼,对秋日依旧十分显眼的大太阳感到颇为不满,汗水顺着他鬓角滑落,将漂亮的美髯也弄得湿漉漉的。他擦了擦额头上涔涔热汗,终于耐不住将头盔脱下,丢给身边亲卫拿着,这才舒了口气,又道:

“西军与褫国汇合,在中路攻临城。北军与南军则往上路,攻衡城。我军走下路,攻惑城……惑城乃是慜国鱼米之乡,粮食八成都从此地运往各处,守军更是颇为周密,我等现下重要之事,其实不过是‘镇守本地、骚扰惑城’而已。”

张濛似懂非懂。他也不晓得霍彦是真的懂军事兵法,还是嘴上扯淡,纸上谈兵。反正霍彦现下是他的上司,张濛只要听命战斗便是。

他叫来王禄等人,将命令吩咐下去,众人便开始烧火做饭,伐木修船,一部分兵卒去了就近城镇之中借船,各自都去做相应之事。

张濛也不例外,在霍彦回中军帐中之后,他便同兵卒一道主动修补船只。

他力气大,身手好,耐性强,又是本不用修船的武官,有他带头做事帮助,率先士卒,主动指挥,兵卒们不但真正认识了这位传说中力拔山气气盖世,与众不同、平易近人的统领,军队建造效率也立刻抬高了一筹。

太阳西下,暖橙色夕光将远处蜿蜒起伏的青翠山头镀上一层薄薄金边,轮廓暗淡的惑城在阴影中静静沉眠,一缕缕炊烟自地面浮起,如同一条条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