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斗觉思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0部分(第1页)

就这样,这几人将秋素苇带离了闹市,直至僻静的偏郊,才将麻袋放置在一辆牛车之上。

驾车的是一位老汉,农民特有的质朴土气不难看出他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农民。他憨憨地对来着点头哈腰,其中一人将一袋白银扔给他,份量不轻。

“迅速将这袋东西送到八十里外的侯将亭,那里自会有人接应,之前不许任何人动这袋东西,包括你,明白吗?若有所妄动,你自己知道后果!”

老汉急忙答应,把钱袋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然后将几袋臭气熏天的牛粪包压到了那个麻袋上:“几位大人放心吧,老汉我拉了二十年的牛粪,看守城门的几个小娃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会有问题的。玄大人对我一家有恩,这点小忙一定要帮的!”

“话别太多!”一个人冷冷的警告道。

老汉自知失言,急忙点点头,驾起牛车慢腾腾地向目的地驶去。当牛车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麻袋微微动了起来,急着赶车的老汉丝毫没有觉察到背后的动静。

当老汉将牛粪包压到秋素苇身上时,一向洁癖的秋素苇便立刻被难忍的异味激醒,所以适才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耳中。玄大人是指玄臬吗?如果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他为什么要独救自己?只怕……另有目的!

于是秋素苇不动声色,估计那些人已经离开很远后,当即从袖中抽出那个小小的刀片,在绳索上划割起来。颠簸的车身与反绑手脚的令本就千疮百孔的双手更加血流如注,但秋素苇彷佛已经失去知觉般只是固执地划着,丝毫没有半分迟疑。

手蓦然一松,秋素苇一喜,立刻用力地割开麻袋。哼着小调的老汉依然没有发觉秋素苇已经爬出了麻袋,他把脚上的绳索去除,然后小心翼翼地移到车旁,瞅准机会,蓦然跃下!

忽然一轻的车身终于引起老汉的注意,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狼狈的身影仓皇而逃,再看看破了口的麻袋,怔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可是哪里还有秋素苇的影子?

老汉后悔莫及地跪在地上顿足槌胸:“玄大人啊!您早说袋子里是个人,老汉我也不会这么大意了啊!玄大人啊,老汉我对不起您啊!”

***

幸运脱逃的秋素苇没有向城外逃命,反而向城内奔去!因为正午的日头已经高高地悬挂在天际!他已经顾不得去思索如何救出大家,也顾不得自己如此冒失地跑回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的脑中只是在不停的呼唤着:爹!娘!叔父!婶婶!大家一定要等我!等我!

忽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城内响起,直导云霄!秋素苇呆立在原地,茫然地聆听着此起彼落的欢呼叫好声,呆呆的、傻傻的流着泪水,却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你们这么高兴?这么开心?我们没有谋反,没有图谋不轨,为什么你们会认同那些罪大恶极的罪名被安放在我们一族的身上?那是数百条的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一夕尽灭,为什么你们却拍手称快?到底我们秋氏一门做过什么?失尽天下民心?

可是……可是……我们真心实意的一家人,我们相亲相爱、和乐融融,我们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为什么这样的家族却不值得尊敬呢?为什么你们不是叹惋悲怜,却是欢呼雀跃呢?诸位长辈亲我、疼我、怜我,对我呵护备至,无微不至,为什么这样体贴的人们你们却觉得他们罪无可恕呢?他们是我的家人啊!你们眼中的罪人却是我眼中骨血相连的血亲!为什么你们如此愉悦!为什么?!

“皇——上——英——明——”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从城内传来,秋素苇忽然笑了,英明?不问是非便杀我秋氏一门的皇帝是英明的?呵呵……

“啊!”

秋素苇终于发生一声完全崩溃的惨叫声,那丝凄惨的叫声在万千百姓的欢呼吶喊声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所以,连天上诸神都不会在意吧……

玄臬站在宫门之上,望着感恩载德的百姓们跪拜在地,面向皇城谢恩叩首,不由得扬起一丝苦笑:秋素苇,你听到百姓的吶喊了吗?你可曾想明白,秋家走至今日的下场,到底是因为什么?

玄臬缓缓望向崇光殿的方向,皇上此刻身处的地方。自圣旨下达之后,他便一直在寝宫内不吃不喝,不闻不问。

但是,当老百姓那贯彻云霄的好声响起时,寝宫内却传出了微乎其乎的哭泣声……

正文 第九章

“娘!娘!”

一声粗犷的叫声远远传来,坐在炕头缝鞋的慈祥老妇急忙打开窗户,只见一个身形魁梧的黝黑男子背着一个浑身脏破不堪的少年走了回来。

“哟!这是怎么了!”老妇急忙跑下地,打开房门:“快快快!把他放炕上!”

“娘!您的身子骨不好,凡事都慢着点!这样急匆匆地跑下地,一会儿又会喘半天!”

男子责备地看了娘一眼,老妇回瞪他一眼:“你这孩子,也不看看是什么光景还说娘?先救人要紧!”

这名老妇与男子是皇城外三十里一处僻静的小山村中的一家普通百姓。老妇是个寡妇,姓林,夫家姓王,大伙都称她王林氏,亲热的叫一声王大娘。男子是王林氏的独子,唤做二狗,一个长相憨实的庄稼人。他们母子俩是出了名的热心肠,所以,当二狗在路旁看到这名昏迷的少年时,便将他带回了家中。

王林氏指挥着二狗将那少年放到自己的炕上,二狗深知娘是好心,可是那个炕是家中唯一的暖炕,娘亲一直顽疾缠身,体寒血冷,若片刻不暖便会咳嗽不止,于是说道:“娘,您还得在炕上暖着,还是把他放到我那屋吧。”

“你这孩子,娘想挤挤还不行?快放下他,去熬点姜汤,这孩子手脚冰冷,怕是着了寒。”

二狗无奈地将少年放到炕上,转身到厨房熬汤。王林氏把被褥给少年盖上,用手捋去少年的凌乱发丝遮掩的面容,不由笑了起来:“哟,好俊的孩子!二狗,快拿点水来!娘给他洗洗。”

二狗听话得端来一盆水,但哭笑不得地说:“娘——您就歇着吧,我来做就行了。”

“娘闷得慌不行吗?”王林氏瞪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