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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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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第1页)

吕⒕巍?br>

她不想见到他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今后的日子她希望他们能够携手共度。目下即便困难重重,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相信努力了就一定会有转机,就此放弃的话却会抱憾终生。

他们走了约莫一炷香左右的工夫,道路渐渐宽敞开来,隐隐还有光亮。和龄还是头一回走暗道,不过反常的半分好奇心也没露出来,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泊熹身上,见路宽阔了,便飞快地走到了泊熹身边扶住了他手臂。

她冻得冰凉的指腹接触到他同样冰凉的手臂,泊熹身子微微僵硬,垂下眼睫看到她及膝以下皆是湿漉漉的,这才回想起方才和龄在牢房里慌乱之下踢翻了水桶。

他是天生的好根骨,后日又勤学武功强身健体,即便身上大伤小伤,在这初冬的季节只穿着单薄的一件中衣却也不会觉得有多寒冷。

他嘴唇蠕动几下,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可话未出口就被自己咽下。

和龄敏感地察觉到了,她还道是他反悔了要赶她走,便靠得他更近了些,小声嘟囔道:“你不要赶我走呀,你身上的伤太重,等闲医馆里的伤药都不能迅速见效,到时候不是累得你活受罪么…”她当着念绣的面对他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话锋一转就道:“可有了我就大大不同了,我跟你说,我能叫你半个月便恢复如初,能走能跳,吃嘛嘛香,你带着我不亏的!”

她还想说自己为人风趣能逗他乐,架不住念绣瞪视的眼神太强烈,和龄就吧唧吧唧嘴不说话了。她过去还真被念绣骗过去了,以为她是一心爱慕哥哥,却原来她喜欢的是泊熹。

所以么,厚着脸皮跟着果然是对的,要不他们再日久生情可如何是好?便泊熹无意,念绣的人品她却持怀疑态度。

泊熹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走了一段路,他脸色仿佛更加苍白了。

停在一面厚厚的墙壁前,念绣奉命寻摸机关便一个人往前头走去。身后泊熹蹙着眉头站得笔直,倘或不是他身上的血渍和累累伤痕太过鲜明,不知道的人定要以为他什么伤也没有。

和龄心里不好受,情绪又低落下来,扒着他的手腕子,一眼不错把他望着。

一阵阴寒的风从过道的深处吹来,泊熹抬袖遮掩似的咳了咳,却没有逃过她的法眼,和龄马上就狗腿地伸手在他背脊上轻抚,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她动作轻柔好似羽毛拂过,“该不是染上风寒了?”

她特别担心,眼里的忧惧如同池子里的春水,满得快要溢出来,“泊熹,你心里是不是很恨我,很讨厌我,一点儿也不愿意再见到我?其实…我这回硬要跟着你,除了私心,主要还是想看到你恢复成和从前一模一样精神。”

到那时,如果他依然要她走,她或许就真的没有死皮赖脸的理由了。

心里话没有宣诸于口,泊熹却看得分明,他把视线从墙壁上转到她光致致的小脸上,挑眉道:“所以呢?”嗓音低沉里含着病态的沙哑,平添了几分诱人的磁性,“一旦我好全了,你便要离我而去么?”

和龄闻言大惊,他细微的一点面部表情都能够惊动到她全部的神经。

她急切地摆手,嫩葱似的食指在他眼帘里连连晃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倘若你不怪我了,我们就能像从前一样了———”

“我怪你。”

泊熹面上掠过一线阴影,眉心拢了拢仿似不耐烦,和龄轻轻地“哦”了一声,像个乖觉的小媳妇似的夹着尾巴不随便吭声了。

那边厢念绣依旧没找出机关,她急得额头冒汗,忽觉身后罩上一团阴影,跟着就被一股外力强行拉开了。

“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么。”

泊熹不论受不受伤说话都是一样的不给人留脸面,念绣羞愧地无地自容,半句话也不敢接。他倒很自在,才随意在墙壁上寻摸了几下,空气里便响起机关被触动的“咔嗒”声,西面墙壁上凭空多出一扇门来。

念绣忙半是扶住泊熹,又是他们两个走在了前头,和龄紧随着追出去,外面的光线突然涌入眼球,她眯着眼睛蹬蹬蹬往前小跑小步,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要出京城么?泊熹,你的伤不能再耽搁了,时间长了到底不好,虽说现下天气寒凉,但伤口———”

“帝姬怎么到哪儿都能这么罗唣,真不知日后哪个男人受得了你。”念绣不咸不淡地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一边四处张望,就好像她说这话只是随口接过来的话茬,并不是刻意针对她。

和龄气得磨了磨后槽牙,照着不吃亏的性子她是想回嘴的,可是怕泊熹嫌她吵就不带着她了,她只好假装自己没听见。

这里相距十里亭本是极短的路程,不过眼下他们需要避开诏狱大门侧门和暗处的番子,便一路绕进了黑风林里。冬天的树枝都光秃秃的,一抬头没有茂盛的树枝遮掩,直接就能见到天空,寒风亦流窜在乌鸦鸦的树木之间,撩拨得衣袂飘飞。

和龄跟在他们身后,她是姑娘家,身底子单薄,被风吹了一会儿就缩起了肩膀。盯着泊熹的背影一顿猛瞧,忽的就搓搓手,把罩在身上的绸缎外衫脱了下来,她加快步子赶上去,“嗳!你们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呀。”

念绣厌烦地充耳不闻,泊熹因虑着时间也没放慢脚步,可肩膀上却骤然被披上一件犹带着融融暖意的外衫,外衫上透出他熟悉的香味。

“暖和一点么?”

和龄加快脚步吃力地和他维持着同样大小的步伐,她叽叽咕咕埋怨着,“原本我定的路线是有马车可以坐的… ;…嗐!要能早知道,我出门时非多穿几件衣裳不可。”

她的鼻子不知是因那会儿哭过,还是这会儿给冻的,整个小小的鼻头都红扑扑的,眼睛却分外澄净,有着天然的风情,一览无遗的通透。

泊熹侧眸看了和龄一会儿,眸光与那双秋水明眸短暂相缠,“做什么要给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