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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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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第1页)

力气爬起来。

连续不停的帮战开了整整两天,重山的人差不多都料到这该是这个帮会的最后一战了。之后,他们退的退,走的走,除了孤鹜还留在帮会,就只剩下那些几百年没上过线的老号,其中就有白鲤、流霜这个两个万花。

昔日喧闹而嘈杂的重山YY,今时今日已经落寞静寂,没有人再讲话,也没有人会再踏足。小渚进去的时候,偌大的频道里,只剩孤鹜一个人的ID还挂着。

小渚是第一次这样逐行逐行地审视这一大排小房间的名字,有孤鹜的,有落霞的,有曾经的帮主困潇湘的,有白鲤的,甚至还有戏水的……小渚一排排看下去,终于在白鲤的小屋里看见了他。

“师父。”小渚开麦喊他。

孤鹜听见小渚的声音,从沉湎中回过神:“阿鲤,你终于来了。”

见小渚不说话,孤鹜便自语:“你看,帮会里好安静,人都走光了。你以前,总想要一个这样安静的环境,和我单独说说话,但我一心想着要在这个游戏玩出点名堂来,忽略了你这个小小的愿望……呵呵,结果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还是你……就只剩了你……”

孤鹜一向冷冰冰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消沉,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感觉,被萧索与自嘲所替代。

小渚刻意去忽视他的这些感情,她默默告诉自己,想想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吧,想想被他利用伤害的大铁,想想被她舍弃的白鲤,想想戏水,想想困潇湘……这个人,并不值得同情!

“师父,我不是白鲤。”终于,小渚开口了。

孤鹜沉默。

“我发给你的那张照片,上面确实有我没错,但是……白鲤骗了你,你所认识的那个白鲤,或许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那个笔名为今年的女生,其实都是我,而我,不是白鲤。师父,我是一汀白沙。”

孤鹜没有说话,良久,才道:“白沙……”

“师父,其实我这次回来,只是想……”

“哈哈……白沙……”孤鹜忽然笑了一声,他说,“阿鲤到底是谁,又有什么要紧呢,我真正心疼的,想要站得更高去好好呵护的,只是那个在游戏里陪着我从浩气到恶人、从万花到纯阳,从70到80的那个小花萝而已啊……”

“你不怪她?”

“呵呵,有什么好怪的……不过,白沙,阿鲤有你这的朋友,也不错的,”孤鹜自嘲一笑,继续说着,“其实,她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画什么画,我一点都不在意。在这个江湖里,谁没有秘密,谁不会说谎,我只求生杀予夺、快意恩仇,做现实里做不到的事罢了。然而,想在游戏里得的更多、爬得更高,就必须要有所牺牲,有所放弃。

我曾被浩气的帮会栽赃,排挤,让我知道,即便是在游戏里,没有权力,也仍然处处受制!所以我想要获得权力,我要保护自己,庇护阿鲤。但,在获得了权力的同时,我也迷失了自己的本意,到后来,我只是为了得到权力而去追逐权力,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不过只是想保护我重要的徒弟而已。”

小渚听到这里,已是感慨良多。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在这个虚假的江湖里,又有几个人是全然无辜,几个人是罪孽深重呢?不过是一环扣一环,一报还一报罢了。

白鲤欺骗了月华,月华报复在孤鹜身上,孤鹜因此伤害了白鲤,而白鲤则对她小渚下手……太多太多的环扣,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也没有人能作壁上观,江湖不过如此,人生不过如此。

小渚默默把YY的声线调整成默认,问道:“师父,你真的喜欢落霞吗?”

这次,孤鹜久久没有说话,久到小渚以为他断线了,他才发出了一声沉沉的嗯。

“鸳鸯是这个江湖里,最像江湖人的。对她而言,没有对与错,没有是与非,有的,只是‘我高兴’三个字。之前总有人说鸳鸯是因为钱才跟我在一起,起初我也这样以为,但后来才知道,其实并不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女人看一个穷小子有多爱你,要看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看一个富小子有多爱你,要看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时间。很不幸,戏水虽然很有钱,但是他花在鸳鸯身上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说好听点,他乐于助人,见难就帮,但说难听点,他就是个老好人。

很多次,他在和鸳鸯约会的时候,朋友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喊走。游戏里,二人难得在一起做点什么事,帮会一个大旗他也会马上走人。换做是你,你也受不了吧?这些都是后来鸳鸯跟我说的,呵呵……其实在戏水自己说出来之前,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婚约,如果我知道……

你会不会以为我要说,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不,不是的,如果我知道,我还是会把鸳鸯抢过来。

戏水对所有人都太好,所以他对鸳鸯最不公平。我喜欢这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因为我能从她身上看见我最初的梦想。我想对她好,保护她,给她所想所要,就好像,我为自己,做到了想做却做不到的事一样。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要说有什么是我后悔的,那就是我没有守护好阿鲤,她不该成为这场战火的牺牲品。

现在重山在我手里结束了,呵……这个帮会已经太老了,从70年代初期就已经崛起,经历了无数的烽火和战争。在这个区,还没有哪一个帮会能拥有重山那般张狂的历史,以及那屹立在巅峰的超长时间。可从今天起,重山就将不复存在。不过没有关系,帮会里还有很多个与它共存亡的兄弟,他们绝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哪怕它已成为坟墓。”

没有想象中因为帮会的沦亡而焦躁痛苦,也没有为小渚的欺骗而愤怒暴躁,孤鹜一直都是那样平静,他把心中埋藏了太久的话悉数告诉了这个并不亲厚的徒弟,没有隐瞒,没有猜忌。小渚像一个聆听者,静静听他说完他的故事,她没有把覆水曾经的所作所为告诉他,因为对孤鹜而言,那些事情究竟如何,已经没有意义了。

“师父,你也要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