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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自在,含糊道:“我……小女子也不是很清楚……哎,家兄做这种事,小女子虽然知道,却也无可奈何……都不曾过问过……怎知道就……”

李洛刚要开口,林芑云又道:“本来小女子与兄长到处流浪,是为着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当当。前段日子,听乡人说在洛阳见过,便千里迢迢赶来,谁知道刚到这里,就发生这样的事……小女子身有残疾,自身难保,家兄又闯下这么大的祸,这下可怎么寻妹妹们去?”眼睛一眨,落下泪来。

李洛忙道:“林姑娘大可放心,在下好歹也是三品官员,在这洛阳城中负责军事,姑娘若不嫌弃,在这里多将养些日子,再慢慢计较不迟。至于小妹妹嘛,此事就包在在下身上了,明日一早就尽遣家人四处寻访,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芑云一边拭泪,一边抽抽泣泣的谢个不停,却已完全平静下来,心明如镜,首次了解到这个陷阱要陷的猎物——林芑云。

阿柯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这片草丛。

他知道,狗狗就躲在里面。没有听到声音,也没见到动静,但他就是知道。

他转过头,又看了一眼正在草丛中拿根竹竿东抽西抽的那个陌生丫头。

那丫头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扎一根朝天小辫,红扑扑的小脸,穿一身崭新的浅绿裙子,正专心致志的在草丛中搜寻着什么。

“有、有,有狗狗。”阿柯小心的说。

那丫头转过头,白他一眼,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她的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只能勉强握住竹竿,撅着小嘴,一脸幼稚,却也颇有些英气。她吃力的拖着竹竿这里捅捅,那边搞搞,白嫩的脸上已挂了不少晶莹的汗珠,依旧乐此不疲。

“有……有狗狗,小心。”阿柯说,同时抱紧身边的树干,做个随时向上爬的动作。

那丫头毫不理会。

“小心——狗狗会咬、咬你!”

丫头一回头,看着阿柯,慢慢的吐出半条舌头。

“妳……妳、真的不怕?”

阿柯脸色发白。

“呼”的一声,一只花斑肥狗从草丛冲飞身扑出,直向丫头冲去。阿柯放声尖叫,却见那丫头回头一棍,正中那肥狗脑门。

那狗就地打个滚,翻起来,径直往阿柯奔来。阿柯死命一抱树干,预备爬上树去,不料才下过一场雨,树干滑不溜手,他一跤跌落,爬起来拼命往一旁的林中逃去。

刚跑两步,听见后面“呜呜”惨叫声,他边跑边回头看,却是那丫头骑在肥狗身上,正左一拳右一腿的打得开心。阿柯见那狗尖尖的牙齿在丫头手边咬来咬去,自己倒怕得要死,正欲出声,突然“砰”的一下,未看清来路,重重撞在一棵树上,顿时晕了去……

“……阿柯!阿柯!阿柯……”

咦?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阿柯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隐约见到有什么东西晃动,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摸到脸上,有人轻声道:“阿柯,你醒了?”声音中充满欢喜。

“小真?”阿柯脱口而出,一剎那,所有神志迅速恢复,脑中一片清明,顿时觉得全身无一处地方不痛得要命,“哎呀”一声惨叫,不知高低。

林芑云端着茶杯,眼睛迷茫的望着窗口,道:“好在马大人吉人天相,没有受伤,哎,真是幸运……”

李洛没事似的喝着茶,道:“是啊,这样子,阿柯兄弟的罪也可轻得多,好办得多了。”

林芑云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李洛。李洛继续喝茶,也不瞧她。突听林芑云道:“其实骗人也蛮辛苦的,是吧。你本来心中一千个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什么人跟我说的?可是却不能问,因为只有如此,才能马马虎虎,将你上午所说的马大人当场不治的谎话敷衍过去,才能将你预谋杀死阿柯、强留下我的计画继续瞒着我。嘿嘿,还真是高明的计画呢。”

李洛一怔。他仍然微笑着喝茶,全身毫无动静,但脸剎那间变得雪白,似骤然被抽干血了一般。他仔细品品茶味,方抬起目光,只与林芑云一对,又若无其事地闪过,笑道:“林姑娘……呵呵,不知为何出此惊骇之语……”

林芑云悠闲的整着垂在胸前浅色的束发丝带,以近乎嘲弄的眼光看着李洛,叹道:“哎,公子身在局中,知不知道越是平静的表现,就越是显不平常?只看你的反应,小女子便可确信,所猜的已是八九不离十了。小女子请问:公子以黎公子之名邀请我,可是,黎公子人呢?若我现在想要见他一面,公子能够安排吗?若真是黎公子请我,就算抽不出身,也自会安排自家人招待,怎会无礼到让外人代劳?呵呵,太可笑了一点……公子一大早便以京畿道军政副统领之名宣布马大人已死,还是家臣回报的,刚才小女子随口胡扯,公子为了掩饰,连问都不敢问小女子一句,足见何等心虚!放肆再问一句,阿柯不好对付吧?公子手上的伤要紧吗,小女子粗通医术,倒是可以为阁下一看。”

李洛一张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似乎僵住了。他站起身,背着手站在窗前,推开窗户,一股幽幽的桂花清香扑面而来,不觉深吸几口。林芑云自在后吃茶,也不开腔。

隔了好一会,李洛突然哑然失笑,转头道:“今日才真正见识了。林姑娘问我这些话,我竟一句也无法自圆其说。”

他重走回来,一撩袍子坐下,道:“姑娘既是明白人,在下也不想再打马虎——不知姑娘现下做何打算呢?”

林芑云双手一摊,坦然道:“我是没法可想的了。身有残疾,行动不便,又是孤身一人陷于这高墙大院之中,难道还能飞出去?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这般煞费苦心的想要得到我,黎自么?还是黎约?”

李洛心中苦笑,自己这边真是煞费苦心想要让林芑云甘心情愿留下来,却没想到事发不到十二个时辰,便已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如今让她甘心什么的都已是奢望了,好在正如她自己所说,除非是飞,怎都不可能出去了。一切事情,只有慢慢一步步来了。

当下咳嗽一声,简单的说了武约的事,顺带也提到黎自便是太子李治。

林芑云听到李治的事,低呼一声,但随即想到正因为他才使自己身陷穷境,阿柯生死未卜,更说不定就有李治在内使坏,顿时对他心生厌恶。

李洛见她脸色不善,还以为是对武约不满,道:“其实,哎,武娘娘人在宫中,心悬社稷,却引来千夫所指,也着实不易……”

林芑云忍不住怒道:“是么,千夫所指,便可成为阴谋暗算别人的借口么?”

李洛道:“宫闱斗争,朝廷斗争,就是这样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你不出诡计,别人只当你傻瓜,糊涂透顶,自有人下你毒手。要活命,自然而然便得如此警醒。无论如何,正因为阿柯是一个杀手,才会落得这般下场。若他不是杀手,在下大可以你们兄妹二人都收下,又有何难?林姑娘,此话乃是在下肺腑之言,信不信也由你。说到底,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姑娘明白吧。”

林芑云听他将这些卑鄙苟且之事说得堂而皇之,忽感一阵疲惫,再不想听任何之类的事,也懒得与他争辩下去,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