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越窑秘色瓷八棱净瓶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部分(第1页)

后骆韦康这才看清撞到的人是谁:“娘。”他连忙上前扶起自己的娘亲。“撞邪了撞邪了,我一定是撞邪了。”

“混小子撞到娘亲竟说是撞邪,我看你才撞邪了。”骆韦康的娘亲骆氏见到自己儿子时一肚子火气,“你不好好呆在家里读书又跑到外面作什么。要让你爹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要说骆家在当地好歹小有名气,虽不是一方富甲,可骆家窑场里制出来的瓷制也称得上远近闻名。骆家世代制瓷,可到了韦康他爹这一辈希望家中能出个状元。韦康他爹便常常敦促韦康用心读书,有朝一日考取功名。

偏偏骆韦康是年纪越大越难管教,学书不好好学,至今连个州式也没有过。骆氏对他是又气又恨,又因骆家老太太宠爱他而动他半分不得。骆韦康仗着有骆老太太在,常常违背父命偷偷溜到窑场去看工人制瓷。像今个儿,他和吴宁儿在窑场里玩,玩着玩着便和宁儿走散了。

他四处去找才听长工说宁儿被瓷器砸中头部被他爹抱回了家,要说骆韦康和吴宁儿二人,也能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性情相投十分要好,宁儿出了事,骆韦康会第一时间为她担心。才会有他急着往宁儿家赶的那一幕。

“娘,有狐狸精,有狐狸精。”骆韦康拉住马氏的衣袖大叫,可说骆韦康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认定吴宁儿是被狐狸精上身才会胡言乱语。

马氏撞去身上的尘土,说了骆韦康几句:“你爹现个儿没功夫管你,你快去书房老老实实念书,你爹方才说了若是你今年再考不上州式,定会对你严加处罚。快去念书。”

马氏的想法和韦康他爹相同,希望唯一的儿子能够有朝一日鲤越龙门,状元及第,为她也是为骆家脸上增光添彩。

“娘,真有狐狸精。”量骆韦康怎么说骆氏也不肯相信,还说家中来了客人让他不要在前厅大声喧哗,再三催他快去书房。骆韦康听骆氏这么一说才想刚才在路上遇到的徐大人,“娘,来客作什么。”

“孩子家管大人的事做甚,再不去念书,娘让你爹管教你。”骆氏说了句又催着骆韦康去书房。“先生在书房等你,快去。”

为了让骆韦康能考取个功名,骆家还为他请了一个私塾先生,可这先生不知换了多少个,也没能让他通过州式,眼看着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又要开始了,骆韦康还在外不知回家。骆氏急啊,得在骆明善知道之前先把骆韦康赶回书房。

“知道了,娘。”骆韦康没再说吴宁儿的事,而是对前来拜访的朝廷命官产生了兴趣。方才他便在外遇到过了,也知道那位徐大人是到自家来,可他来干什么。嘴上算了答应了骆氏会回书房,可骆氏才转身,他便悄悄跟了上去。

骆氏走进前厅,骆韦康停下脚步在门外悄悄听里面的那些人的谈话,听声音便知是谁,一个是他爹,也就是骆家窑场的窑场主,骆善明。另一个说话轻缓的应是那位朝廷的徐大人。

骆韦康听了一会儿,大概听出个端倪来。当今圣上赵官家的生辰将至,各地都在为之准备生辰贺礼。而这位徐大人奉太后之命前来江南寻找盛放贡物的上好器瓷。

原本上说官家有专门的官窑为宫里生产瓷器,可太后也不知从哪听说了民间有种上好的瓷品,产自江南不可多得,便委派徐大人前来探寻。

据这位徐大人说他已经前往了江南各州的窑场,所出产的瓷品有好有次。徐大人谦逊地说他对瓷品也稍有研究,正因为此点才受太后赏识派往江南各州寻瓷。“我对瓷品也略知一二,骆窑主如有好瓷不妨让本官鉴赏鉴赏。”

骆善明全把自家窑场制出来的好瓷器一一让徐大人鉴赏。可徐大人只顾看不作评价,骆善明在一边心情紧张,如果能把自家窑场生产的瓷器能被官家看中,这可是一桩大买卖。骆善明此人,于其说他是个窑场主,到不如说他是个生意人更为贴切。

徐嗣州静无一语,骆善明几近沉不住气:“徐大人,这个——”骆善明身边放了几件他窑场里出产的最好的瓷品,那些碗啊碟啊,或是瓶罐之类的,都是他认为能上台面之物。却无一件引徐嗣州半分兴趣。

骆善明急得像只热窝上的蚂蚁,寻思不透这位大人的想法。

“此等瓷器——”徐嗣州看完所有由骆善明拿来的瓷品之后终于说了半句话,屋内满地瓷品愣挑不出一件让他称心如意。“府上还有上品吗?”

骆善明再拿不出其他。

“若骆窑主不价意本官想去你窑场里四处看看?”徐嗣州说的话骆善明岂有不同意之理,便连连哈腰点头要为徐嗣州带路。

站在外面的骆韦康听到屋里的人要出来,担心被他爹妈看到自己站在外面,急忙转身离开。他心想这里的事应该和自己无关,还是去念书,别让先生在书房干等。

骆韦康的先生姓黄,是从一个私塾里请来的教书先生,黄先生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能请到黄先生也是送了不少银两。骆氏说,读再多的书还是过了钱关。骆氏催骆韦康多读书,免得白白花了银两仍考不上功名。

“黄先生。”骆韦康见到黄先生时作了个揖。黄先生让他坐到书桌后开始教课。骆韦康也想背诵课文,可他满脑子想到全是吴宁儿的背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他无法集中背诵课文。

课文背不下去,恍惚只见吴宁儿缓缓向自己走来,骆韦康连忙起身:“宁儿——”可这一叫便说了洋相,黄先生眼不花耳不聋,这可听得清清楚楚。这宁儿分明是个女娃家的名字。

“骆公子,科举在前,公子应以功名为重。”

一时间骆韦康窘迫不堪,可吴宁儿的轻盈笑容却深深印在他脑活中。之前的吴宁儿虽是个女儿家,但行事作风与男儿无异。可今日见她在换衣时的一幕让这位少年情窦初开。

就在骆韦康不知说词时,外头传来几个人走路时的脚步声,声音朝着书房便停了下来。书房的门随之被人推开。骆韦康见自己的爹站在门外,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上前一把不由分说拉住骆韦康的手往外带。

骆韦康担心自己的偷溜出去的事被现,急忙先行求饶:“爹,康儿错了,康儿再也不敢偷跑出去。爹原谅康儿,康儿再也不敢了。爹,爹——”骆善明不在意听,骆韦康见向爹求饶没用,只得大声喊娘,“娘,娘,爹要打康儿,娘——”

骆氏听到自个儿子哭爹喊娘急急赶了过来,她也怕骆善明动手打儿子,连着一起求饶:“老爷,康儿偷溜出去是贱妾管教无方,老爷不要动手伤了康儿。他是骆家的香火,老爷,老爷。”骆氏护犊心切,把责任都往自个儿身上揽。

“爹。”

“老爷。”

一妻一儿让骆善明恼火:“这事稍后再说,徐大人有要事要问康儿,速速随我去见徐大人。”

**

陈欣坐于门槛等她爹从山上回来,想是取水之泉离此不远,半晌之后便见吴山挑两桶水从前方行来。吴山将水倒入缸中,取几瓢倒入药罐,又在灶洞中取尚有余温的火引子吹了几口气,点了火星子升了炉子煎药。

“宁儿,爹赶去窑场,宁儿自个儿把煎好的药喝了。爹先走。”

“爹慢走。”吴宁儿站起身。

到是吴山听了吴宁儿此言略感意外,吴山没在细想,赶着出去要紧。吴山回头再三嘱咐吴宁儿要把药喝了,呆在家中不可外出。吴宁儿应允。

茫然间,陈欣觉得吴山可怜,若他知道了亲生女儿吴宁儿身上魂魄是另一人穿越所至,他会是何感受。不定吴宁儿的魂魄真已死去,可怜这位父亲,含辛茹苦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将来一天终会得知噩耗。陈欣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促她下决心,只要她的魂魄还在吴宁儿身上,她会好好扮演好吴宁儿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