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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1页)

宁桓宇:老白回来了吗?

室友(在床上翻滚):还没呢。帅哥我好寂寞哦,实况足球要不要来一发?

天黑的越来越早了。宁桓宇在把衣柜翻了一遍后觉得他撞鬼了,去年秋天买的衣服今年都不见了。

纠结半天,最后万般无奈地在衬衫外面套了件毛衣,破天荒地挤上公交去买衣服。

宁桓宇有个怪病,无论什么时候坐公交都会出一身汗。他不停变着姿势以避免和陌生人肢体接触。

公交的广播用毫无起伏的语调报着站名,窗外的两条电线像动画片一样交叉又分开,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进视线,又马上被公交车甩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声音留在宁桓宇耳边。

他有点耳鸣,好像听到了白举纲的声音:“哟,穿得挺潮啊。”

他晃晃脑袋,张张嘴,鼓鼓腮帮子。

“…桓宇?”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唱着“多么美丽的竹林深处”。

然后在被拍肩膀后条件反射地回头,然后公交急刹车,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白举纲又想笑又觉得不能笑,脸就僵了。他僵硬地说:“吓…到…你…了…吗…?”

宁桓宇点头。宁桓宇摇头。宁桓宇又摇头。宁桓宇站起来。宁桓宇说:“我去买衣服,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要…去…打工…”

“我可以去吗!”

“好啊…但是…有猫噢…”

你与他NO。4

***

宁桓宇总觉得自己天生跟猫有仇。他刚进门,炭炭就直起身子,斜着眼睛盯着他;然后汉堡慢慢从椅子底下爬出来了,跑过来绕着他的腿喵喵地叫;急切地上了二楼后,老大瞥了他一眼,然后从沙发上跳到窗台,一脸忧伤地舔毛。半个小时后,宁桓宇捂着满脸红点冲进厕所。

白举纲以前只知道宁桓宇会躲着猫走,今天才知道他对猫毛过敏。他一边拍厕所门关切地问桓宇你没事吧,一边千方百计往门缝里看,垫起脚尖用手机往里拍。

宁桓宇来之前特意去医院买了一袋口罩,没想到还没有怎么和猫接触就过敏了。他用口罩把自己从眼袋到胡子盖得严严实实,然后打开门,潇洒地甩头,“当然,我很好。”

白举纲眨眨眼睛,“你…带了几层口罩?”

宁桓宇一手扶着门,一手叉腰,左腿别到右腿前面,风情万种无限温柔地看着白举纲。只差东风来吹起他的长发和一首中国风的bgm了。

“…算了我不问了。”白举纲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凶狠地“木——喵!”了一声。

晚上七点,炭炭在餐桌上打了个哈欠,汉堡在书架上伸着爪子拼命够着照片,被抱到一楼的老大面无表情地一遍遍扫视着一楼的每个角落。杨同学坐在电脑前发呆,他的弟弟杨洋在吧台无视着旁边的花痴女算着昨天的账,白举纲盯着快要沸腾的咖啡,甜点师在他旁边“滋啦”地炸薯条,宁桓宇窝在二楼的沙发里看杂志打发时间。

这家咖啡店的名字是杨同学以前暗恋的学习委员起的:赴死路上的驿站。杨同学从他复印她的几百篇作文中找出这七个字,请人刻在木板上,挂在门口。一年半后他找了另一个姑娘做女朋友。她说牌子上的字真好看。

白举纲坐在钢琴前面浑身发抖。没有空调的房间即使是在27楼也还是热得让人眼冒金星。

他慢慢把左手放在琴键上,用力按了三个和弦,一按一呼吸。

整个屋子更加寂静。他从钢琴的反射上看到宁桓宇把耳机换到了右边。

他有没有听见自己在弹琴?

左手又用两倍的速度按了升调后的那三个和弦,短暂的空拍后是右手在高音区快速的跑动。来来回回跑了三个八度,左手加进来作为主旋律。这是白举纲唯一一首用钢琴原创的作品。他抬着头,不知道在看哪里。每个音都是靠感觉够到,而非看着琴键去找。这首曲子至今没有乐谱。

手型的错误让他每次弹到三分之二处都会感到右手小臂酸痛。于是这里的右手部分变得僵硬又强势。他开始嘶吼,脖子上青筋暴起。这是整首作品中唯一一句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