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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熏心意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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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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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覃最先看到景逸进屋,这会儿已经把汤盅端下来,放在托盘里盛着,笑吟吟看向景逸:“公子回来的正是时候,炖汤刚好做得。我给公子送到屋里去罢!”

乔初熏看了那炖盅一眼,推开景逸手臂,走到一旁的蒸锅里,将早就做好的炖品端出来。刚转过身,景逸已经跟了过来,伸出手臂接过托盘,抬着一边眉毛,浅笑道:“梨子和桂花的味道,专程过来给我做这个的?”

小桃儿在捧着一盆马上要上锅蒸的馒头,看看左边廖红覃笑容僵硬手里托盘微抖,再看看右边景逸一手捧着炖品一手环着乔初熏言笑晏晏,不由得生生打了个寒颤。忙将馒头放进锅里,迈着碎步从廖红覃身后绕过去,一溜小跑奔出屋子。后厨气氛太诡异,小绿哥哥教过的,情况不对的时候先跑就对了!

廖红覃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继续软语道:“公子,这盅汤是特地为公子炖的,通经活络,益气补肾……”她记得师父给的那个菜谱上是这么写的来着,另外伊青宇那厮不是说过,男人都最注重壮阳补肾的么!

景逸侧眸瞟了那汤盅一眼,缓缓勾起一边嘴角,凑近乔初熏耳边低声道:“初熏的这盅炖梨可有什么讲头?”

乔初熏沉吟片刻,仍是转过脸看向廖红覃,蹙着眉道:“廖姑娘,你做的这盅汤,一般人喝了都是受不住的。尤其现在又是仲春时节,饮食上本来就该清淡一些,多以平补、清补为宜。”尤其以景逸的年纪和身体状况,要真把这盅汤喝下去,不鼻口窜血就很不错了!

廖红覃原就是个急脾气,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把手里托盘往旁边案板一摔,叉着腰娇叱:“你又知道了!我师父说过,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肾要顾好,不然无论外表看着多剽悍,肾一虚什么都完!”

乔初熏正欲开口辩解,同时景逸已经将人更往自己怀里搂一些,面色冷淡看着廖红覃道:“廖姑娘,请你来是为我府上做饭,不是让你跟主人大呼小叫,说话做事之前,先认清你的身份。”

“另外,我身体好坏,外人毋庸置喙。”说完,便拥着乔初熏往屋外走去,一边还低声笑着追问,“初熏还没说,这盅炖品有什么说道?”

廖红覃又恼又恨,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狠狠踢了脚一旁石案,小声咒道:“死伊青宇,又骗我!根本就不管用么……”

两人进到景逸房间,乔初熏掀开盅盖,将小勺递到景逸手里,一边轻声解释道:“这道炖品名为桃泪雪果,是用桃树胶,桂花连同丰水梨一起炖的。”桃树胶虽然味苦,与这两味食材同煮却能融出甘甜味道,既补水润肺,且能清火除烦,最适合这个时节食用。

景逸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半眯着眸子缓缓咀嚼,确实甘甜润泽,滋味绵延。而且丰水梨个儿小,削去外皮果肉润白,配着鹅黄桂花更显晶莹,而桃树胶早已融兑入浆水,偶有一半滴挂在梨肉,更添雅趣,确实当得起“桃泪雪果”的美名。

此时乔初熏已经在一旁坐下,景逸便又舀起一勺,送到她唇边,笑着道:“既只做了一份,初熏就和我一起吃罢。”

乔初熏神色羞赧的张开唇,咽下那口梨子,便道:“我够了,公子吃罢。”

景逸一边吃着口味甜润的炖品,一边缓声道了句:“过几天我要出趟城,初熏跟我一起好么?”

正文 第二章 秧草碧丝

当晚,尽管景逸仍不大乐意,乔初熏还是下厨露了一手。其他菜品汤羹以及主食仍旧由廖红覃料理,乔初熏只炒了两道极清淡的素菜,说是当给大家伙开胃清火的。

春日里百合和芦笋都最水嫩,将锅子烧热之后过油溜,爆炒之后很快盛出,再将事先熬好的高汤打成薄芡淋在覆头,就是一道清爽又水润的开胃小菜了。百合醇甜,芦笋水嫩,高汤既香且浓,不仅尝来可口,而且极俱清润功效。适逢春日乍暖还寒,一般人都容易内热,医理上又讲求在这个季节养肝补气,温平清火,这道菜可以说是最合适不过了。

另一道便是秧草碧丝。所谓秧草,又名南苜蓿,金花菜,是春季时江南一带家家栽种并烹饪的一道素食。用素油清炒了,就吃个原汁原味,嚼来柔软鲜嫩,清口解腻。吃过另几道大鱼大肉,再尝两口炒秧草,顿觉清润爽口,甘美绝伦。

众人吃的大呼甘鲜,再加上乔初熏允诺过两日给大伙用新鲜秧草做烧河蚌以及烧鳜鱼,更让众人一阵欢呼雷动,吵闹的小桃儿在一旁直翻白眼,撅着小嘴儿小声嘀咕:“就知道吃!”

毕竟许久未曾做过什么体力活,一连炒了六份儿菜出来,乔初熏也确实觉得有些疲惫。在景逸对面坐下,又帮他斟了杯温热的米酒,扶着桌沿仍然微有些喘。

景逸从旁边汤盅里盛了碗汤水搁到乔初熏面前,有些不满的道:“跟你说了你身子受不住,偏不听,接下来半月不许下厨。”

乔初熏端起白瓷小碗,颇有些无奈的睨了他一眼,轻声道:“真的没事了。只是许久不做,体力上确实有些吃不消。我最开始做饭时也是这样的……”

景逸刚夹了一柱菜送到她碗里,一听这话倒是笑了。一手撑着下巴,抬眉看她:“你那时总也不爱抬眼看人。我记得到这第一天,你给我布菜的时候,拿筷子的手都是抖的。我那时以为你也和旁人一样,对我既惧怕又厌恶……”

乔初熏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却还是温声辩解道:“不是的。那时从汴京一路到越州,我就发觉公子不喜旁人离的太近,对女子从来不假辞色,我……”

“你什么?”景逸越听越觉好笑,合着两人最初相处那段时日,都将对方的态度心思想拧了,“你难道怕一个举止不合我意,还会被赶出去不成?”

乔初熏看着景逸调笑神色,明白他问这话时心里是有气的,但毕竟不想对他有所欺瞒,尽管知道他待会儿肯定要更气,还是老实点了点头。

果然,景逸一见她点头就眉一拧,伸指过来捏着她的下颏,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你还真敢想啊!我要是会把你赶走,当初何必救你?除非你自己想……”说到这儿景逸蓦地一顿,语调陡的一转,有些恶狠狠的瞪着乔初熏道:“现在想也晚了!想不想都不许走。”

乔初熏被他逗得弯起唇角,又因着顾及景逸颜面,不敢笑的太过,只得轻拂开景逸的手指,温声劝道:“公子快别闹了。先吃饭吧,不然待会儿都凉了。”

景逸反勾住乔初熏手指,微挑着眉,勾唇笑道:“今天下午那会儿,是吃味了么?”

乔初熏被问的一愣,反应过来景逸问的是什么之后,面带羞赧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是,廖姑娘若真做的合适,我不会阻止……”说着,抬起眼瞟了景逸一眼,“你喝那个汤不合适……”

景逸见她目光闪躲一脸羞涩,想起那时廖红覃说的那个疗效,顿时唇边笑意更深。勾着乔初熏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故意拿这件事逗她:“嗯?说说,怎么不合适了?”

乔初熏抿了抿唇,半垂着眼轻声解释道:“一般喝那个汤的人,不是久卧病床,也得是平日里纵|欲过度……总而言之,是……不太行的人,才喝的……”说到最后几字,乔初熏几乎是从唇缝儿里挤出来的,直觉得跟景逸解释这种事太过怪异。

景逸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慢吞吞应了声:“哦。那初熏如何知道我行的?”说话间又往前凑的更近些,勾着一边唇角笑得邪肆,一字一句的道:“初熏当初不是说过我虚的么?虚的话,不正该好好补补?”

要是搁在从前,乔初熏或许还会认真严肃的跟景逸辩上一辩,跟他解释清楚此虚并非彼虚,以及那盅汤的具体疗效。可经过了昨晚,乔初熏已经完全明白,这人现在是借问询医理之名行逗弄调戏之实,两边面颊粉晕晕的烧着,一边推开他的手指往后躲:“公子别闹了……这分明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