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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第1页)

小歌一见御风不反对立刻端着茶杯坐到了另一桌。“嗨,美人。。。。。。”

御风无语,有这么跟人打招呼的吗?虽无语,御风却仍跟着坐了过去,不放心小歌,那男子让他想起了云唐,他不会认为能与云唐相似的人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坐在角落里的男子诧异的看了眼坐过来的小歌,那张脸似曾相识,若是没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的话似乎能与记忆中的什么人对上,但怎么都想不起是什么人。“姑娘是?”

小歌笑眯眯的道:“我叫小歌,连山歌,这是我外子御风。”

男子想了想,回道:“子朱。”

小歌不用想也知道这名字肯定是假的,哪有人在回答自己的名字时还要想上一想的?分明是在想要叫什么名字,但小歌还是饶有兴趣的问:“哪个朱?”

子朱微怔,随即脱口:“朱颜之朱。”

“朱颜应是女子之名。”小歌道,朱颜这两个字不适合用来给男子起名。“不过子朱之名听着也没有女气,倒也无妨。”

子朱的脾气很好,令御风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天塌了这个名为子朱的男子都不会生气,因为那双如水般温润的眸子无波无澜,似乎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在那双眸中烙下影子。虽然脾气好得有些过了,但子朱很博学,古往今来各种典故与风土人情信手捏来。

台上说书之人说的是大荒纪年中的史书故事,今日说的是华歆王与荪王初相见的一段。彼时华歆王还高踞王座,集神权与王权于一体,荪王还只是一介浪荡天涯的商贾。荪王想找华歆王做一笔大生意,华歆王却心血来潮要做鱼羹,荪王只能等,一等便是整整七日,能够将一道鱼羹的制作程序给弄得那般繁琐,华歆王也是奇了。荪王刚开始一日还耐心而安静的等着,但后来也受不了了,便与华歆王天南海北的聊天,华歆王回不回应不打紧,反正她的嘴巴不会停,让自己不觉得无聊。华歆王本无意回应荪王,但荪王坚持不懈的一直说,硬是将华歆王给绕了进去,陪着荪王聊天聊到鱼羹完全烹好。

就着这个话题小歌与子朱聊了很久,小歌与子朱对此见解大同小异,小歌认为华歆王就是一神经病,烹个鱼羹能搞得那般繁琐,一般人没这本事。不过效果很不错,她烹熟的不是一道令人想要吐血的鱼羹,而是一代千古帝君。子朱不敢苟同小歌的前半部分,但后半部分却很支持。

御风道:“一道鱼羹怎能看出荪王有为王之才?”

“当然看不出。”小歌笑道。

御风奇道:“那华歆王如何会将王位传给她?”

子朱含笑道:“荪王有无帝君之才华歆王一时半会看不出,但荪王是最合适接替她的人,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但最合适一定是最好的。”

御风不解:“此话怎讲?”

“自然是有□□,上古的禅让制虽打着公平的幌子,但实则□□重重。”一把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

御风看了眼说话的人,说书先生不知何时讲完了,跑到了他们身边坐了下来。

子朱介绍道:“这位是文华公子,茗雅居的主人。”

小歌露出了疑惑之色:“公子?”公子是国君之子独有的称呼,华族在这方面很森严,便是御风,当年辰王浔未曾登基,别人只能称呼他为王孙或公孙,但辰王浔登基后,别人对御风的称呼立刻就变成了公子。

文华公子道:“在下的国家早已灭亡。”

不是六国的哪个公子就好,御风放下了心,道:“你方才说上古时的禅让制有□□不知是何意?”

“世人认为上古时的禅让制是公平的,选贤举能,实则不然,虽举能,却未必选贤。”文华公子笑眯眯道。“比如荪王,华歆王其实有很多的王位候选人,荪王只是其中之一,并且是并非最出色的。”

“那华歆王为何还禅让于她?”

“自然是如子朱所言,荪王不是最好的,却是最合适的。”文华公子答道,看向小歌:“我想这位姑娘应该知晓一些。”

小歌看了文华公子一眼,点头。“荪王的全名是濁山荪,濁山氏族与华歆王有着很深的关系。人族最初是居住在西域高原之上的,只是后来气候越来越寒冷,西域不再适合人族居住,华歆王便带领人族东迁。但故土难离,濁山氏族的祖先是第一个向华歆王投诚,举族追随华歆王的王旗东迁的氏族,并且在迁徙之路上身先士卒,虽也因此大部分族人都死在了迁徙之路上,但他们也因此得到了华歆王的信任。东迁后华歆王将濁山氏族封于宁州。宁州那时非常荒凉,远比如今荒凉,是人族势力的边缘地带,论理华歆王对待濁山氏族似是过河拆桥,实则不然。华歆王从未想过让人族的足迹止步与冀州与宁州,在冀州建立都邑不过是一时的跳板。宁州是发展的第二步,因此华歆王将宁州封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几个氏族。而王位的继承人即使不出自宁州诸氏族,也一定要意识到宁州的特殊。荪王有那个意识,又有足够的耐心,华歆王已决定分割王权与神权。但神权势大,新的帝君必然被巫宗压制得死死的,若不能忍,新君被杀了是小事,若是王权与神权打起来,那华歆王肯定能呕血,因此新君必须能忍,不会冲动。可华歆王也要防止新君百忍成钢忍成乌龟了,荪王虽有耐心,但她的耐心却是建立在会有收获的的前提下,回报越大,荪王的耐心也越足,并且不会因为忍耐过度而成乌龟。加上华歆王对濁山氏族的信任,荪王可借助自己的氏族拉拢华歆王路下的各方势力,因此荪王虽非候选人中最出色的,却是最合适的。”

御风奇道:“坐在王位上的人竟然还会想着下来?”听方才的意思,华歆王似乎是真心禅让的,不然不能那么尽心安排继承人的事。

文华公子道:“生杀予夺的王权虽好,但一个人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两千年,再贪恋权势的人也该厌倦了。”

小歌点头。“何况华歆王坐上那个位置还是赶鸭子上架的,两千年下来,她没吐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