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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第1页)

谢炎摇头。“作战勇猛与管理是两回事。”

“同理,精通农学与担任农舍令是两回事。”

“可我想上阵杀敌。”

“你几时将农舍搭建好,让它上轨道,并培养好了接替者,我便让你进入军队。”

谢炎想了想,觉得这个条件尚可,君王的猜忌与他的身份,别人肯定不会让他接触军队,除了小歌这里,他也没别的选择了。“好。”

在封地忙得热火朝天时,云梦泽南部也同样热闹至极,虽然热闹的领域不同。

无忧在联军大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日与楚原大战时她被楚原捅了一剑。同为邪灵,楚原很清楚如何对邪灵造成最大的伤害,当然,她也一样,因此那一战谁也没占到便宜。楚原看分不出胜负便跑了,而她则被刚刚带着齐军来到云梦泽而察觉到动静赶来的洛无生带回了军营。

怕在窗棂上,无忧望着远方的白衣谋士,子朱,这个名字是她从军营中其余人那里知道的,是辰国太子章的谋士,这几个月,太子章能够带着五国联军将青军打得节节败退,并且打到了青阳城下便是因为那个谋士。若非子朱,以太子章的能力绝不可能让青国名将雷昆吃瘪。

洛无生回来时便看到无忧又在望着子朱发呆,不由皱眉,他认识无忧也有些年了,无忧对于不相干的人都没有什么兴趣,也不会多加关注,但那个子朱,无忧从踏入大营起便一直在关注。“谋士阴诡,师父你眼光不会差到这般地步吧?”

无忧莞尔,谋士阴诡?谋士再阴诡也没十巫心黑。“我好像见过他。”

洛无生微怔。“好像、见过?”什么意思?

无忧似自语的疑惑道:“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这在无忧看来很不可思议,虽然活了几千年,她有点老年健忘症,但子朱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她若是见过,绝不会忘记。

洛无生默然,无忧的记忆,他从来都不抱希望,在跟着无忧学艺时他便发现了,无忧经常会将几年前和几百年前的事搞混,因为活得太久,在无忧看来,几年与几百年没区别,都是没有意义的。“或许你见过他的祖先。”

无忧想了想,最后自己也对自己的记忆不抱希望了,活得太久就是这点不好,特别活得久的邪灵。邪灵的记忆具有一定的选择性,除了生前的痛苦记忆,其余记忆都会慢慢变淡,最后只剩下仇恨,她生前的快乐记忆大部分已经消磨掉了,仅剩下一些特别重要,死都不肯忘的东西。“想不起来。”

洛无生将一粒血红色的药丸递给无忧,无忧立时露出了厌恶之色,推开了药丸,药丸的浓郁血腥味让她一闻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人血提炼的血红丸,每一丸都是至少十条人命。“我说过,你要吃人,我管不了,但我不会吃。”

洛无生的脸色有些阴郁。“你已非人,再这般下去,你迟早会消散。”人不进食会死,邪灵太久不进食则会变得虚弱,最终死亡。

“那挺好的。”无忧满不在乎的道。

“既如此,你为何会变成邪灵?”洛无生问,仇恨是孕育邪灵的温床,但若无强烈的求生意志,也不会转化成邪灵。

无忧不语,她想要报仇而变成了邪灵,但她的仇人早已化为尘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正是因为明白满腔仇恨的邪灵是怎样的,这些年洛无生唯恐天下不乱的折腾,她却从未管过,因为她也曾这般疯狂过。

洛无生看着无忧沉默而倔强的模样,忽道:“青国的令尹楚原与你有仇?”若无仇怨,无忧应该不会从泠王墓中跑出来,洛无生很清楚无忧的性子,只有在特别无聊的时候无忧才会离开泠王墓溜达一圈,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泠王墓中长眠。

“他杀了我的夫君。”

洛无生闻言愣了下,心中陡然升起妒恨的火焰,道:“那你夫君可真没用。”

无忧冷冷的看着洛无生,洛无生见了,笑道:“不是吗?他连自己的生命都保护不了。”

无忧最后给洛无生的回应是一巴掌拍飞他。

子朱看着被打出木屋的洛无生,忽然看向窗口,发现屋里的人还在看自己,不由皱眉。虽然无忧师徒隐藏得很好,但他还是一眼便看出他们都是邪灵,只是不关自己的事,也就当没看出来,只是那个叫风无忧的邪灵似曾相识。

青阳的战事如火如荼,每日都有很多的人死去,对于洛无生而言,这是一个好地方,食物充足。直到仲冬之月,天寒地冻,一场暴雪下了整整五天,所有道路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封住。不管是联军还是青军都没法出门活动,进入了短暂的休战期,洛无生的食物来源才消失,但之前准备了足够的食物,一时之间没了食物来源也影响不大。一切都很舒坦,唯一让他心情阴郁的就只有无忧,不管他怎么说,无忧宁愿跑去云梦泽深处冒着生命危险猎杀凶残的异兽也不愿食人。

无忧是个异类,不管是从人族还是从邪灵的角度来看。洛无生一直都记得初见无忧时的惊艳,那时他还是人,只有十二岁,虽出身尊贵,然山河破碎,即使是贵族,生活也不免受到影响,颠沛流离。稷泽之畔,漫天飞雪中,紫衣的女子踏水而舞,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美得惊心动魄。舞时艳绝天下,忘却生死,只沉醉在久远的记忆中,舞尽后的茫然与悲伤虽反差巨大,却更令人心疼。

他忽然就哭了,为山河破碎生活天翻地覆的自己,也为那个不相识的女子,他相信那个女子也与自己一样,有着生活一夕之间天翻地覆的经历。

“为何哭泣?”

少年抹着脸道:“孤没哭。”怎么能在如此美人面前哭呢?太糗了。

紫衣女子一笑,取出一张绢帕给他擦脸。“小家伙你是第二个看我跳舞而哭出来的人。”

“第一个是谁?他为何哭?”少年心中觉得很不舒服,他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他呀,笑得太厉害,把眼泪给笑出来了。”

“笑哭的?”他古怪的看着无忧,那样的舞蹈,怎么会有人能笑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