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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1页)

目的接近她,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喜欢欣容。

这么一想,云梓天帅气的脸又出现在眼前。不知是何种东西让我迷恋他至此,不可停歇。曾在欣容的空间相册复制了所有有关他的相片,放在一个文件夹里,加密。时常打开来看,幻想他就在我身边。

开学以来遇见他的第二次,在阿三烧烤店。那天和小莺去剪头发,心一横,把留了一半的长发剪掉了。人们把烦恼忧愁比喻成头发,可是头发剪了,烦恼忧愁也依然在啊。

不过头发短了,心情似乎明朗了那么一点儿。小莺只是把刘海剪短,后边依然那么长。她的发色越来越浅,显出一种病态,可能她自己也未曾发觉。

小莺的脚伤刚好,她说要去阿三吃一顿。然后就遇到欣容和云梓天。四个人很快就聊开了。莫名的兴奋,竟然和他们约好一起去看电影。那天和云梓天待了快两个小时,是我和他认识以来相处最久的一次。尽管隔着欣容和小莺。我知道欣容是个很敏感爱吃醋的人,所以对云梓天的感情我隐藏得密密实实,像埋藏在内心深处那块最柔软的地方一颗发芽的种子。只能先发芽,不能迫不及待成长,会夭折的。

除了这件事让我开心之外,还有一件欢喜的事。琳表姐和安东尼订婚了。其实是姑姑怕生病住院的奶奶万一哪天不幸去了,不能亲眼见到表姐有个好归宿,而且权当冲冲喜也好。虽说如此,订婚礼排场不小,父亲亲自安排,高氏企业旗下的五星级豪华大酒店,国内顶级婚礼策划公司全程服务。就连司仪也是从电视台请来的。我一点也不怀疑这当中有父亲可利用的商业机会与价值,但无论如何,是一场订婚礼,只要琳表姐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

琳表姐交友甚广,那天出席的除了姑姑那边的亲戚之外,有不少社会名流,还有少数的公众人物,当然,少不了国外的朋友。我像一个来到陌生星球的外星人,完全处于游离状态,眼前的世界是另外一个繁复多彩的空间。感觉像一条小池的鱼落入深海。

订婚礼结束前,照了几张全家福。距离上一次照全家福已经是好几年前母亲还在的时候,遥远得快要被记忆尘封。其实也不能算全家福,因为没有母亲。奶奶那天也被接去参加了订婚礼,医生护士在休息室随时待命。

当相机咔嚓一声的时候,脑海里闪过卫臻严肃认真而又哀求的脸。算起来他也是半个高家人,却一点儿边都沾不了。其实他也很无辜很可怜吧,但我无法帮助他,他总是令我陷入不安,恐惧和很深的痛苦中。

在宴席上我还遇到意料之外的人,陈大伟。他的父母是父亲的商业伙伴,有点儿交情,所以也出席了这次订婚礼。陈大伟穿着西装的样子怪别扭的。

“原来你就是高氏企业总裁的女儿啊,吓我一跳呢。”陈大伟握着香槟杯子吃惊地站在我面前。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并不想这种场合遇到学校里任何一个认识的人,害怕那些存心攀附的人,更害怕眼红嫉妒的小人。当然,我知道陈大伟绝不属于这两种人。

“那个……你别告诉任何人。”不知这样说他能否听明白。

“好,你也是,当没见到我。你又踩到我的脚了。”陈大伟稍微停了一下舞步,有点儿乱了。

“对不起。”我往下瞟了一眼,重新跟他的节奏。

跳舞实在不是我的强项,初中有学过两年,以应付这样的场合,虽然差了点儿,还是派得上用场。华尔兹的舞曲在大堂里飘转,我离开舞池,到休息室去,只是想耳根清净地待会儿。

乔城的三月潮湿而凛然,春季拖着长长的尾巴不肯离开。开学有一点时间了,没能好好进入学习状态,第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惨不忍睹。自习课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她帮我分析了各种原因,包括试卷的单独讲评。她说要好好努力一把,才能把成绩赶上去,不然高三会学习得更吃力。

离开办公室,在走廊遇到卫臻,我想走,他叫住我。

“我为之前所有的事情跟你道歉,你不要再躲避我好吗?”他说。

“我没有……”

“可是我们能好好谈谈么,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你把知道的说出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他近乎哀求地说。

我转身要走,他伸手拉住我,他说:“你知不知道这样老是逃避会伤害到无辜的人。你不要害怕,只要说出真相,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听我说……”

在拉扯中,他忽然松手,我没有站稳,从三楼的楼梯滚下去。浑身无力,四肢的疼痛不及内心的十分之一,胸口有撕裂的感觉,连脑袋砸在地上也没有知觉了。我宁愿就此死去。

在滚落的过程,脑海里浮现出记忆的最初那些场景,童年的风车,洋娃娃,母亲温婉祥和的脸,她用手温柔地抚摸生病的我,父亲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甚至连那次可怖的绑架经历也在眼前进行着,那群匪徒狰狞的脸,他们密谋的说话声,还有母亲痛哭绝望无声息的眼泪,从她鼻腔里流出来的鲜血带着令我烫手的温度,最后冷却在空荡荡的死寂之中。然后是几近漫长的空白,直到云梓天、许欣容、袁莺、陈大伟、路东哲、宋紫君、卫臻就连钟焕文也一一出现了,错乱纷杂在光圈里交替浮现,直到闭上眼睛前一秒,小莺苍白的脸成了停留在视觉中最后一个影像。然后像无数个熟睡的夜晚,陷入无尽的黑暗,不省人事。

我以为自己就此长眠,却还是醒来了。醒在两个星期后的清晨,睁开眼睛,光线感很强烈。病房里空无一人,很安静,只听见电图仪有节奏的跳动声。感觉呼吸有点儿吃力,氧气罩罩得很不舒服。左脚打着石膏,手上也缠了纱布,浑身隐隐作痛。就这样躺着,睁着眼睛,用力呼吸,生命的血液还一点一滴地流动着。

有人进来,是琳表姐和安东尼,他们惊喜地喊我的名字,叫医生来,通知父亲。医生帮我摘掉氧气罩,新鲜冰凉的空气让头脑更清醒了。安东尼轻轻碰我的头,叽叽呱呱说了一堆英文。琳表姐哭了,握着我没缠纱布的那只手说:“谢天谢地,没事了没事了。”

父亲、奶奶、姑姑他们都来看我。醒来后的一个星期里,欣容和小莺也有来,连云梓天也来过一次。他买来的水果我都舍不得吃。

有一天我问表姐卫臻怎么样了,她说:“舅舅要告他故意伤人,只要你能上庭作证,他随时要坐牢。而且小莺当时也在场,情况对他不利。”

“他没有推我下楼,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楼,不关任何人的事。”我说。

表姐很吃惊,她说:“我去告诉舅舅,你当面同他的律师说。”

并不是存心维护他,只是想说出事实,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现在的他一定处于水深火热中,若坐牢了,不要说老师没得做,连乔中的声誉也会受影响吧。

因为我的坚持和小莺的证明,父亲不再追究卫臻任何责任,甚至连医药费也免了。后来卫臻有偷偷来看我。傍晚的时候,我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他轻轻帮我掖被子,还说了很多话,又像在喃喃自语。

当他说云梓天和他的关系时,我心里震撼了一下,很想睁开双眼坐起来叫他再说一遍。其实他也说得够清楚了。这样算起来,我和云梓天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好歹和他有交集,有联系了。只是还有点儿吃不消。

出院的时候,手上头上的绷带拆掉了,左脚的石膏也拆了,只是还没痊愈,还缠着纱布。在家休息了三五天才去上学。彼时已是三月末,潮湿的春季刚刚结束,气温回暖,紫荆花盛大地开放着。期中考试临近,因为功课落下太多,父亲请了家教,每天都投入紧张的学习中。分班后小莺在班上多了竞争对手。尽管如此学习紧张,但我们都依然每天放学后去看欣容打球。

欣容有段时间很不开心的样子,钟焕文和她越来越好,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交往了。

那天脚上的伤口很痒又有些刺痛,课间的时候,小莺陪我去医务室,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在谈话,提到“许欣容”三个字。我和小莺躲到窗边往里窥探,是钟焕文和宋紫君。

她说:“你能不能快点儿搞掂许欣容,你追女生的速度还真慢。”

他说:“快追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男朋友的,当然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