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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眼深处[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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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戏是明天要拍的,今晚必须赶出来,张深靠在床头,屈膝抱着笔记本,手指飞速地敲击着键盘。

张深写东西的时候容易犯烟瘾,平时不论有没有灵感都得抽一根,今天心头不舒服,尤其想,忍着劲儿敲了没几行字就坚持不住了,扔下电脑下床四处找烟,直到点上吸入肺中,才闭上眼舒服地吐了口气。

他夹着烟坐回床边,盘膝将电脑放在腿上,单手打字也熟练至极。烟的加持下,灵感来得很快,思如泉涌,噼里啪啦不带打顿。

正写得尽兴,房间门被推开,黎醒穿着睡衣走了进来,张深看见来人的时候有点懵,烟灰从指尖划过才动了动身体。

深夜拜访,黎醒也挺不好意思的,一脸歉意:“敲门没人答,我看门看了缝了,屋里灯还亮着,想着深哥应该是没睡。”

“没,剧本还没写完。”

烟快烧到屁股,张深下意识想吸一口,看见黎醒靠过来,又有些犹豫,迟疑半晌后还是放弃了,将烟彻底掐灭。

黎醒注意到这个动作,坐到床边说:“为什么不抽了?”

这几天的戏让张深一点点了解到了黎醒,下意识想要规避黎醒讨厌的东西。或许是感知太强烈,也跟着入了戏,他找不到缘由,只道:“烧没了。”

黎醒说:“那就再点一根,它不是你的良药吗?”

张深想开口拒绝,黎醒快他一步,从床头拿过烟和打火机,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有些生疏地递到他嘴边。

淡淡的烟草气勾人,到了如此地步,张深拒绝不了这个诱惑,张嘴含住烟尾巴,伸手要去拿打火机。

“我来。”

黎醒按下那只手,摁动打火机,火光骤然跳出,他以掌挡风,托着跃动火苗前倾,香烟打着,迅速燃烧。

两人靠得有些近,黎醒皮肤上残留着沐浴露的香气萦绕在鼻间,张深忽觉口干舌燥,快速偏过头吐了一口烟圈,朦胧白烟在两人中间缓缓流淌,迷人眼眸。

张深夹着烟眯起眼,问:“半夜造访,什么急事?”

黎醒说明了来意,末了低声恳求:“我为戏烦恼失眠,想求你陪我出去走走。”

张深猜想,黎醒仍未彻底走出晚上那场戏,平日无事,夜深人静卸下伪装,压在心底的情绪就会放大到极致。

他有无数个可以拒绝的理由,可拍戏这段日子,朝夕相处不说,还日日受着不同的感触,心境着实变了太多,石头般的心裂了缝,不够硬了,对着这个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张深快速将一支烟抽尽碾灭,合上电脑随手扔到旁边,翻身坐起:“走吧。”

黎醒眼中染上光彩,克制着十足的欣喜,回:“我去换身衣服,很快。”

张深嗯了声说不急,待黎醒走了后蹲在床尾的行李箱旁边翻衣服。和北方不同,南方的冬夜湿冷,是能钻入骨头缝的冷,他讨厌这种冷,穿了身厚衣服,帽子围巾手套全安排了个遍,裹得严严实实。

一刻钟后,两人默契地推门出来,隔着过道打了个照面。黎醒穿着及膝的羽绒服,裹得很厚实,手里拿着双羊毛手套。

黎醒很主动地迎上前,将张深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他裹着皮手套的手上:“原来深哥戴手套了。”

张深直言:“南方天气冷。”

“深哥的手宝贵,自然不能冻伤。”黎醒将掌中手套塞回兜里,语中带了丝惋惜。

“我只是不抗冻。”张深没那个意思,留意到黎醒的举动,反问,“既然拿了,为什么不戴?”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黎醒坦然相告,“深哥拥有着这世间最宝贵的一双手,若被冻伤,我会自责。”

张深低笑一声:“我只是个写小说的,没了手,嘴皮子也能动,配不上宝贵二字。”

“能赋予人生机,就能配上。”黎醒说得郑重,“至少在我的世界里,配这两字,足矣。”

张深心房被劈开的那道裂缝周围,因为剧烈地震晃,又产生了许多条细微缝隙。他将自己的手套摘下,与黎醒手中那双置换:“羊毛更保暖,皮的虽差些但足够抵御寒风,你戴我的,我们交换,都不会冷了。”

刚摘下的手套带着人体余温,炽热灼手,怕温度褪去,黎醒戴得很快,感受那仍未消散的温热紧裹着手掌,熏得心头发酸。

曾有无数个冬夜,四肢冻得僵硬,手脚生满冻疮,却无人为他递上一件御寒衣物。他双手微抖,低哑着声音回复:“嗯,真的很暖。”

第19章

乡镇的道路两侧没几盏灯,摸黑走路张深在行,可他记得黎醒并不行,山间乡野时走得磕磕碰碰,几次都差点跌倒沟里。

出门时张深想带个电筒,省的这一路还得多个心眼留意影帝走路状况,不够操心的。但他忘记了,这里是黎醒曾经的出生地,是切切实实生活过的地方,所以每条路都刻在脑子里,不需要光亮也能分辨。

张深跟着黎醒走过许多道路,穿过有人烟气的街镇闹巷,走回蒙上灰败之气的筒子楼,掠过曾热闹的集市一条街,沉默地绕过一个又一个有许多故事的地方。

然后他们又沿着宽广的道路,走到通往城镇的吊桥,长有千米,四车道的宽度,桥下是一望无际的长河,不见头尾。

这是护城河,大道斜坡往下,两侧河岸是广袤草地,是片好地儿,若是夏季,一定会有很多人前来围坐,嬉闹玩耍也好,乘凉赏月也罢,总归该是个热闹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