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没过多久，红伞消失在视线里，那橱窗后的男人也回了对面的楼。

卫恣饶有趣味地走到公司电梯前，等着电梯到达时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ldo;给我买了什么?&rdo;

&ldo;烤肠。&rdo;程一拉开塑料口袋。

卫恣半情不愿地伸手拿了：&ldo;都和你老情人会面了，我还是只有一根烤肠?&rdo;

&ldo;那不然呢，要我现在打开我的店给你兑杯浓缩美式加冰吗?&rdo;程一瞥他一眼。

&ldo;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没说给我整个手磨?&rdo;

程一径直走进了卫恣的办公室，打开了自己的vpn：&ldo;谁跟你在一起了。你可别倒贴，我怕你的资产不够养我。&rdo;

&ldo;谁养得起你，我看只有便利店里那位吧。&rdo;卫恣把自己的另一台显示器搬给程一，&ldo;你昨天不是还要个屏幕盯数据?&rdo;

&ldo;你别瞎说啊。&rdo;程一抬眼，叮嘱，&ldo;我现在不想了。我自己过我自己的。&rdo;

卫恣连好了显示器，给自己泡了杯速溶，拉开凳子：&ldo;你真要想自己过自己的，你回国干嘛?你不想跟他好，你来c城干嘛?还千里迢迢递合作单……&rdo;

&ldo;欸，卫恣，你不困就好好坐着别出声，困就赶紧去睡觉，我没工夫跟你掰扯。&rdo;程一似乎被卫恣抓小辫子抓出了脾气，&ldo;当初你说他有妻女，叫我放弃，我现在在思考要不要放弃了，你又要拱火了?&rdo;

&ldo;我只是刚刚看着他一直在店里目送你回来，&rdo;卫恣啧了一声，说了一句他作为律师一生都不会说的混账话，&ldo;法是法，伦理是伦理，但恻隐是恻隐。谁叫你是程一呢?!唉，算了，当我没说，睡觉去了。你别工作的太晚，我们公司水电可是很贵的!&rdo;

卫恣作为程一的朋友，当然可以这么随性地抛一句恻隐;但程一作为当局者‐‐

&ldo;我怎么敢动这样的恻隐之心呢?&rdo;

程一推开面前的键盘，按灭电脑显示屏的光亮，也关了卫恣办公室的灯，整个人寄居在黑暗里。

要说卫恣问得不对，又每一句都是对的。

他回国，是为了周肆;来c城买房子也是为了周肆，投资卫恣，开forone也是为了周肆，甚至还和他的前公司做了交换……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周肆‐‐因为当年是他说的分手，他总觉得，再遇见的时候，他应该主动些。

主动地去见周肆，主动地请他喝一杯花魁，主动地说：&ldo;我赚了很多钱，多到能养你好几年了，肆哥。&rdo;

但好像事与愿违了。

当然，事与愿违的，还不止这一件。

c城的雨一连下了两周，这样阴雨霏霏的日子还在延续，天每天都阴着，乌云像是压在人肩头，教人喘不过气。唯一的一点新鲜气，就是这几栋高楼走出的那个地铁口前，会有老婆婆背着一筐筐的栀子花来卖。

程一这种中午才在卫恣休息室里醒过来的人本来是不会知道的。就有天点了饭，看到了卫恣公司的小姑娘手里捧了一捧，他整个人眼睛都开始放亮了，好像中学结束之后，他就没怎么见过栀子花了;每次家里种的栀子花开的时候，他都不在，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