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开到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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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43、第43章

钟弥随着温徒出了庄园,车在门前等他们。

坐上车时,钟弥头一次发现,温徒的手在她手心里,微微颤抖。她刚要问,他就无力地垂下头,倚在她肩上。她便什么也没说,伸手抱住他,轻轻拍:“我们回家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知道,这些年来,他就在等待这一刻。

她摸到他的额头,有点烫,回家后量了体温后,发现是低烧。私人医生前来给他挂上了点滴,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只叮嘱了好好休息,就提着药盒离开了温宅。钟弥静静坐在床前,看着他入睡,她明白的。

他是心里的防线放下了,所以才心安理得地病了一场。

钟弥没有问,但她心里明白,在没有她,和有了她的时间里,他默默扛下了所有,做了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事。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他会慢慢地,全部讲给她听,他走的每一步,都有惊无险,都将会让她唏嘘很久很久。

另一边,各网媒报道了阮黎安在生日宴上突然病发,住进医院的消息。网友议论纷纷,又讨论了一番阮家继承人之争的问题。

这些已经不需要钟弥再去关心了,在他们从阮黎安的寿宴上离开的那一刻起,温徒就正式与阮家划清了界限,关系一概撇清。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唯有无所顾忌地在一起。

钟弥夜里睡得不沉,心里有个念头要醒过来,摸摸温徒的额头,烧还没退,她下床倒水喂他喝。温徒半闭着眼睛喝了水,把下巴搭在她肩上,含糊地问道:“几点了?”

“两点半。”钟弥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她感到脖颈那一块被他啜了一口,湿润发烫,他又含含糊糊说了一句话,撒娇般的呢喃。

“嗯?”钟弥没听清。

“辛苦了。”他又用中文说了一遍,她转过身,看到他表情很安详。

这些年来,他身上背负着仇恨,每天都在伪装、蛰伏,太多太多算计让他身心俱疲。

没有钟弥的出现,也许他未必能走到这一天,她治好了他的失眠,让他在梦中能够安然忘却压在肩上的重担,踏踏实实做个好梦。

她的出现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契机,在契机之后,他的每一个脚印,都比之前走得要更小心,也更稳固。

十月,一场只邀请了亲友的小规模婚礼在沪市举行。

能请到阮宥和夏悠悠来当伴郎伴娘,钟弥也没想到,她只是跟温徒商量了一下后,抱着试试的心态发出了邀请,两个人居然都答应了。

新婚前一天是双方各自的单身夜,钟弥不能跟温徒同住,好在她跟夏悠悠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

“记得你一年前找我的时候,还说你不在乎呢。”夏悠悠托着腮,看着前方出神,“后来,听说你一个人去了亚马逊,我那个时候常常会想,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对控制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吗?”

即使洞悉了感情法则的夏悠悠,也做不到。

钟弥也诚恳地说:“对不起悠悠,当时一直没跟你说真话,我不是因为温徒的钱才跟他在一块的,我那时是在自欺欺人。”

“我知道。”夏悠悠轻轻笑,“因为,我也自欺欺人过,可惜没成功,那个时候我也是希望你可以成功。不过,现在看来,没成功是一件好事,你们要结婚了,我也和阮宥重新在一起了。”

自从阮黎安病倒,他就一直卧床不起,企业交给了董事会打理,对于阮宥更是无暇顾及。

阮氏的光恒集团大规模变卖不动产的新闻,引起了网上的热议,一时间各版本的谣言众说纷纭。

一说是光恒接受了有关部门的约谈,各大高层都被限制出境。这其中还牵扯到,不久前阮黎安从长子温徒手里收回了全部赠股,加上温徒不曾真正参与过光恒的管理,所以事发时,他完全置身事外,没受到任何影响。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想,收回股份也许是阮黎安对温徒的一种保护。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那一边阮氏晚景凄凉,这一边,温徒热热闹闹举行了婚礼,一直传说与他有遗产之争的弟弟阮宥,作为伴郎出席。

“其实一开始,我对你没有好印象,觉得你这个人好得太假了,一看就不安好心。”阮宥道,“后来发现,果然不安好心。”

温徒并没介意他这么说,很大度地道:“我正好相反,第一印象,觉得你还不错。”

“那这是为什么?”阮宥觉得稀奇,“以你对老头的讨厌程度,应该对我没有什么兄弟情吧?为什么后来还会帮我?”

“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他。”

温徒这么一说,阮宥就明白了大概,摇摇头:“我永远不会成为他。”

“我从小就见多了我妈抱怨,她经常在夜里哭,我绝对不会像爸爸一样,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互相折磨,让我妈的悲剧重演。”

“一样。”不用多说,温徒都懂。

这场代代延续下来的错误,到他们这里,戛然而止。

草坪上,一群群白鸽被放生,四散着飞到了湛蓝的天空。

优雅的小提琴独奏起舒缓的旋律,牧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温徒先生,你是否愿意面前的这位小姐成为你的妻子,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贵,逆境或是顺境,都将永远照顾她、爱护她、对她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