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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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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先是耿青梧答曰:“回父亲,尹枭并未亲自相见,那裁缝铺的掌柜收了银子也答了,说令父亲宽心,并非是您想的那样。”

“有何凭据?”

“那掌柜只说,问刀楼收揽下仆都有登记造册。若是父亲仍心存疑虑,可试着与隋晋交好,他人此刻就在凉州府,是与不是,届时一问便知。另则劳稷疯癫一事,确系其房中爱妾所为,尹枭那日之所以会现身,并非与朱怀璧有关,而是一位姓詹的年轻公子豪千金请他出面。”

“詹……”耿垣若有所思,又问道,“可有问清楚对方身份?”

耿青梧摇摇头如实答道:“那掌柜只说是位风流俊俏的小公子,说是…昔日恩怨该一并了结。因他出价甚高,那掌柜说除非我们也出千两黄金,否则不会告知对方名姓。”

“姓詹的年轻公子,倒是有些耳熟……”耿垣仰靠着,眼神有些恍惚,口中喃喃自语。

“詹……父亲!莫不是当年和闻人瑜一起跑掉的那个詹子秋?”耿青桦忽得想起一人,他们先前都太着心于闻人瑜的事,却险些忘了当年跑掉的还有一个,“如果这样想,倒也说得通!当年之事已过去快三十年了,若说是年轻公子,保不准是其后人。”

“……”耿垣沉思片刻看向三个儿子,吩咐道,“影门之事尚且没个头绪,青桦与常巡同去之事要盯紧,万不可给他寻到机会。青梧带上千两黄金再去寻那裁缝铺掌柜,请他务必说动尹枭亲自相见,问清那姓詹的身份和来历。至于青松,去备份厚礼见一见那位隋二爷。”

三子齐声应了,耿垣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各自准备去,自己则独坐书房中沉思许久。

待到晚膳时分,老管家才端着饭菜进来,询问是否要在书房用了,见耿垣点头才上前将粥菜摆上,但人并未离开。

他是耿府的大管家,自十二三岁便伺候耿垣,如今也已过了五十多年了,甚至比耿府其他人都要了解老主人的心思。

果不其然,耿垣刚端起粥便问了他一句。

“这几日慈溪阁那里如何?”

“回老爷,颜夫人除了四五日前用膳不香,这几日尚好。伺候的婢女回禀说,颜夫人请五少爷送谢公子去外州府暂时避祸,旁的就再没提过了。”老管家自是清楚前因后果的,他更清楚此刻耿垣想听什么,“听颜夫人与五少爷说话时的口气,老爷的担忧许是多余的。”

耿垣叹了口气将粥碗放在一边,看向老管家道:“耿善,你说……我是不是老糊涂了?”

“老爷精明强干亦如当年,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老奴以为,那事已过去快三十年,尘埃落定,即便真是死人复生也不会是老爷的对手。”耿善端了粥碗奉到耿垣面前,“老爷若是心中放不下,待用了膳,老奴陪着您去慈溪阁见一见就是。”

“你这个老家伙越发油嘴滑舌了。”

“老爷心中早有定论,是老奴多嘴了。”

……

“武平城在泸州,此行是否走水路好些?我们已晚了魔教妖人许久,不若走水路快些到,说不定能截他们个措手不及!”

“我瞧着不好,走水路他们不怕被拦在江上?还是沿着陆路去寻些蛛丝马迹!”

“你们也别吵了,要我说干脆兵分两路,谁也不耽误!”

“那怎么行?万一路上遇到魔教伏兵怎么办?”

季玉朗与童诗到的时候,几家年轻小子正争得不可开交,偏越吵声音越大,季玉朗看了眼坐在远处安静喝茶的道人,径自走过去搭话。

“詹前辈等许久了?”

“不曾,才第一壶茶。”那道人抬眼看了青年,眼皮又垂下去,静静盯着杯中的茶,待人待物竟是比童诗还要冷漠几分。躲在远处那波的年轻小辈也是迫于他身上这种生人勿进的气势,只敢躲一边争,谁也不敢近前多说一句。

季玉朗却不在意,他此行本就大半意在詹溪生,是而笑着继续搭话:“詹前辈看着年纪不大,怎生老气横秋的?”

他此话一出,远处那几个跟着停下争吵,齐齐看了过来,那淡漠道人抬眼瞧季玉朗却并未反驳,只在那桌上放了几枚铜板,拿剑便走。

童诗牵马走过来,将缰绳丢给季玉朗,冷冷斥了一句:“三哥通身的本事没学来,光会学他说话口气了。”

季玉朗将赤婴负在背上,翻身上马,回道:“有用便行,其他的又有何所谓?再说师尊说话可比我难听多了。”

“歪理。”童诗懒得与他多说,路过那几个争论不休的小子时催促道,“愣着做什么,上马。”

众人眼见三人策马而去,才晃过神来纷纷翻身上马,追赶了上去。

快马奔走带起一阵尘土飞扬,那路旁茶摊的老叟连咳了好几声,挥手在口鼻处扇了扇,而他手中捏着一只雪白信鸽。

老叟将写好的信笺塞入鸽子脚边的细竹筒后将其放飞,盯着远去的一行人面露鄙夷之色,转身拐入了身后不远处的一条窄巷里,不见了踪影。

第三十五章同行

武平城距崇阳有数百里之远,即便是身子强健的习武之人也不可能一两日内赶过去,更不要说他们之中大多是没怎么单独出过院门的世家公子。

泸州虽与凉州毗邻,但远不比临近州府富庶,越往南边去越可见民风之淳朴,官道向南这一路却远不如在凉州境内时,有时甚至连歇脚的驿站,甚至是小茶摊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