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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那个女人,留给赵无策的唯一念想,他就这么给了自己。

见陆昭白要归还,赵无策却没有立刻去接。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人,轻声问:“阿白,不记得这块玉佩了?”

陆昭白楞了一下:“记得什么?”

赵无策便叹了口气。

当夜他赠出去玉佩时,这人的模样,他便知道,陆昭白忘记了。

“那,你还记得我落水么?”

陆昭白摇头。

他坦荡的很,连忘却都这般坦荡。

赵无策磨了磨牙,将人搂在怀里狠狠地揉了一下,才说:“十岁那年,我曾落过水,因是皇妹将我推下去,后来赵陌还象征性的惩罚了她。”

他懒得叫父皇,直呼其名。

陆昭白却被他话里的意思吸引到:“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其实那年落水,不是她推我,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赵无策凝视着他手里的玉佩,轻声说:“她想抢我的玉佩,我不给,她就让人拽下来,把玉佩丢到了水里。”

那是岳红樱留给他的遗物,也是这世上,他唯一可以感知母亲的东西。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她以为我要淹死,带着小太监跑了。但她没想到,我会水。”

寒冬腊月,他哆哆嗦嗦的从水里爬上来,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块玉佩。

他说到此,陆昭白仍旧不觉得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直到赵无策说:“冰天雪地里,有人给了我一件狐裘。那个人……”

“是你。”

帐子里光线暗沉,少年眸光却是亮的,内中盛着情深一片海,也让陆昭白的一颗心被淹入其中。

陆昭白终于从记忆里想起这一段来。

“那时……”

他声音干涩,张了张口。

他记起来了。

那时候他才被送到吴国皇宫,被色迷心窍的赵陌磋磨。

他兴致极好,陆昭白几乎丢了一条命,赵陌玩过了,又嫌弃他脏的很,随意丢给他一件狐裘,赶他回下人房。

他满身斑驳,唯有一件狐裘遮身。

那时他走进湖边,原是想死的。

他活不下去了。

可他看到湖水里爬上了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嘴唇青紫,浑身哆嗦,却挣扎着从水里爬了上来。

他看着那小孩儿蜷缩在一起,攥着一个东西,轻声地在喊什么,等到走的近了,他才听到……

喊的是,娘亲。

天家父母,是父子也是君臣,父亲是父皇,母亲是母后亦或母妃。

仿佛天生都隔了一层。

不似百姓家,父母便是父母,是长辈,也是至亲。

他在大周时,底下也喜欢喊母后为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