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ldo;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会继续向你了解情况。&rdo;

&ldo;没事。&rdo;古小烟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前所未有的疲累，仿佛自己是一片树叶，轻得连支撑身体的力量都没有。死者的惨状此时此刻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套被鲜血染透的蓝色运动装，还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令她思之悸然。

&ldo;ok，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叫人送你回去。&rdo;张青起身道。

&ldo;不用了，我跟我表姨一起来的，我们自个儿回去就行了，谢谢你。&rdo;古小烟摇了摇头，目光扫视四周，寻找罗天的身影。她多么希望罗天现在能陪在她身边，给她安慰、给她温暖，可是罗天到达案发现场后忙东忙西，根本没时间搭理她，跟前些天在石鼓山案发现场一模一样。倘若上次是因为她的记者身份而不便说话，那么现在呢？

我是个受到惊吓的目击证人，他究竟在意什么呢？

罢了罢了！古小烟有些伤感地站起身。胡子欣正挤在警戒线外围观热闹的人群中，见古小烟望过来，她便使劲地挥挥手。

&ldo;为什么选最后一间呢？&rdo;

问话的是一名女警，看起来非常年轻，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虽然面带微笑，但目光凛人。古小烟觉得她有点儿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刚才张青做笔录的时候，这女警一直站在张青身后，现在忽然开口，古小烟没明白她的意思，眨眨眼问道：&ldo;什么？&rdo;

&ldo;洗手间共有四个蹲位，为什么你首先选最后的蹲位？&rdo;

&ldo;哦。&rdo;古小烟朝洗手间方向抬了抬下巴，语气淡淡地说道，&ldo;洗手间没有门，站在外面一眼就能瞧见前三个蹲位。&rdo;

&ldo;但里面有门，关上后外面根本看不见，而且这里是走廊尽头，除了上洗手间，极少有人经过。&rdo;女警一直盯着古小烟的眼睛。

&ldo;也许是一种潜意识吧。&rdo;古小烟有些不悦，她不明白女警言出何意，这跟案子有关系吗？而且她的眼神让古小烟不舒服，像是想从她身上套取些什么似的。

&ldo;我想也是。&rdo;女警微笑着点头，摩擦着手掌，&ldo;换成是我，可能也选最后的蹲位。&rdo;

&ldo;呃，今天到此为止吧，我想她已经很累了……&rdo;

&ldo;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会耽误古小姐太多时间的。&rdo;女警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打断张青的话，仍然盯着古小烟，&ldo;根据刚才的口供，你当时准备到最后的蹲位，但看到里面走出一名孕妇，于是你走进倒数第二个蹲位，是不是这样？&rdo;

&ldo;是的，有问题吗？&rdo;

&ldo;当然没问题，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那么你进入洗手间时是直接走向最后的蹲位，还是停顿了一下？&rdo;

&ldo;停顿了一下。&rdo;古小烟想了想，如实回答，&ldo;因为洗手间不仅简陋还有点脏，在我的印象中，医院的洗手间应该非常干净的，但这里……&rdo;

&ldo;停顿了多长时间？&rdo;女警打断古小烟的话。

旁边的张青抠了抠眉毛，露出不解的神情，在他看来，这些旁敲侧击的问题毫无意义。

&ldo;大概几秒钟吧。&rdo;

&ldo;这几秒钟的时间里，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rdo;

&ldo;声音？&rdo;古小烟歪了歪脑袋，&ldo;没有。&rdo;

&ldo;确定吗？&rdo;

&ldo;当然确定，有什么不对吗？&rdo;

&ldo;哦，不是，你别误会，因为人经常在受到惊吓之后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尤其古小姐刚刚亲眼目睹一具鲜血淋淋的尸体。而且跟极有可能是凶手的那名孕妇擦肩而过，这些对你造成的惊吓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我们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在你进入洗手间停顿的几秒钟内，真的没听到任何声音吗？就是……就是比较恶心的声音，比如有人呕吐等等。&rdo;

女警的态度非常有礼貌，而且非常认真，但古小烟听起来却是话里藏话，尤其说到&ldo;极有可能是凶手的那名孕妇&rdo;时语气明显加重，那名孕妇是凶手，早已是不容置疑的事情了。她在怀疑什么？而且古小烟不懂她为什么如此强调&ldo;声音&rdo;。

虽然古小烟不大高兴，但还是仔细回想一番，然后很肯定地回答：&ldo;没有，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如果有听到像你所说的&lso;恶心的声音&rso;，我一定印象犹深。&rdo;

女警的嘴角向上扯了扯，那表情显然是从古小烟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ldo;你认识死者吗？&rdo;女警的话很短，但每个字掷地有声。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静了下来，目光投向古小烟，期待着答案的到来。

&ldo;不认识。&rdo;

&ldo;好的，非常感谢你，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画像。&rdo;

现在？古小烟咋舌了。

旁边的张青想说话，女警抢先道：&ldo;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任何人碰到这种事都会难过，但这是一宗命案，而你是唯一与那名孕妇打过照面的证人，请你理解我们希望早日缉拿凶手的心情，拜托了。&rdo;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古小烟不好拒绝了：&ldo;好吧，那我跟我表姨说一声，免得家里人担心。&rdo;

张青说：&ldo;没问题。&rdo;

女警却制止道：&ldo;对不起，希望你暂时不要跟外界联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