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

&ldo;可以么？&rdo;胡子欣又问了一遍。

&ldo;你说。&rdo;古小烟咽下一口唾液，暗自祈祷，千万别是什么遗言啊！

&ldo;帮我弄一张身份证，户口所在地s市，然后再做一份履历，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目前职业是一名画家，我的名画《最后的早餐》在国际画展拍卖会以一亿美金的天价成交，我此次回国……&rdo;

&ldo;等等……&rdo;古小烟听得有点晕，她压根儿也没想到胡子欣委托的事情是这个，不禁被雷得外焦里嫩，&ldo;《最后的早餐》？哦，达?芬奇有幅《最后的晚餐》，我说怎么听了这么耳熟呢。这不是摆明山寨人家吗？还能卖一亿美金，都超越毕加索了……&rdo;

&ldo;你的意思就是不肯帮忙了？&rdo;胡子欣认真地看着古小烟。

&ldo;我怎么会不肯帮忙呢？只是我没有那么大本事给你弄这样牛逼的履历。&rdo;

&ldo;你有，只要你肯在报纸上给我做个专题，那么这个履历就是事实，没有人会怀疑。&rdo;

&ldo;那可不行，你想得太简单了。&rdo;古小烟当场回绝道，&ldo;因为这不是事实，而是欺骗。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物，肯定会引起媒体关注，到时候你准备如何应付？你的画作呢？在国际画展以一亿美金成交的证据呢？那么大的事儿早已轰动全球，你知道一亿美金是多大的数目吗？&rdo;

&ldo;那……&rdo;胡子欣低垂着眼，思索片刻，便说道，&ldo;我们换一个地方，不在国际画展，换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小地方，要不南非，或者柬埔寨、老挝也行。你要是觉得山寨，画名可以换，一亿美金也可以降低些。&rdo;

&ldo;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怎么跟你说呢，这是作假、欺骗，你明白吗？一旦被揭穿，你就会身败名裂。而且不是换不换的问题，而是需要证据。专题不是想怎么写就可以怎么写的，要用事实说话，你说换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小地方，既然别人不知道，做专题又有何意义呢？你说对不对？&rdo;

&ldo;专题一做，别人不就知道了？&rdo;

&ldo;画呢？你上哪儿找一幅价值一亿美金的画？&rdo;

&ldo;我不是说了一亿美金可以降低吗？&rdo;胡子欣不高兴了，&ldo;再说了，都已经拍卖了，我哪里还有画？&rdo;

&ldo;ok，就算是这样，假如媒体要你当众作画呢，你如何拒绝？&rdo;

&ldo;我……大师嘛，哪有随随便便给人家作画的？&rdo;

&ldo;嗯。&rdo;古小烟用手托住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ldo;那你打算怎么包装自己呢？归国华侨，又是位名画家，像现在这样可不行……&rdo;

&ldo;我可以马上去赚钱。&rdo;

&ldo;如果让媒体知道著名画家居然在酒吧跳钢管舞，会怎样？&rdo;

&ldo;怎样？很丢人吗？你这么瞧不起跳钢管舞的吗？&rdo;胡子欣气急败坏地质问道，&ldo;许多歌星成名前不也是在酒吧唱歌吗？俗话说得好，英雄莫问出处。&rdo;

古小烟从未见过古月子欣如此生气，是以收起玩笑话，解释道，&ldo;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想要这些东西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rdo;

胡子欣长叹一声，语气忽然平静下来，宛如轻风掠过一望无际的夜空：&ldo;这个社会太现实、太残酷了。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终于想明白了，如果我不是农村人、不是跳钢管舞的，而是s市人，有着高学历、优越的背景，开跑车、住别墅、穿名牌，小杜断然不会抛弃我，对不对？你说我作假也好，欺骗也罢，都无所谓。这个社会作假现象屡见不鲜，那些大企业大公司的老总，他们的履历没有猫腻吗？那些开淘宝店的，做到四五个皇冠还是100％好评，难道也没有猫腻吗？有个卖家曾经亲口告诉我，他们店铺遇到中、差评都是花钱找人删除的，他还说即使做到金冠仍然是100％好评，只要有钱就能实现……这些难道不是作假、不是欺骗么？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我不可以？&rdo;

古小烟顿时语塞。

料不到看似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胡子欣竟藏有如此心思细腻的一面。这让古小烟心疼起来，忍不住握住胡子欣的手，轻声说道：&ldo;虽然这个社会存在种种作假现象，但你觉得一份履历有那么重要吗？你想想，如果小杜因为你开跑车、住别墅、穿名牌而跟你结婚，可见他看重的是身外之物。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婚姻，会幸福、会天长地久吗？何况他本身就是个不负责任、游戏人间的男人。子欣，忘记他吧，你还年轻。&rdo;

胡子欣垂下眼，双手放在腹部。半晌，一行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无声滑落，她嗫嚅着嘴唇，依然沉默着。

她应该没有把孩子打掉吧，是因为医院出现命案没做成，还是最终舍不得？

古小烟叹息着，擦去胡子欣脸上的泪水：&ldo;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失恋没啥大不了的，没有爱情一样可以活得精彩，也不要在乎那些虚假的东西。就算给你一个很拉风的履历又能如何？毕竟不是真的，我们不能一辈子活在虚假的光环里面。这个世界上没有优越背景的人数不胜数，大家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吗？并非有优越的背景才被人尊重，你看宋宇文，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瞧不起你，还对你那么温柔体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