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页)
公子策这才抬了眼睑,扫了他一眼,那眸中的情绪总叫人看不分明,他定定地说:“我信先生便是了。”
听了这话魏宁倒没有多大反应,抓了一把自己的胡子。
过了一会他才一笑:“罢了,老夫半辈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人生人死,也就那回事儿,你若是放心,我放手一搏便是,只是你想在何处开始?”
大兆气候温润,不似西梁那般干烈,即便冬日,也叫人
公子策捻着腰间垂挂的玉穗,道:“那便过完年吧,借钟府的地方一用。”
他一向不是个什么惜命的人,跟在身边的都知道。
要说公子策,其实骨缝里就透着疯,他能在弱冠时就统领了西梁军。虽然被西梁王压着一头,可从出生看,已经废话吃哪个了不得了。
魏宁清楚的疯劲,若不是有那些果断和狠,公子策走不到今天。
因此提出只有两成把握时,魏宁就猜到公子策会答应。
——年一晃就到了。
这一年的大兆生了许多是非,钟家的事,先帝的死。
到了岁末,百姓才难得高兴起来。
司徒澈死前有钟家的事在前,算是一个有污点的皇帝,因此民间也未正儿八经给他守丧。
到了三十这一日,从城南到城北,到处都铺陈上了喜庆的红灯笼。
沿河十里,灯火明灭。
钟家一贯有规矩,三十这天只要不出征,那就得在员外楼里吃顿团圆饭,小一辈的还能得压岁钱。
装压岁钱的小荷包都是钟氏做的,她女工好,每一个荷包上绣的祝福都不同。
今年公子策也得了一个,里头真就有两颗银锭子,都是元宝的模样,金线绣着吉祥话:平顺。
只是他的这只有些不一样。
别的字都绣的端正,他这只却有着歪歪扭扭,绣的人似乎不精女红。
他朝钟窕那看一眼。
钟窕小声地嘀咕:“娘绣太多了,绣到你这只说手疼,我就代劳了一下,你敢嫌弃就死定了。”
“哦。”公子策忍着笑:“不嫌弃。”
钟窕折腾着自己那个,笑容收了一半:“本分?!”
钟宥撇了个嘴:“我的是稳健。”
钟宴捂额:“慎言。”
钟寓跳起来:“啥呀娘,我的咋是清明?我还不够清明?我可清可明了!钟熠给哥看看你的是什么——嚯娘你偏心!”
钟熠抱着自己的那只笑的很腼腆,他的是简单的长乐二字。
前头给四个大的,说是祝愿还不如说是训诫。
钟律风大手一扬,不让闹腾:“都回去好好反思自己,你们娘亲自有道理,还能害了你们?”
都说严父慈母,在钟家却不尽然。
爹严就算了,母亲也不慈,尤其有了今年的事,更是时刻敲打他们要谨言慎行。
四兄妹中中窕尤为胆大,钟氏最近闲暇之余,还罚她抄经,命她平心静气些,挫挫锐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