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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不敬恩师,贪图他利,放到这天下任何一处去,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谢家传世百年,自先祖起,便立身持正。也断然容不下这等宵小之流,作出有辱门楣之事。”

她朝程既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后者身上,像是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程既,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秋姨娘在一旁似笑非笑道,“小程大夫素日里最会说话的,怎么这半日里一声都不吭了?”

“难不成是被人揭了底,心里头发虚,再狡辩不成了?”

程既沉默了半日,听她这般说才又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抹明晃晃的讥嘲,“姨娘好容易找人来演了这样一出好戏,我若是中途打断了,岂不是白费了姨娘这番苦心?”

他朝前走了两步,余光在周围打量一圈,最后停在李旭身上,眼底里遮不住的轻蔑,“师父临去世前,都还盼着你能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却从未体谅过他半分。”

“你……”李旭脸涨得通红,朝他怒道,“明明是你花言巧语,哄骗我父亲,如今还在这里胡说。”

程既懒得同他吵,转过头去,掸了掸衣袖,弯腰躬身,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又道,“祖母明鉴,这人口中所言之事,十分里八分具是信口雌黄,容程既分辨一二。”

“当年程既初来城中,无处立足,便在善济堂中做了抓药伙计,同师父也是那时相识。”

“师父怜我孤苦,言谈中又格外合得来些,便收程既做了徒弟。”

“师父独自一人在城中居住,妻儿早逝,至于这位李旭李公子,”他瞟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李旭,嗤笑一声道,“乃是族中过继而来。但其嗜赌成性,屡教不改,师父常常自责,以为是自己管束不当,才未能让其成才,是以多有几分溺爱。”

“师父一生博览群书,遍阅古方,自行编纂出数十药方来。病危之际将我唤去床前,殷殷告诫。为医者,当医天下之人,不可因一己之念藏私,愧对杏林之责。”

“他知道这位李公子品行不端,难托大任,这才将药方悉数交付于我,嘱托我寻着机会,定要将其广为流传,惠及天下万民。”

“是以我才取走药方,依照师父嘱托,预备着往后见诸于世人。”

“至于这位李公子,”程既微微抬起下巴,脸侧线条绷得极紧,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厌恶,“你此后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真要我在此处一一讲明吗?”

第45章赶出谢家

李旭眼神闪烁着,透出些许不安来,面上仍撑出一副强硬姿态道,“一派胡言。”

“你偷了我家的东西,还故意编出这些话来蒙蔽其他人,仗着我爹不在了,没人能证实你话里的真假,便开始胡乱替自己洗脱罪名。”

说着,便朝堂上的老夫人道,“夫人,您可万万不能信了程既的胡言乱语。这人惯会使唤一张嘴,绝不能信的。”

程既冷哼一声,长袖一甩,将手背去身后,沉声道,“你同师父好歹有几分血脉亲情,看在师父面上,我原不想当众拆穿你那副嘴脸,平白地教你难堪。”

“谁知你这般执迷不悟,不知悔改,那就休怪我了。想来师父若地下有知,也羞于见到你今日这番丑态。”

一通话毕,程既扭过头去,懒得再看他,朝着堂上老夫人朗声道,“祖母有所不知,此人因药方一事,心中对程既暗自怀恨,几次来药铺中寻衅滋事,大放厥词,口口声声道是我抢了他家中财物,店中掌柜伙计都不堪其扰,连病人一时都不敢上门去。”

“过了些时候,他眼见着这般不成,愈发变本加厉,寻了一批地痞流氓,趁我白日里不在,在我居所处打砸搜寻,嚣张异常。”

“正因如此,程既不堪其扰,才只好辞了城东的差事,好迁往城西避祸。”

“此间种种,原是私事,且这一二年间,日子渐渐平静下来,我只当此事已过,也懒得再去深究。”

程既说到这里,俯下身去,深深一拜,口中道,“是程既疏忽大意,未曾料想到此人如此猖狂无耻,竟能纠缠到此处来,扰了祖母同家中人安静,但凭祖母责罚。”

“至于这等言行无状粗鄙之人,”程既用余光扫了李旭一眼,神色平静道,“祖母心肠好,向来与人为善,不肯轻易为难旁人。那也罢了,程既这就唤家中小厮来,将他痛打一顿,丢出门去,不在祖母面前碍眼就是。”

“姓程的,你欺人太甚!”李旭在一旁恼羞成怒地吼出声来,神色里夹杂了几分慌乱和心虚,一边说话,一边频频地将眼神朝四周瞟去,“你别妄想仗着今日的身份,就能随意颠倒黑白,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

这话说得粗俗,一时间老夫人同秋姨娘都忍不住微微皱起眉来。

人是自己寻来的,眼看着程既几招连消带打便要将事遮掩过去,上首坐着的老夫人又还未表态,秋姨娘心下便是再嫌恶,这时也不由得站出来道,“老夫人您看,李公子是李老大夫正经的儿子,程既又口口声声道自己是得了遗愿,这两人争执不下,各说各的理,可怎么办才好?”

她在此处帮了半日的腔,瞧着老夫人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架势,明摆着坐山观虎斗,不愿分出力去,心里头也免不得窝了火,便藉着两句话将这球轻轻巧巧地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