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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楚岚最后还是去买了件东西,他能讨梁琊欢心的机会并不多,每次都不能轻易放过。

梁琊因为今年春巡堆了太多事,一直忙到大年三十才忙完,宫里惯常是年三十夜里赐宴,一直饮酒歌舞持续到亥时。楚岚身子不好,梁琊也不讲究守夜这种东西,回来叮嘱了楚岚早点睡,换了身衣服便又重新进宫去了。

宴会上朝里的官员也好亲王也好,流水般的过来敬梁琊酒,他望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听着耳边连翻花样的吉祥话,过年兴致也起来了,跟朝内重臣连喝了好几杯。

只是龙椅上坐着那小皇帝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旁边太傅亦在怒视着他,怕是在心中暗骂他窃威弄权。

不过梁琊压根不放心里,一直喝到亥时宴席散了,他才出宫回家。

外头寒风凛冽,他身上披着一件狐毛内里的大氅,又刚刚喝了许多酒,倒也不觉得冷。回家后才发现楚岚正在房里等他。

他脱了外衣道:“怎么还没睡呢?”

楚岚把之前买的东西拿出来,翠生生的玉扳指,上面刻了四季花纹,楚岚道:“王爷坐拥天下,不缺荣华富贵,便祝王爷新的一年四季常春,平安喜乐。”

梁琊果然被他哄的非常开心,抱着他亲了好一阵子,道:“日后唤我景明即可,景明是我小字,阿岚同我不必如此见外。”

大年初一到初三不必上朝,梁琊给自己放了个假,在家里跟楚岚一同过年。

屋里烧的暖碳热乎乎的,楚岚只穿了一件云纹素氅。他一手魏碑写的极好,梁琊道:“你写几个福字,把咱东阁里边也贴贴。”

楚岚裁了红纸,蘸着墨写了几个方正的字,那墨是兖州特供,里头撒了金粉,看起来整个福字也闪着点点碎金,梁琊笑道:“可真是不错。”

楚岚道:“拙笔一幅,景明不嫌弃就是了。”

梁琊道:“阿岚可真是太自谦了,你这字,京中也没几个人写的出来,就连宫里我那几个兄弟,打小请名家教导,字不一定有阿岚这等风骨。”他叫道:“老张,你出去拿点浆糊来。”

张管事应声出去了,梁琊举着那福字往墙中央比划,“看这怎么样?齐整不齐整?”

楚岚道:“略微歪了点,往右转转。”

梁琊道:“这样呢?这要不要再往上点?”

楚岚道:“好了好了,刚刚好。”

张管事取浆糊回来,一看梁琊站在个凳子上比划着,直着急道:“哎呦我的爷,这种粗活叫小的们来干就行,您这千金贵体做这个。”

梁琊道:“那也成,我把这里贴了,其他你们去弄一下。好好贴啊,阿岚亲手写的,贴坏了可饶不了你们。”

张管事连连点头:“是是是,楚公子这字京中难见,小的们拿在手里都觉得脸上有光,这不贴好了,小的们愧对楚公子这墨宝啊。”

梁琊大笑:“老张,你这张嘴这么多年,可越发跟抹了香油似的。”

张管事道:“那还是因着王爷时时点拨着我们这些下人们哩。”

梁琊道:“成,过年给大家多发三个月月钱,叫你们也乐呵乐呵。”

张管事乐得一叠声感谢,出去叫人进来贴字去了。梁琊便同楚岚一起在炉边坐了,那炉里焙着甜甜的栗子,熟了下人们便会取出来剥了放在一旁小碟里。

楚岚在一旁烹茶,他烹茶也是一绝,梁琊极爱喝他煮的茶水,楚岚一边滤水一边道:“景明,不如玩个游戏?”

梁琊道:“什么游戏?”

楚岚道:“景明同我,轮流问对方某典故是出自哪本书哪一卷的第几页第几行,若是谁先答中,谁便可以先饮这茶水。”

梁琊在太后宫里长大,太后对他功课要求一向严格,他自小亦是博闻强记,不然掌朝政时大雍也不会如此太平,闻言被激起了点胜负欲,道:“成,不过若是刁钻了,阿岚答不出来可不要哭。”

楚岚眼里也带了点笑意,二人便互相对问起来。

孰想到梁琊前三轮都被问住了,楚岚却对答如流,第三轮的时候楚岚拿了旁边的茶,仿若随口感叹道:“连饮三盏,竟有些饱腹了。”

梁琊起身过去,就着他手喝了两口,楚岚急忙往后撤手道:“嗳,景明怎么答不过便耍赖了?”

他撤手的时候茶汤不慎撒了些身上,沾了满身清香,梁琊哈哈大笑道:“本王便就赖了,谁叫阿岚这么厉害,也不让让本王。”

说罢伸手揽着他的腰,半拥半抱的进了内间。

结束以后,楚岚一身的汗,被子半滑到腰间,内间里并不冷,梁琊却拾了给他盖上道:“本来身子就寒,可别再着凉了。”

楚岚伏在他身边,嗯了一声,梁琊懒散的躺在床上,手里摩挲着他光滑的皮肤。

楚岚很久没过这样的年了。从前名江楼每年正月里都是客如流水,他要见许多人,说许多漂亮话,也会收许多的礼。

可那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像一朵漂亮的假花,被点金缀玉,插在瓶中供人赏玩。

第二日,前来拜年的官员络绎不绝。楚岚跟了梁琊以后才发现,梁琊跟外头传言还是有点出入的。他是心狠手辣,但性格暴戾却是假的,梁琊算计谁从来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便是心中盘算着捅刀子,面上也能跟对方谈笑风生,只是他独揽朝政以后就不用在意太多人脸色了,因此才有了这种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