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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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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侦探推理]《黑戒指》作者:紫金【完结】

天豪公司的老板翟俊亮为了垄断英纳市的远洋运输业,雇用打手打死了炮台山仓库的守更人,偷取放射源,放在竟争对手的船只上,使其船上价格不菲的深海鱼全部死亡。此案被命名为&ldo;黑戒指113&rdo;案。在侦破此案的过程中,漂亮的女警花与犯罪嫌疑人之间一段美好的初恋也因此案浮出水面。原来天豪公司的老板翟俊亮就是警花海凌青梅竹马的男友。当年海凌考上了警官大学,而翟俊亮因为学习成绩不好什么也没考上,两人分道扬镳。案情由此错综复杂。

《黑戒指》作者本身是一名警官,有深厚的生活基础和丰富的写作素材,有许多情节就直接来源于她的生活。作品有极强的真实感和感染力。

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

黑戒指1

连鬼都没有的深夜,谁会来呢?值更人一边咕哝着一边放下了杯子,朝门口走去。

他已经在这炮台山上仓库旁的小石屋里呆了近十年,熟悉附近的一草一木如何在清晨结下露珠,又如何在深夜的风里呻吟。山鸡的脚步,田鼠啃断树根的声音,野兔倏然跑过的回音,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倒是对人的声息陌生了,像多年前的一个梦。因为这仓库很少有人来,即使来了人也是匆匆打开厚重的铅皮大门,扔下各种画了骷髅标志的东西,便逃也似地下山去了。今天却出了鬼,已是后半夜了,居然有脚步声由远而近朝小石屋走来。

远处隐约传来了雷声,要下雨了,值更人不禁打了个冷战。今天晚上他像平常一样,早早喝了点酒便躺下了,睡到午夜时分醒来,解了手再喝杯水,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此时他下意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保险柜钥匙,壮了壮胆走到门前。

正如他所料,敲门声随之响起,他打开门,一个瘦小的男人隐在黑暗里,他看不清来人的眉眼,只有额头上的一块白癜风,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来人道:迷路了,可以借个光避避雨吗?

值更人机械地点点头,侧过身让来人进了屋,他有些紧张,连解手都忘了,随来人走到灯下,抖抖地道:我给你倒杯水,说着转过身去拿暖水瓶,这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动作。

来人看着墙上挂着的保险柜钥匙狞笑了,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自制的刺刀,毫不犹豫地朝值更人背后心脏的部位捅去,随着一声惨叫,值更人转回身,慢慢地倒下了,那块白癜风印在了他渐渐暗淡的眼睛里……

黑戒指(02)(1)

一声清脆的枪声击碎了沉沉的黑夜,子弹炸开的火球,穿过了天边昏黄的月亮,它娇弱地抖了抖身体,被洞穿的部分像一颗硕大的眼泪,滚落在海凌的面前,她抬起头,只见那余下的昏黄光环,被黑色的薄云覆了,像一枚巨大的戒指飘荡在夜空里。脚下依然是看不见尽头的站台,碘钨灯似乎在呜咽,惨白的灯光在凌晨的寒风中抽动着翅膀,四周景致不断扭曲着生硬的嘴脸。远方响起火车的汽笛,她一惊,试图跑起来,可是却丝毫动弹不得,轰鸣的车轮越来越近,她欲发焦急,拼命地舞动手脚,身体浮了起来,但依然寸步难行,胸口憋闷的令她绝望,于是不顾一切地扑向迎面而来的火车,突然她陷入了黑暗之中,身体落了下来,清凉的空气穿入肺腑,她正在贪婪地呼吸,身旁的列车却载着一厢灯火缓缓启动,妈妈、海云还有她呆呆地立在站台上,无法阻止,也不知应该阻止,就这样眼看着列车驶进黎明前无尽的黑暗中……

天色依然黑的令人绝望,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床边写字台上的手机,一下一下闪着绿色的信号提示,警服棉衣落在地上,已是初冬,还没有供暖,海凌的胸口、后背洇着冰冷的汗,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她从地上拣起棉衣重新盖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近不知为何经常做着相同的梦,二十多年前,爸爸上了火车,将三岁的海凌与妈妈和姐姐海云,遗在了黎明前的站台上,从此杳无音信。奇怪的是海凌从没有在梦中见过爸爸,她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只有登上火车时一个没有任何内容的背影,永远留在了海凌的心中。

那个背影至今没有任何内容,家里没有一张爸爸的照片,妈妈和海云也仿佛商量好了般,从不在海凌面前提起他,海凌也不问,并不是怕妈妈伤心,而是在跟妈妈和海云憋着劲,自从爸爸走了以后,海凌便深切地感到,妈妈和姐姐永远立在自己的对面,尽管只有三岁,她便开始了抗争,在她的记忆中,妈妈的爱只有在清晨的时候为她梳起辫子,也恰恰在那个时候,妈妈总象在发泄什么,梳子残酷地拉着她细软的长发,海凌勾着头,紧抿着嘴唇,不哭也不求饶,偶尔她会听见妈妈轻声咕哝一句,象那个没有良心的人。

在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上,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妈妈恨他,他和妈妈都在歌舞团工作,妈妈是钢琴伴奏,他是小号手。海凌至今还依稀记得,偶尔会在家里听见爸爸吹起小号,那号声高亢、明亮却总有一份说不出的忧伤,尽管那时她还小,可是听了就想哭。海凌还记得在她三岁的那一天,爸爸说要到外地演出,于是妈妈拖着她和海云,将爸爸送上了黎明前的火车,从此他象被蒸发了,再也没有任何音信……可是海凌却奇怪地深爱着爸爸,除了那个没有任何内容的背影,爸爸留给她的还有一句话,每到夏天,英纳市的人们都会去前海公园的大海边游泳,那里朝南,又临近沿海的丘陵,所以风大浪高,海水清澈透明,保存了海凌关于家庭欢乐的短暂记忆。在爸爸出走的那一年,他们全家来到海边,妈妈给她和海云换上了泳装,爸爸准备好了泳圈,海云却说什么也不肯下海,裹着毛巾躲在妈妈身后抽泣,爸爸失望而恼火,三岁的海凌拉住他的手道:我不怕,带我下海吧。爸爸抱着她走进海水里。浪很高,汹涌地要淹过头顶,海凌尖叫起来,爸爸却不慌不忙地随着海浪的起伏,轻拂她被打湿的头发说,我的女儿长大了留起长发一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