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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上了车,她径直走到面包车的最后排坐下,阿布力所长道:路很远又颠簸,漂亮的姑娘,你还是跟你们队长一起坐前面吧。

海凌道:谢谢你,不用了,后面宽敞些,可以睡一会儿。

大家都上了车,向辉好像还在生着气,径直走到海凌身边坐下,涛子刚想说怪话,见他紧绷着脸,神色凝重,只得咽了回去。孔吉本和骆斌深知气氛不对,都不再说话,雷胜担心阿布力所长冷场,于是道:昨天晚上酒喝得不少,大家有些疲倦。

阿布力所长道:正好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你们睡会儿吧,呼噜可以打,只是不要均匀地打,否则的话,我要是睡着了,一会儿车子进了戈壁滩,可就指不定开到哪儿去了。

涛子道:阿富汗就算了吧,尼泊尔倒是可以考虑。

听到这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只有向辉和海凌没有笑,向辉似乎还在生着气,海凌则险些掉下泪来,她知道向辉是为了她而生气,于是强打起精神对向辉道: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又犯了小时候的老毛病,现在都好了。

向辉咬了咬嘴唇,挪动身体朝海凌身边靠了靠道:你就拿我当弟弟,倚着睡一会儿吧,你的脸色太难看了,说着肩膀已挨到了她的脸。

海凌的心再也无法支持,不禁将头靠在向辉的肩上,泪水止不住如小溪般潺潺而下,打湿了向辉的棉衣。傅明安和蔼的脸庞,夏日里玫瑰盛开的小院,橘黄色灯光下三个人的晚餐,向辉屋子里一幅幅自己的画像,此时又浮现在眼前,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忽略了这一切,难道真有妖魔使了障眼法,让她看不清是非曲直,她忽然明白了,这妖魔正是出走的小号手,他留下的巨大情感空白,让自己在爱情中彻底迷失了,无论翟马力还是雷胜,都因为偶然填补了这块空白而走进她的心里,让她接受了不应该接受的感情,却偏偏忽略了向辉。

车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车内只有雷胜的烟头时暗时明,海凌靠着向辉的肩膀,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可是已经破碎不堪的心却让她屡屡失败了,于是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她知道必须坚强起来,就像在公安大学的格斗课上,一次次被男生打倒,又一次次地爬起来。她不敢想,如果向辉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会怎样,她永远都不要伤害他,只有坚强起来才能远离向辉,因为她很清楚再也不可能接受向辉的感情,她已无颜面对这个纯真少年。想到这里,她终于能够忍住泪水,下唇钻心地刺痛着,她依然紧紧地咬着没有松开牙关,她命令自己,不许再有一滴眼泪。

车子在黑暗中颠簸着,忽然前方一片星光灿烂,仿佛进入了银河里,漫天的星星飞泻而下,落入大地的胸怀。大家都惊呆了,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阿布力所长停下车道:进入戈壁滩了,你们下车活动活动手脚,顺便看看我们大漠的星空。

大家陆续下了车,海凌从向辉的肩膀上抬起头道:你也下去看看吧。

向辉道:你不下去吗?

海凌道:太冷了,我就不去了。

向辉道:那我陪着你,说完脱下自己的棉衣披在她身上。

海凌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要像亲弟弟一样对待向辉。这样想着,她感觉轻松了许多,于是道:这机会太难得了,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吧,也许能给你带来灵感,回去画一幅星光图。

黑戒指(21)(2)

向辉听她这么说,高兴道:那太好了。

海凌走下车,立即被漫天的星星包围了,那神秘的光亮悄然潜入她的脑海,令她的心胸豁然开朗起来,刹那间意识、呼吸甚至血管里流淌的血都沉寂了,在漫天倾泻而下的星光里,出走的爸爸、翟马力、焦躁不安的雷胜,都显得可笑而微不足道,她的心插上了天使的翅膀,飞翔于星光之间,她终于又独自撑起了那片看不见的天空。

进入乌洽村时,天已蒙蒙亮了,它坐落于海拔3000多米的雪山坳里,积雪覆盖了黄色的低矮泥房,周围的胡杨树早已褪尽了树叶,只剩下树干和树杈倔强地挺立着。阿布力所长将车停在村外的僻静处,一行人悄悄摸进了村,大家按照他的吩咐,尽量不发出声响。因为村子里的人长期居住在人迹罕至的山里,遇事容易抱成团,又是少数民族聚集的村落,处理不好会惹出大事,所以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直奔阚辛兵的舅舅家,出其不意地将他带走。

终于摸到了阚辛兵舅舅家的院墙外,忽然一个妇女迎面走来,她如受惊的鸟警觉地看了看阿布力所长,又看了看雷胜他们。阿布力所长赶紧用维语喊了一声:大婶,她却毫不理会,转身便跑。阿布力所长道:糟了,怕是阚辛兵的舅舅提前放出了风,迷惑村里的人,那样麻烦可就大了。

雷胜果断道:阿布力所长,你立即去村外把车子开进来,其他人翻墙进去,直接破门而入,抓住阚辛兵立即撤出村子。阿布力所长应了,便向村外跑去。孔吉本、骆斌、涛子和向辉已经上了院墙,当他们跳进院子里时,孔吉本突然一个趔趄扑倒在地,骆斌一惊,回头刚想扶他,屋里便有了动静,孔吉本挣扎着道:快,别管我。此时灯亮了,骆斌、涛子和向辉立即扑到门前,一脚踹开了门。几乎在同时,雷胜也踹开了院门,海凌随他直扑进屋。骆斌和涛子用枪顶住炕上的人道:别动,英纳市警察,向辉则将起身开灯的人逼到了墙角。雷胜掏出手铐道:孔所长,来辨认一下。却没有人回答,大家这才发现孔吉本不在屋里,海凌走上前,涛子抓住炕上人的头发猛地一拽,露出了他的脸,海凌仔细一看正是从铲子湾金矿逃走的阚辛兵,于是道:是他,没有错。雷胜迅速铐住阚辛兵,从炕上拽了件皮袄,胡乱让他穿上,骆斌和涛子左右架住他朝屋外走去。刚出门,大家见孔吉本躺在雪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海凌赶紧跑过去道:孔所长,你伤着了吗?孔吉本道:没有,只是刚才从墙上跳下来时,头突然疼得厉害。海凌用力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扶起来,雷胜朝屋里喊道:向辉,快撤,向辉后退着出了屋,阚辛兵的舅舅心有不甘道:你们为什么夜闯民宅?向辉道:阚辛兵在英纳市犯了大案,你明智些,不要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