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1页）

白鱼河别墅事件发生后，达西夫人不得不暂时换了新住处。虽然她一再强调，约翰逊总统是因为知道她即将离开美国而特意前来为她送行，从而在席间发生了不幸，但是外界的报道对她的口述多少持有怀疑态度，尤其是国安局的人曾数次向新总统申请对她的拘捕令。塞勒&iddot;克莱顿显然不希望她的姘头就这样锒铛入狱，或者应该说他不希望自己被达西夫人扯后退，这会他正满意地享受万人景仰所带来的奇妙乐趣呢。

两天后，一艘渔船在海上发现了艾伦&iddot;齐格残缺不全的尸体；又过了几天，鲍伯&iddot;迪伦在一家廉价商品店门口被巡逻的警察逮捕，在总统的特殊照顾下，法庭轻率地判定他终身监禁，至此包括艾美酒店和总统谋杀案全部宣告结束。克莱顿真是幸福得想去度假，但他现在已经不是那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饱受压抑的可怜虫，而是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堂堂正正的新主人，很多的文件需要等他去签，很多的公文需要等他去批。墙壁上杜鲁门和林肯的肖像冲他露出最真挚的微笑，椅子左侧的总统旗帜怎么看都要比右边的国旗更加吸引人的眼球，天花板上高高在上的总统徽章证明了自己如今崇高的地位，想象一下约翰逊，不，是历代总统俯瞰玫瑰园时的心情，冬天的时候心情依然好象春天般地心花怒放。

&ldo;一切都结束了，除了他。&rdo;克莱顿心中残留的最后一块阴影，一直难以抹去。这块阴影逼着他在阳光万丈的时候不得不东张西望地小心做人，在深夜他经常会害怕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会被忽然夺走，由此他不安与彷徨，在噩梦中尖叫，直到有一天被一个电话吵醒，这些天克莱顿一直在等这个电话，也不管是几点，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穿好衣服，独自驾车来到一座位于华盛顿郊区的破仓库。

班驳的门板微微开了一条缝，似乎早就有人在里面等待他的样子。克莱顿轻轻拉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他小心地走了进去。仓库内很安静，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霉味。&ldo;科尔，我来了，你在哪里？&rdo;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ldo;我在这里。&rdo;浓重的喘气声就在脖子后，同时有一个硬邦邦地东西顶上了他的腰。

&ldo;啪。&rdo;前方一盏探照灯忽然亮了起来，刺目的光线令他忍不住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ldo;嘿，别冲动！我是塞勒&iddot;克莱顿！&rdo;声音有点尖锐。

&ldo;别害怕，只是习惯反应而已。&rdo;科尔收起手枪，诡异地笑了笑。

&ldo;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rdo;克莱顿有些懊恼：&ldo;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找我？&rdo;

&ldo;没有阳光，没有眼睛，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对你安全，对我也安全。&rdo;科尔走上灯下的台阶，挥舞起双臂，大声地说：&ldo;恭喜您，克莱顿总统，所有的障碍已经被排除，约翰逊死了，齐格也死了。案子结束了，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rdo;

&ldo;这的确需要感谢你在关键时刻的重新投诚相助。&rdo;克莱顿回道。

&ldo;不。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我帮你坐上总统宝座。你给我纽约州长的位置。&rdo;科尔跳下台阶，走到他的面前，眼神中闪过一丝残酷的光芒：&ldo;如果你当初可以早点想通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麻烦了，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rdo;

&ldo;后来的事情，我实在抱歉。&rdo;克莱顿被他摄人的眼神吓得有些哆嗦。

&ldo;没什么。要成大事，牺牲是必须的。&rdo;科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会他倒更像是总统。&ldo;你准备什么时候兑现你的允诺？&rdo;

&ldo;可能还要过一些日子，等艾美酒店和白鱼河别墅的事件平息，我正打算重组内阁，只是你要知道国会那帮家伙可并不是全站在我这一边的。&rdo;克莱顿紧张地解释。

&ldo;恩，那的确是一帮烦人的家伙。&rdo;科尔附和道。

&ldo;还有另一个烦人的家伙。&rdo;克莱顿见他并未生气，适时地补充说：&ldo;达西夫人。你知道那个俄国人的确狡诈异常，有她在美国一天，你我都将不得安宁。&rdo;

&ldo;你想让我帮你杀了她？！&rdo;科尔的问话正中克莱顿的下怀。他刚想激动地再推上一把，科尔毛骨悚然地大笑了起来：&ldo;看来我真是个玩政治的料。阴险，卑鄙，凶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或许你曾经也对达西夫人讲过同样的话吧？&rdo;他学着克莱顿的腔调，阴阳怪气地说：&ldo;科尔那家伙是个麻烦！&rdo;

&ldo;不，不。我从未这样说过。&rdo;克莱顿连连摆手，惊得一头冷汗。

&ldo;我料你也没那个胆量，要知道我随时可以找到你，当然警察也可能随时找到我。&rdo;科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提醒道：&ldo;放心，我的总统阁下，我不会动您的，您现在可是我的聚宝盆，只不过生意要一笔一笔做，您先给我想要的，然后我们再接着谈下一笔生意。&rdo;

克莱顿呆呆地站在灯光下，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科尔瞧他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轻蔑地笑了笑：&ldo;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您还要继续您的表演呢。&rdo;

&ldo;再见吧，总统先生。&rdo;他大方地伸出了手。

克莱顿神情麻木，迟疑了半天才抬起了自己的手，科尔很不耐烦地握住。只是一瞬间，两个人的表情忽然有了天翻地覆地变化，克莱顿咧开嘴角，得意地露出阴森尖利的牙齿，而科尔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软软地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