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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未婚夫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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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这不过是他分内之事,倒是你养了个好儿子。”皇帝捊了捊胡须,抬眸望向宾席间,“怎么不见子珩啊?”

听到皇爷爷提起宋子珩,桑乐忍不住又有了精神,端着杯子换了个更靠前的位置。

宋丞相将帕子塞进袖中,回道:“玄儿此刻正在楼下待命。”

宋子珩任礼部侍郎一职,官至四品下,依官制不能留在上面,祭典结束后便跟着礼官退了。

皇帝点了点头,朝身边太监道:“快让他上来,朕今日还打算与他说说话呢。”说完又看向丞相,“朕常与太子说道,训子当习丞相之道,这一派年轻人中,朕最欣赏的便是他了。”

太子没说话,只跟着附和地笑着点了点头。

宋丞相也笑:“老臣代玄儿多谢皇上夸奖,不过为皇上效力本就是为臣子的使命——”

“哎!”皇帝抬手打断他,“丞相的谦卑之辞,朕耳朵都听得起茧,今日便莫要再重复了。朕虽年纪大了,可眼睛还没瞎,子珩的才能朕看在眼里。且不说别的,单就科举改革一事,这朝中上下,哪个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朕前些日子时常担心景裕,常听丽妃说他为了渭城之事彻夜不眠,若非子珩想出办法,只怕今年也难再父子相聚了。”

坐在一侧的丽妃眼眶通红,也忍不住道:“那渭城洪水刚退,裕儿本就累着了身子,又要忙着筹备乡试,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已熬出了病根,若非宋侍郎提议,不知他还要挨个乡镇跑到什么时候。”

她说着便心疼地抹起了泪,皇后则在一旁笑吟吟地安抚着。

大周每年的科举都需得将各村的人集结送至乡上统一考试,再从中筛选至下一轮至各省,再到京城,层层递进。去年渭城发了洪水,断断续续连着半年才退,城中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屋子。大周重视文采,每年的科举中的关乎各地官员政绩,许多学子连路费也凑不齐,更遑论参加科举。

听说宋子珩提出在改革,将各地学子就地安排考试,又好像听说考题也不再似往年般统一,乃根据当地教育情况而定,皇帝觉得十分受用。

这事桑乐倒也听说过一些,如今听着皇爷爷在众臣面前夸奖宋子珩,心里不禁高兴起来。

笑意还未散去,便听见有人来报了。

“礼部侍郎宋玄到——”

话音刚落,身着朝服的宋子珩提着外袍款款行至御前,将官袍捋了捋,弯腰拜道:“礼部宋玄拜见皇上。”

“无需多礼。”皇帝抬了抬手,笑道:“朕刚刚在与你父亲夸你,朕这些皇子皇孙里,只怕能及子珩者,寥寥无几也。”

宋子珩低了道:“为皇上效力是臣本分。”

他今日头发梳得比初见时更整洁,用一根素雅的簪子绑了半束。绯色官服将他原本有些清冷的一张脸衬得柔软几分。只是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不似别的大臣般,要么惶恐要么谄媚,就像那诗里写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濯濯什么来着。

桑乐眨着一双大眼,盯着他清晰的下颌线,随着说话时轻轻动了动。

思绪回拢,恍然想起来下句。

濯清涟而不妖!

“你又在自言自语什么啊?”不知何时坐到身边的闻蔷嫌弃地看了过来,“吃个晚宴也要发疯。”

桑乐这才发现自己竟念了出来,却没生气,道:“要你管,吃你的吧,这么多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你!”闻蔷一双眉毛快要竖起,转过身朝着一边的妇人娇哭道,“娘,你看她,如此泼辣,若是这样嫁去罗沽,不是丢了我们皇家的脸。”

杜良娣斜着眼睛看了桑乐一眼,对着自己女儿说:“你知她是个疯癫的,还与她计较什么。将来嫁去罗沽受了夫家骂,挨了打,也不是疼在你身上。”

桑乐冷笑了声:“二姨娘怎知我嫁去罗沽就一定是要受气挨打的,就不能是我与夫君甜甜蜜蜜?”

闻蔷瞪着她道:“你看看你这副撒泼模样,宫里随便找个宫女都比你知礼数,懂廉耻,哪里像是郡主了。得亏是生在了东宫,若是那普通人家,早被人打死喂狗了。”

桑乐被说得险些动了气,又忍了下来,扬起下巴轻飘飘道:“那又如何?不管像不像我都是郡主,要嫁给罗沽王子的,再怎样也轮不到你呢”

“你——!”闻蔷脸被气得通红,指着她不知要说些什么,终是愤愤收回,“我才不稀罕嫁那么远呢,谁知那罗沽王子是什么样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善是恶,若是那心狠手辣之人,被欺负了连回娘家哭也回不来。”说着又笑起来,“哦,也对,你本来也没有娘家的。”

“”桑乐眼眶倏地红了,捏着杯子的手有些发颤,半晌才回过神来,将杯子放在桌上,冷着脸盯着前方的热闹歌舞。

闻蔷等了会儿,没听见她再说话,忍不住瞟过去,见她一双眼泛红,嘴巴撅了撅,说:“你你不会又要哭了吧,若是要哭,可别在此处——”

“闭嘴!”桑乐坐着没动,“再说话我就把你的嘴撕烂!”

闻蔷被她堵得气结,瞪着她看了许久,见这人无动于衷,只好哼了声顾自生闷气。

且说回御前,皇帝与宋子珩说了许多话,又有太子丞相以及各大臣在旁附和,聊得十分融洽。

皇帝饮了两杯酒,兴致正好,便让太监将一道圣旨拿了上来:“朕本意是待下个月再颁这令的,今日高兴,便提前颁了也一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