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1页）

&ldo;&lso;我打了个冷颤，不知他怎么会说出这种可怕的话来，我战兢兢地说：&ldo;刘勇，你都说些什么呀？快住嘴！&rdo;

&ldo;&lso;他却冲我&ldo;嘿嘿&rdo;笑出了声：&ldo;你知道吗？这是诅咒！我要诅咒！我要诅咒！&rdo;

&ldo;&lso;不知哪里&ldo;咔吧&rdo;了一声，紧跟着酒吧里就漆黑一片了，墙角边的线路&ldo;哧啦&rdo;&ldo;哧啦&rdo;地打电火花，同时有玻璃破碎的声音，酒吧巨大的玻璃窗成了一个方形的洞口。我大惊失色，感到浑身冰冷，蓦地预感到刘勇一时的醉话正是遥远的现实。

&ldo;&lso;酒吧里一片混乱了，胆小的女人惊声尖叫。我的心跳动得厉害，我一把抓起刘勇说：&ldo;刘勇，你喝醉了！我们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rdo;&ldo;你，你撒手！&rdo;他吐字都不是很清楚了。他用力甩了一下胳膊，想摆脱我，但是他失败了。我半搀半拉，把他拽出酒吧，招呼了一辆计程车，汽车调转车头，朝海边，朝陈宅驶去。

&ldo;&lso;我确信他的确喝醉了，在车上，他呆呆发愣，嗓子里不时挤出冷冷的笑声，司机也就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皱眉，用眼睛瞪他。&ldo;对不起，师傅，他，他喝醉酒了。&rdo;我不知所云地胡乱解释。

&ldo;&lso;出乎我意料的是，回到家里，伍振豪、陈芳和你们两个都不在，我不知道你们到哪里去了，就先把刘勇放在沙发上，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迷乱地说：&ldo;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rdo;我扭脸看他，他闭着眼睛，一副痛苦的表情。我挣脱开他，打开了陈芳的卧室，想让他到床上去休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拖到床上，刚要起身给他倒杯水喝，他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边晃动臂膀边急道：&ldo;刘勇，你撒手！&rdo;他却抓着不放，他闭着眼，嘴里仍是迷乱的话语：&ldo;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rdo;他的另只手却在轻轻抚摸我的手背。我心中一动，又感到了白天他抱住我时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同时，我心中又不着边际地升起了一片希望的火光。

&ldo;&lso;然而这火光很快就被他那迷乱的话语扑灭了。他喃喃地说：&ldo;陈芳，你错怪我了，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rdo;我打了个寒战，眼泪同时夺眶而出，他的心里只有陈芳！只有陈芳！在这迷醉之中，他心里想着的还是陈芳！

&ldo;&lso;我脸上发烧，急道：&ldo;你开松手，我不是陈芳！&rdo;他却抓得更紧，并且睁开了迷醉的眼睛，痴痴地望着我，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痴迷地看我，只可惜我在他的眼中变成了另一个人。

&ldo;&lso;&ldo;陈芳，&rdo;他痴迷地说：&ldo;我没有骗你，我跟佟柔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爱你一个呀，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rdo;说着说着，他的眼睛潮湿了，进而滚出泪水。他太可怜了，我心中刚才的那点怨气一下子消失了，我伸出另只手去轻轻替他擦掉脸上的泪珠，然而我眼泪却不住地往下流。&ldo;啊，陈芳，你哭了。&rdo;他仍然在迷醉中，&ldo;你相信我了吗？陈芳！&rdo;我再也忍受不了我的爱人受这种折磨了，我哭出声来，紧紧抱住了他的头：&ldo;刘勇！&rdo;我哭喊着。

&ldo;&lso;我不再劝他，我们两个人都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首先止住了悲声，抬起头，仍是迷醉地望着我：&ldo;我们不哭了，陈芳，我们还是彼此相爱的人。&rdo;他探过脸来，去吻我脸颊的泪水。我的脸更加发烫了。缓慢地，他来吻我的唇，我明显感到心跳得厉害，推搡着说：&ldo;刘勇，你别这样……&rdo;但我摆脱不开他。当他完全吻在我的双唇上时，我的全身一下子没有了力气。&ldo;陈芳！芳！&rdo;他一边吻我，一边稍带喘息地喊着爱人的名字。

&ldo;&lso;我禁不住那诱惑，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看到我的爱人如此颓唐消沉下去，更不愿意看到他悲痛欲绝的痛苦，所以……我们双双倒在了床上……&rso;

&ldo;讲到这里时，佟柔的眼泪滚滚而出，这一次，连强劲的海风也无法吹干这含着复杂感情的泪水了。佟柔突然转过身子看着我和阿生，两眼亮晶晶的：&lso;你们知不知道，他心里想着的，嘴里念着的，只有陈芳；他把他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陈芳身上，而我，什么也没有得到！你们，你们竟然还，还杀了他！&rso;她的嘴唇在颤抖。

&ldo;&lso;我们……&rso;我吐出这两个字，却说不出更多的话。佟柔冲我和阿生微微一笑，又转过身去，像最初那样，极为自然地向大海迈进。

&ldo;&lso;佟柔，你不能！&rso;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急得大喊，并想去阻止她。阿生拦住了我：&lso;阿英，叫她去吧，也许，她从来就属于这大海，现在，是她真正回家的时候了。&rso;我惊愕地望着我的丈夫，他面无表情，声音低沉，眼睛里却闪着晶莹。我又转脸去看佟柔，她头也不回，坚定地，一步一步迈进大海。

&ldo;海风仍发出野马长鸣般的号叫，海浪汹涌翻滚，野兽般地咆哮，兴奋的大海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ldo;佟柔那白色的长裙在一点一点变小，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变成深蓝色。我再也忍不住，两行眼泪顺颊而下。

&ldo;佟柔，最终消失了，是在一个浪头跳跃了一下之后消失的。我知道，她溶进了大海，溶进了一度令我羡慕的深蓝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