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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顶红之柳如是—爱你乌般头发血个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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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我很明白妓女的低微,草芥成不了玫瑰,无论多少人唱过颂歌,永远成不了玫瑰。

除非这草芥发生了生物性变异,而我,我现在就追求这样的变异。

不,不,杨爱,柳如是很有个性的……他辩解说。

我含笑不语,看了看挂钟,拿手指轻轻一点,喏,陈教授,两个小时到了。

陈之龙无奈的站起,起身告辞。他知道,我一向说一不二,性格倔强,不肯轻易低头。‐‐尤其在对他的爱情灰飞烟灭之后。

时间就是强虏,掠夺记忆和感受,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他了,那么那么深爱过的。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一下跌进床里,抱住一个枕头,轻轻的咬住一角,是不是我已经老了,对爱,对一切都已然不在乎?

心老,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再回首已百年身。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已经回不去了,在苍老的那一刻,在见到妈妈桑徐佛的那一刻,在我要毕业,收到父亲的来信的那一刻:

爱爱,千万不要回来,咱们乡上去年毕业的一个大学生,现在还呆在家里,听说当个民办教师,也要走后门花不少的钱的,你也知道,爸爸已经没有什么钱了,你弟弟还要上学……

内忧外患,而他来找我。在我握着父亲请人代写的信纸,打算回家,离开他,逃离这段感情的时候,他来了,来找我,身后跟着他太太,那个以眼泪作为武器的女子。

他在他太太的面前,张皇的念着保证书,那个娇弱的女人泪流满面的让他念,他就念。我是听众,也是演员,奇异的三角局面,都由那个流着眼泪的女人导演。

有的女人最懂得装弱者,她们能把老子的理论应用在感情生活上,弱极而强,没有一点错。

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这导演挟名誉而令丈夫。昂昂七尺男儿,电视上潇洒形象不见,他念,他念,额上汗珠淋漓,仿佛一粒粒求赎的念珠似得,滚动一声声隐而不宣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念着,念着,念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见杨爱,保证以后不受杨爱这个狐狸精的诱惑,保证……

我越听越荒唐,我的心开始冷,冷,冷,冷成南极的冰雪,不会搏动,不会跳跃,一下子凝冻住整个腔子。

怎么?这就是我爱过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我为他感到羞耻。

三角场面马上成了一条直线,我走了过去,看着陈太太,我退出,陈太太,可以么?不要这么糟蹋他了。

早有人在他的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窥看,鬼鬼祟祟,探头探脑,陈教授的桃花运,他们喜欢看怎么成了烂桃花,桃花癣的。

那弱女子&ldo;啪&rdo;的赏了我一个耳光,贱货,我们夫妻的事,怎么就要你管了?

我笑了,我没有捂脸,我转身走了。我没有眼泪,我是贱,一位有太太的男人,我对他动心干什么?这个耳光是应该的,是对破坏别人家庭的应该支付的款目,从今而后我不用再对陈太太抱有愧疚之心,彼此扯平,货银两讫,谁也不再欠谁的。

‐‐我给她付过款了。

走出门外,看客们忙忙闪躲,我把手里的信纸撕了,撕碎了过往,撕碎了爱情,撕碎了一切,爸爸说,爱爱,千万不要回来。

我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