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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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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1页)

这样苍白残忍的现实,其实也不是不打击他。

一直等到傍晚时,手术室的病房门这才开了。

“先转到icu病房,不过那颗子弹正好打在后面的肩呷骨上,加之病患的胳膊先前就有旧伤在身,左手多半是要废掉的了,不过生命暂时没有大碍,先转到icu病房里观察吧。”医生出来时如实相告道。

“知道了,辛苦了。”毕竟是捡回一条命的了,顾辰韬不知何时也松了一口气,顺口对医生道谢。

他刚说完,这才觉着身边的夏芸不知何时也绵软的瘫倒了下来,术后的伤口裂开加之一直在出血,是终于撑到极限的了,顾辰韬只觉得心头大慌,早已一把抱起夏芸朝急救室那边走去。

周承安转到普通病房后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却是顾辰韬。

他显然是忘记了自己身上多处打着石膏,才一醒来就要坐了起来,未果后,这才出声问道,“芸芸呢,她有没有事?”

“只是伤口裂开失血过多而已,现在已经重新进行了伤口处理,现在还在睡觉,问题不大。”顾辰韬无动于衷的答复道。

“哦,那就好——”周承安闻言这才明显是长长的吁了口气,说完后又立马打量起来自己的伤势,顺便吃力的要从病床上挪移下来,显然是迫不及待的要去夏芸的病房的。

“周承安,你这个人也实在是教人又气又恨的——”也不知道顾辰韬想到什么,眼下忽然怔怔的说道。

周承安闻言,果然是停下了折腾,这才问道,“我和林德昌的对话你有录下来的吧?”

“按你的吩咐,已经交给警方了。不过周承安,我发觉你还是真的不怕死,就为了这么一份证据,要是林德昌多打一发子弹,兴许你就没这么命大还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了,你值得吗?”顾辰韬说这时,眉梢微皱,显然他对周承安那时交代的事情是极为不顺眼的。

“那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林德昌这样老谋深算的,要是你和警方过早现身的话,不单芸芸不能安全的救出,他也会有办法全身而退的。我这样的安排,是最为保险有效的,而且都用不着进去问供了,他自己就交代出了那些罪行,为了拿到这份证据,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包括——失去了芸芸——”周承安说到末了,眸光忽然闪动了下,显然是说到他最避讳不言的事情上去了。

“不过这种事情要是换做我的头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和你做出一样的选择?”顾辰韬说这时微微耸动了下肩膀,之后又接上去说道,“周承安,我还有点事情没有想透,我想你应该也有疑问的地方,不如我们各交换一个问题吧?”

“好的。你想问什么事情?”周承安毫不犹豫的应道,显然他也是有问题要问顾辰韬的。

“那个时候你父母都被林德昌害死了,你那个时候充其量也就是十三四岁左右,你是怎么逃脱出来的?”

“我母亲生性淡泊不喜打扰,在我父亲事业做大之后,就带我在国外生活,因为难得回来度假,山庄里还特意清场了连一个闲杂的客人都没有进来。那个度假山庄后面倚靠的森林里面有个很大的天然湖,按照酒店安排的行程,本来是我们全家都要上去那条游船的,我那个时候贪玩森林里的人造山洞,没有和我父母一起上了那艘游船。那天下午我玩累后本来是想跑到湖边也要登船去玩的,就是那个时候我眼睁睁的看着湖上的船身一点点的沉没下去,我正要转身跑回酒店里喊人过来救命的时候,就看到湖边钻出了两个湿漉漉的男子,他们显然也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刚一上岸就开始朝我狂追而来,显然是要继续杀人灭口的。那个森林很大,我慌乱之下没有跑回酒店的正确方向,而是迷路一直朝前面狂奔而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后,竟然跑出了那片森林,又跑过一片荒芜的林带,一直跑到铁轨边上,正好有火车经过,反正被他们抓到也是死路一条,我便冒险跳上了那列火车——”

“后面的我知道了。”顾辰韬说时这才点了点头,不知何时从西装里面的内袋里掏出了一角破旧的报纸扔给周承安,显然是他有意搜集裁剪保管下来的,“看来你那个时候也是倒了血霉,刚逃出来又被犯罪团伙控制带去封闭训练意欲培养成他们的杀人机器,后来警方破获的时候,发现那片区域里的森然白骨都还不能准确的统计出来到底有多少个受害者长眠那边,你能活着出来已经很是侥幸了。”

周承安接过顾辰韬扔过来的一角报纸,望了一眼还没有反驳,显然是认同顾辰韬的评论的。

“现在轮到你提问了。”顾辰韬已经理顺了自己的思路后,便遵守承诺的提醒道。

“我想知道芸芸是怎么认你当哥哥的?”周承安说时这才抬首望向顾辰韬,神情不知为何也是沉重的可以。

“因为一场事故。”

“我知道,那场事故里你失去了你的妹妹,夏芸失去了她的父母,但是后面的消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后面的痕迹处理的这么干净?”周承安说到这时,目光灼然的盯着顾辰韬的反应。显然,他也是专门调查过顾辰韬的。

“是的。就是这场事故,我妹妹手术重伤后被转到了icu病房里,正好夏芸的爸爸是在隔壁,我那个时候干守了一天一夜后,正好碰见了隔壁病房里出来的夏芸,她大概是受了刺激连自己流产了都还没有察觉到,我在她身后看到了血迹这才抱着她去了急救室。你没有见着她那时抓狂的模样,双眼通红的好像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似的,其实哭到后面,她根本连力气都要没有了,可那眼泪却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似的,还一直要流下去,那样的悲恸,虽然是素不相识的,我竟然也看得动容起来——”顾辰韬说到这时,忽然停顿了下,周承安还是无比安静的等着他,不过身子早已是绷得笔直起来,仿佛这样便能少几分歉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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