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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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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天渐渐黑下来,室内还未点灯,徐庆春离得远,看不清汪启霖的神色,惶惶然等了好久,却听他沉声道:“知道了,你走吧,别忘了今天我对你说的话。”

徐庆春走后,伍佑民从屏风后闪了出来,冷笑道:“原来他们报界也不都是齐云这样的硬骨头。薛慕不过一妇人,想来比徐庆春更好对付,少爷只需找人去吓吓她,想来她就不敢妄为了。”

汪启霖的神色悲喜难辨,半响方道:“你亲自去一趟,把薛小姐请进府来。管好你手下的人,对她一定要客气一点。”

伍佑民诧异道:“少爷,杀鸡焉用牛刀。我听说薛慕与多名权贵关系非同寻常,一定不是什么正派女人。我只需派几个弟兄上门将她羞辱一番,想必她就没脸再见人了。”

汪启霖忽然暴怒:“放肆,她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汪启霖为人儒雅,甚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伍佑民大为惶恐,只得应了声是,便急匆匆出去办事。

“慢着。”汪启霖忽又叫住他:“薛小姐若少了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第62章

京郊汪家别墅。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花园洋房,一楼大厅四处都是金碧辉煌的装饰。二楼寝室的落地窗垂着华丽的天鹅绒窗帘,家具皆是从法国运来的古董,精致细腻的洛可可风格,薛慕已经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关了两天了。

天渐渐黑下来,女仆打水伺候她洗漱就寝,她随手接过热毛巾胡乱擦了一把,慢慢拭净脸上的泪痕。女仆又拿了粉盒和胭脂来,劝道:“小姐还是扑一点粉吧,您的脸色很不好。”

薛慕无意间向镜子里瞧去,自己的黑眼圈已经很明显了,她沉声道:“不用,饭我可以吃,但我不梳妆打扮。我要见你们少爷,有话对他说。”

那女仆颇为惶恐,正要说些什么,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汪启霖慢慢走了进来。

他只扫了薛慕一眼便皱眉道:“你们是怎么服侍的?薛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若怠慢了,我定不会轻饶。”

“与他人无关,是你要将我关在这里的。”薛慕冷冷道:“汪公子,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他一开始就没有真正追随,又何谈背叛?我只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没背叛过自己的理想,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跟着他。”

她眼中的决绝与疏离让汪启霖从心底生起一股怒火:“好,好得很,你们二位还真是真情可感。实话告诉你,齐云如今已经下狱了,不日即将处决,你等着给他守一辈子的寡吧。”

薛慕虽早有预感,但听到他这么说,心中还是大恸,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不愿让汪启霖看见自己的软弱,索性转过脸去。

她的肩头微微颤抖,汪启霖心下一软,声音带了几分茫然:“若有一天我从高位跌落身陷囹圄,你会不会伤心失落?我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一直看不到?”

薛慕沉默片刻放缓了声音道:“你放了我们,我会感谢你的。”

这一颗心顿时被绝望笼罩,汪启霖忽然暴怒,他提高了声音道:“薛慕,你做梦,你是我的人,休想再回到他身边。”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揽入怀中,他紧紧牵制住她的脸,迅速低头吻了下来,狂乱而热烈。她觉得既厌恶又恶心,拼命地躲闪,最终究抵不过他的力气,她听到他在耳边喃喃道:“阿慕,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头。”

薛慕趁他放松了桎梏,曲膝用力向上一撞,他痛得失声,下意识向旁边一闪,她的手摸到了他腰间的佩枪,用尽全身力气往外一抽,咔嚓一声上了膛对准他。

汪启霖愣了一下,看着她慢慢笑了:“薛小姐,你今天就是一枪打死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索性伸处手来,扶着她的枪口慢慢向自己胸口挪去,冷冷道:“你开枪吧,我们一了百了,倒也省心。”

薛慕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看到她眼中的迟疑,索性再将枪口往自己胸前一扯:“你开啊,死在你手里,我也算死得其所。”

薛慕只觉得无比厌恶,冷笑道:“我却不愿死在你手下侍卫的手里。汪公子,你的命比谁都宝贵,就不要在这里演戏了。”

汪启霖勃然变色,起身大声叫人,这里的下人早就避得远远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赶忙过来,汪启霖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给我看好她,别让她走出这间屋子。好好照应着,她若少了一根毫毛,唯你们是问。”

汪启霖掉头摔门去后,夜越发深了,下人们怕薛慕出什么意外,都守在她身边。薛慕冷声道:“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服侍,都出去吧。”

下人们迟疑地看向她,只是不敢说话,薛慕叹了口气道:“你们放心,我活得好好的,不会寻死的。你们守在这里,我睡不着。”

为首的那位老仆这才笑道:“小姐说的那里话,您好好休息,我们就在旁边房间里待命,有事随时吩咐。”言毕领着众人鱼贯而出,临走前不忘将门紧紧地锁上。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薛慕疲惫地倒在床上。她漂泊辗转半生,少年时曾被幽闭,几年前曾下牢狱,最恨别人限制自由,却也早已看淡了生死,眼下这个华丽的牢笼,她拼了命也要逃出去。

这一夜辗转许久才朦胧睡去,她看到齐云在远处向她微笑,连忙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手上都是血,不由想放声痛哭,但嗓子彷佛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女仆在一旁轻轻推醒她道:“小姐是梦魇住了吧,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