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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赞狂魔不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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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尤其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候,占凉偶尔看着湛蓝的天空和很不要脸的烈烈秋日,忍不住都在思考哲学问题——她能明年去高考吗?有着被摘棉花支配的恐惧,她发誓不考个省状元也能考个市状元。

学习再难,也难不过摘棉花了,占凉跪的服服帖帖。

新疆的自然环境很特别,天空都要比其他地方深远辽阔一些,占凉重生之后,在新疆最大的感受就是“大”。

真的,六分之一的国土平时在地图上看,还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只有亲自来了,感受到三山夹两盆,感受到所有的人都围着山来生存,感受到地广人稀,感受到动辄就有几百公里的距离,才知道,啊,祖国,你的鸡尾巴未免也太大只了

雪山、湖泊、草甸、戈壁、荒漠、河流,这些看着没什么关联的地貌,巧妙的被新疆以复杂的地势铺开,连绵的山系孕育着奇迹,甚至占凉也是重生之后,盯着世界地图才发现,等等,新疆居然是额尔齐斯河的发源地,要知道,额尔齐斯河是流入北冰洋的一条“国际河”,完全更新了占凉的地理知识。

可能是生存环境的复杂和恶劣,倒是人在这片土地上就显得“稀罕”,占凉也不知道“稀罕”到底是兵团哪个地方的老兵从家乡带来的方言,还是就地汉语一些少数民族语言的短语,她还挺喜欢这个表达“少见且喜欢”的词,经常拿来造句使用。

就是因为人很稀罕,所以新疆热情好客,看到陌生人恨不得留下载歌载舞,买白菜红薯论车,买牛羊肉论整头,连西瓜都按照半吨买。

占凉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帮古丽哈到菜市场买菜,钱居然没有花出去,因为老板们都懒得给占凉称一颗土豆、一个番茄有多重,直接让她拿走回家就好。

现在,大脑放空的在棉花田里摘棉花,占凉就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了,然后,觉得一天好漫长,到底什么时候能等到太阳快落山,一起给棉花过称啊!

天不亮起床洗漱吃早饭,然后抓紧时间排队跟着连队的负责人去待摘的棉花地,唰唰唰劳动到快日落才能结束,弓腰摘完换跪地摘的占凉,膝盖和腰板实在是不支持这么长时间的劳动,每一分钟都过得特别有存在感。

她这个猪队友,每天被三到四个神队友带飞,才勉强可以不拖累大家的平均公斤数的样子。

简直每天都在公开处刑,在占凉的自尊心上疯狂蹦迪。

但是,当占凉已经习惯近十天都洗不到澡,每天被风吹日晒,尤其是下午日头最烈,简直过了个假秋天,被棉花杆之间的灰尘呛一脸时,她的接受能力就直线上升了。

洗澡?算了,她累的动都动不了了,凑活着来吧,连队给学校的学生准备的是以前储备玉米的空仓库,占凉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在地铺一样的床下面摸到留下的两三颗玉米粒,整个年级的女生住在一个仓库里,根本就没有洗澡的条件。

梳洗打扮?别了,占凉前几天摘棉花为了保护皮肤,还戴帽子戴口罩戴手套,后来又闷又热实在受不了了,爱怎么晒怎么晒,爱怎么皴就怎么皴吧,谁还能在田地里当一个精致girl啊,反正占凉做不到。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wifi没有流量,占凉这种相当回归原始的生活,除了一些不适用和不方便之外,反而意外的好玩。

尤其是新疆少有的下雨天,是摘不了棉花的,所有的学生就快乐的在仓库里躺平,一起聊天唱歌和跳舞。

不止是年级里面来自维族、蒙古、哈萨克等民族的女生,能唱能跳,就连很多汉族女孩子,也是幼儿园开始就学过一些舞,唱起歌来也有模有样,让占凉这种围观群众目瞪口呆。

糟糕,以后她要是离开新疆,被别人邀请来一段舞或是唱一支歌的时候,岂不是傻眼的给新疆人拖后腿?可是,占凉是真的不会唱也真的不会跳啊!

默默捉急的占凉摸着不知道谁递过来的瓜子,慢吞吞的磕,然后看着女孩子们眼神黑亮,快快乐乐的坐在简陋的床板之上,单人唱完双人唱,双人唱完一起合唱,最后还有跳舞的。

之前帮占凉摘过棉花的一个女孩子,平时腼腼腆腆的,可是,跳起舞来就像是带翅膀的小精灵,单转圈就转的占凉头晕。

然后占凉发现,扭脖子好像是一个群体性技能,反正她身边的女孩子都能扭的很漂亮。

这不禁就让占凉想到了多才多艺的古丽哈、兰拓和哈尔乌兰了,他们其实不把唱歌跳舞当成才艺,而是当成生活的一部分,兴致来了,那就唱歌来表达感情,意思到了,那就跳舞来抒发激动。

哈尔和乌兰属于能走路就会跳舞的小朋友,之前在家里唰的下个腰咻的劈个叉,让占凉就想给两个孩子头顶放两个碗,兰拓也是唱歌小能手,有的时候心情好了,就自然而然的唱起歌,一点都不扭捏和害羞。

占凉还见过一个蒙古大叔,笑呵呵的突然呼麦,是的,不是喊麦,是一种很神奇可以同时发出“高音和低音”两种声音的唱法,然后嗨起来唱蒙语歌,哪怕占凉这种一句歌词都听不懂的,也有一种立刻能骑马上天山的豪情。

新疆生活着太多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人了,唱歌跳舞,则是最能打破陌生的声音和动作,友好而充满善意。

就是对占凉这种唱不好听跳不好看的人来说有点扎心,她默默的坐在旁边专业鼓掌,仿佛莫得感情的拍手机器,尤其是别人嗨起来想cue她的时候,占凉简直浑身的雷达都在想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