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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偏执将军悔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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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谋划出路(第1页)

本是万籁俱静的的深夜,无忧却又做起了梦。

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雕廊画栋的院中,只与前几次不同,这回她看的却是极其清晰。

她看到已是怀胎足月的师父同那名为宋毅的男子相吵,吵得甚是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男子面色深沉,猛一抽袖口,负手而去。

铜环赤红的大门被从外关上,本是金银为饰的院子,却只余下苏念一人,黄昏薄影,形单影只。

无忧看得心痛,她小步上前,拾起柔荑想替师父擦去满颊的泪痕,却在将未触到师父的面颊时却又是视线一晃。

却见烛火羸弱,点点红影将苏念隐在其中。她眸光微动却又在转瞬间似是下定了决心。

只见她端起一碗黑乎乎的药一饮而下,不过几瞬之间,便痛的面如蜡色,滴滴汗水似豆般滚落。

无忧记不清后续是如何了,她只知待她从梦中挣醒时,眼前似乎依旧是一片血腥,那玉板上似是依稀能瞧见早已没了气息,被裹在襁褓里,烂肉般的孩儿。

睡在外间的婢女听到了床榻上的响动,急忙跑来,打起帷幔,“夫人,这是怎么了?”

婢女满眼的关切,“魇着了吗?”

无忧紧缩在被寝里,晃神了许久,待看到婢女试着探出的锦帕时,这才摇了摇手。

帷幔再次被落下时,无忧瞧着纱帐外夜明珠发出的淡淡光辉,不住轻咬住唇瓣,一双柔荑覆在了小腹处,若有所思。

———

疆域外的戈壁赤滩上,马儿嘶厩,战鼓声声雷鸣,一方北疆大旗在疆风中猎猎作响。

数以万计的北疆男儿身披玄甲,一子排开,长长的队伍似是远如天际般看不到首尾。

将士们手中长矛在烈阳下发出刺目银光,那胸腔出喷扑而出的声声怒吼,似是将这片北疆大地也震颤上了几分。

好一派守家卫国的热血男儿。

宋燎恩此时正身穿银甲,负手立在营中的高台上。他唇角微阖,面容肃穆,明明生的是凤朗龙姿的郎君,此刻却宛若一尊叱咤于疆场的嗜血杀神,周身上位者的威严令人毛骨悚然。

他立在高台上,环顾过四周,兀一抬掌,那群似是要与天地争个高低的将士们便当即收了气息。

四周皆是寂静。

只见几个士兵躬身抬来重弓,足有人高的重弓,却只见宋燎恩脊背直挺,抬手便拉开那近千斤重的弓身,弯腰搭箭,嵌了白羽的箭越过众人直飞入百步外的庭燎中,只听噗的一声,燃起一团烈火。

众将轰然吼声雷鸣,大喊起“大将军威武”“北疆军威武”

那吼声震颤的高台众人不住微眯起眼,立在宋燎恩身侧的颜济,更是恨不得抬手挖挖那几乎被振聋的耳朵。

他暗下捅了捅旁边的陈庆,歪过头贴着陈庆耳畔道,“唉?我听说这北疆春训要半月有余才算完?”

陈庆不欲理他。他同颜济相处许久,自然知道这顶着将军头衔的京中纨绔心里没个正形。

成日里不是拉着他去吃酒,便是吵着要去逛那花楼。这人除了一身武艺叫他钦佩,旁的他这个平头小百姓当真是消受不起。

是已陈庆只略略颔首,脚上却是别开了半步。谁知道这纨绔心中想着什么?如此庄重严肃的场合,他陈庆熬了多年如今才得以爬上这高台,他忙挣功勋,给自家妹子当靠山,没工夫搭理这纨绔。

颜济这厢虽是得了没趣儿,偏他面皮生的厚。于是又一错身,贴到了陈庆边儿上,抬起大掌戳了戳陈庆,“唉?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没有趣儿?”

“我听说每每春训,营妓坊的人也会来陪侍?”

“只那起子人生的虽是还好,可论起这才情味,终究是差了些”…

这一旁聊的甚是火热,偶有还响起颜济刻意压低的轻笑声。

只这几人的态势,落在另一侧的关慈眼中,却是得了一阵鄙夷。

关慈微垂着首,暗觑着宋燎恩,心下冷笑。

待燃过庭燎,便是举起这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