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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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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第2页)

近些年来,王后退居深宫修身养性,很少对人疾言厉色。早年间,她的手腕比任何人都强硬。

早年入宫的妾夫人,或多或少都尝过她的手段。猛然间回想起来,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再看互相勾结企图抗命之人,都是暗暗摇头,目带怜悯,仿佛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

事实证明,王后的手腕非但不减,反而更胜当年。

出头的椽子全被削平,妄图挑衅的妾夫人不只自己遭到惩罚,膝下的儿女也受到牵连,和母亲一同受罚,在兄弟姐妹间大失颜面。

至于妾夫人背后的家族,已上驱逐名单的削减封地,未上名单的直接添上,让她们真真正正明白,中都城已经变天。能庇护她们的人王失去权柄,在如今的王宫和朝堂,王后和太子淮才是说一不二。

事情很快得到解决,未掀起任何波澜。

失魂落魄的妾夫人被带下去,关在各自居处,非经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形同软禁。

未受波及的妾夫人感到庆幸,再不敢冒头挑事。

以梁夫人为代表,出身诸侯国的妾夫人自始至终没有参与,全部冷眼看戏,将发生的一切详细记录,等到时机成熟,就会派人出城,将刻录的竹简送回国内。

王宫闹出的动静不小,却影响不到城内,战事仍如火如荼。

人王困在寝殿内,内外消息断绝,有再多想法也毫无作为。

王后前来探望,婢女跟在她身后,双手捧着托盘,托盘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殿门开启,侍人左右恭立。婢女拨亮青铜灯,火光照亮幽暗的室内。

人王靠在榻上,样子比刚醒来时更显憔悴。侍人跪在一旁,小心拾起砸在地上的药碗,抹净洒落的药汁。

见到王后,人王试图站起身,几番尝试无果,反而耗尽体力,重重倒在榻上,连坐都坐不起来。

王后无心同他说话,示意婢女送上汤药,给人王服用。

“王上,该用药了。”

王后站在原地,表情和语气同样冷漠。

人王奋力挣扎,却被侍人按住四肢,强行灌下汤药。

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此刻形同陌路。

目睹人王的狼狈,王后心中毫无波澜。直至整碗汤药灌下,人王变得有气无力,连动一动手指都很费力,她才缓缓开口:“王上,你不该醒,不应在这时醒。”

人王艰难转动脖颈,对她怒目而视。

王后不以为意,款步上前,从婢女手中取过绢帕,轻轻为人王擦拭。动作极尽温柔,和眼底的冰冷截然不同。

“王上,我本想留你一段时日。可惜,如今不成了。”

王后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殿内的婢女侍人皆为她的心腹。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众人却听若不闻,各个含胸垂目,沉默立在一旁,似木雕泥塑一般。

人王颤抖着嘴唇,因愤怒五官扭曲。

王后倾身靠近,指尖细细描摹人王的五官,沿着他的眉心下滑,停在他的下巴上。声音在他耳边流淌,带着无尽的冷意。

“王上,还有两碗药。待你去后,我会让淮下旨,言中都氏族叛乱,天下共主惊悸而亡。”

原本王后没有这个打算,不巧人王突然苏醒,消息暂时瞒住,却难保万无一失。不如让他死得其所,为儿子铺路,让太子淮的胜利更站得住脚。

“你、你敢?!”

人王怒不可遏,声音从喉咙中挤出,眼底涌出无尽恨意。

“王上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

王后起身离开,人王不顾一切向前扑,试图抓住她。奈何气力不济,未能抓住一片衣角,反而滚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