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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是的。”奥登赞同地回答道,“他的确不一般。”

“这么说,难道你们的家庭中不该再有个与众不同的情者吗?”

“与众不同会有很多种表现形式。”奥登沉吟着,“有时候,杜阿的古怪举止会惹恼崔特,也让我很担心。我跟您提过吗?”

“经常。”

“她不喜欢——交媾。”

罗斯腾认真地听着,没有一点困惑的表情。

奥登继续往下说:“在我们交合的时候,她自然也感到欢娱。但想劝说她开始交合却不太容易。”

罗斯腾问道:“那崔特呢?他怎么看待交媾?我是说,除了当时的快感以外,他怎么看待?”

“孩子,当然是为了孩子。”奥登回答,“我也喜欢孩子,杜阿也一样。不过崔特是抚育者。您能理解吗?”(奥登忽然想到,罗斯腾不见得能完全理解家庭的意义。)“我尽量理解。”罗斯腾说,“按照我的判断,交媾对崔特的意义超过欢娱本身。而你呢?除了快感以外,你还有什么感受?”

奥登想了想,“我想您应该明白。有一种思维上的刺激。”

“嗯,我知道,我只是提醒你注意。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忽视这点。你以前多次跟我提起,每次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媾,其中经历了莫名的时间流逝——我必须承认,的确会有很长一阵子看不见你——每次这时,你都会突然发现,自己弄懂了很多以前不太理解的东西。”

“就好像在那段时间里,我的思维继续保持活跃一样。”奥登说,“好像这段时间对我的思考必不可少,虽然当时我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在这段时间里,我思考得更深远,更有效率,完全不用为其他无谓的琐事分心。”

“对。”罗斯腾表示同意,“当你恢复意识时,思维就会有很大突破。在理者之中,这种情况很普遍,尽管我不得不承认,谁也不如你提高得这么大。说实话,我认为有史以来没有哪一个理者能达到你的程度。”

“真的?”奥登问道,努力掩饰心中的得意。

“换个角度说,也没准我是错的,”看到奥登突然故意熄灭所有光亮,罗斯腾微微有些笑意——“不过别想那么多了。回到我们的问题上来,目前的状况是,你和崔特两个,从交媾中所得的东西超过了欢娱本身。”

“是的,毫无疑问。”

“那杜阿呢?除了欢娱,她能得到什么?”

久久的沉默。“我不知道。”奥登说。

“你问过她吗?”

“从来没有。”

“那么,”罗斯腾说,“我们暂且假设她除了快感以外什么都得不到;而你和崔特却可以有超出快感的收获。那样的话,她为什么要比你们更热衷于交合呢?”

“可别的情者却不需要那么多——”奥登马上争辩。

“杜阿可不是一般的情者,我记得你总这么说,口气还很得意。”

奥登羞愧得无地自容,“我一直觉得这是两回事。”

“那又该怎么解释呢?”

“很难解释。我们三个组成了一个家庭,在其中互相感知,互相理解。在某种程度上说,家庭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都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个个体从产生到消亡,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浑然不觉。要是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想得太多,纠缠太深,这个个体就会面临解体的危险。所以我们从来不会过多考虑。我们——”奥登绝望卡壳了,觉得根本说不清,“跟别人解释家庭的事,实在很困难——”

“不过我已经尽量理解了。你说过,你在脑海中抓住了一点杜阿内心的想法。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你,是吗?”

“我不敢肯定。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不时在我脑海角落闪现。”

“是什么?”

“有时候我想,杜阿不愿意生一个小情者。”

罗斯腾严肃地望着他,“我记得你们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小理者和一个小抚育者。”

“是的,只有两个。你知道,情者是最难孕育的。”

“我懂。”

“而杜阿不愿意费力摄取必要的能量。她根本不愿意。她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可是没一条能说得过去。在我看来,她好像就是不愿意生个情者,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对于我个人而言——要是这阵子杜阿的确不愿意——那没关系,就随她去吧。可是崔特是个抚育者,他渴望得到孩子;他必须得到那个孩子。不管怎么说,我不想让他失望,即使是因为杜阿也不行。”

“要是杜阿有什么确切合理的缘由,不生那个孩子的话,你的观点会不会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