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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到了地下，令鬼蝎分身无计可施。

但这时候不少竹山教徒为了救援莫僢，擅离岗位，护山大阵的一些节点没人主持，致使严密的大阵出现了缝隙，终于给两人以可乘之机。

“停，两点方向，前进三百米……停，十点钟方向，前进一百八十米……停，三点方向，前进九十米……”

沈奇的神念游离在地下的阵法布局之间，竹山教的护山大阵宛如一幅详实精细的结构图纸，在他的脑海中一寸一寸地铺展开来。沈奇高度集中的意念不断地解构着阵法的布局，犹如最精密的扫描仪，搜索出一个个板块连接之间的缝隙，然后发出一声声指令，引导着杨鹰驾驭鬼蝎分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底中遁行。

激烈战斗的余震从地面传到地底，沉闷深远的声响在黑暗中回荡，令杨鹰感到无比压抑。

之前爆发过后，变得活跃不已的灵能，犹如一双奇特的心眼，令杨鹰清晰地看到有多少层静默而戾杀的禁制与他们擦肩而过，有多少柄潜伏在泥土深处的竹剑曾经距离他们不过咫尺之遥！

他就像一个神经绷紧的骑兵，遵循着一声声指令，竭尽全力地驾驭着胯下的战马，在纵横交错的绝杀陷阱中战战兢兢地穿行，但有一丝错漏，一次失足，便将堕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不是战局发生了意外的变化，引开了不少操作大阵的竹山教徒，他和沈奇根本没有机会走完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地下之路。

“进去了。”

随着沈奇一声结语，杨鹰如琴弦般绷紧的神经才得以稍稍一松。

哪怕闯过了护山大阵，鬼蝎分身依然没有冒出地面。进入到竹山教内部之后，被人发现的风险不减反增，在地下遁行始终比在地面上行走更为安全。

但杨鹰沈奇的神念已经透过泥土岩石，探到了地面之上，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地形变化，如履薄冰地往后山天星谷的方向潜去。

忽然，一个身穿紫衫道袍的竹山教徒从山门前急掠而入，风一般往后山方向飞去。

来人竟是莫僢！

这家伙不在前面主持战局，这时候跑回来干嘛？杨鹰沈奇心底生疑，乘着鬼蝎分身遁在地下紧跟其后，潜向后山。

………【６１、探向天星谷的幕后黑手】………

“参见师尊。”莫僢飞掠到后山一座山崖上，向着一名白衫修士大礼参拜。

霜雪般冷漠的白衫在夜风中轻扬，站立在断崖边缘的修士转过身来，淡漠地看了眼自己的弟子。

凭借鬼蝎分身的帮助，潜伏在地下不远处的杨鹰沈奇，心头一跳，猜到这个白衫修士很可能就是竹山教主——韩寂。

据牛毕所说，竹山教主韩寂是个十分神秘的人，常年闭关，实力莫测。自从一百多年前上任竹山教主离奇身死，韩寂继位之后，竹山教在横断山的气焰便一天比一天嚣张，而几大山头的老妖却全都蔫了下去，火气全无，忍气吞声，像今晚一样大举向竹山教找茬的联合行动，已经百年不曾一见了。

韩寂莫僢接下来的对话更是让杨鹰沈奇一惊再惊。

“师尊，八百妖众进犯本教，如何应对，请师尊示下。”莫僢恭声请示。

“如果为师不把你叫回来，大概这时候那些妖怪已经被你击溃了，还应对些什么。”韩寂淡然说。

“捍卫师门是弟子本分。”莫僢隐隐听到些弦外之音，言语愈发谨慎。

韩寂默然地打量了莫僢片刻，淡淡地说：“今晚之事是为师一手安排，所以那些妖怪不能让你杀光了。”

莫僢全身一颤，震愕地抬头望向韩寂，心中闪电般掠过无数念头，忆起往日许多难以解释的疑惑。

师尊继任教主之前，竹山教虽然割据一方，但还远没有今日声势，为什么在师尊继位之后，几大山头的老妖变得像鹌鹑一样，对本教忍气吞声，否则教徒们的气焰也不会一天比一天嚣张。

三月前，自己得知几大山头的老妖要联合起来，大举偷袭本教，便第一时间禀明闭关中的师尊，建议先下手为强，将几大老妖分而歼之，却被师尊一句话轻轻驳回，自己非常不解主动出击有何问题，但也只得采用下策，部署了今晚的防守反击。

而最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本以为几大老妖隐忍百年，一夜爆发，必定来者不善，今晚肯定有一场血战，所以才特地备下一支奇兵以防不测，但万万没有想到，几大老妖的指挥竟然一塌糊涂，八百妖众就像送死一样盲目地往本教的护山大阵乱闯，本教一下子就占到了压倒性的优势。

这些纠结在心中，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疑团，在听到韩寂那一句话之后，像被一个炸弹猛地炸开一样，令莫僢一瞬间无限地逼近了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不错，不枉为师栽培你多年。”韩寂看着莫僢目光中闪过的复杂神色，脸上浮起一丝欣赏，“你应该猜到了，早在百年前，那几大山头的老妖，就已被为师抹去了魂魄，炼成了傀儡分身。”

潜藏在地下的杨鹰沈奇听到这话，心中充满了难言的惊怖，两人的脊背凉飕飕的，如有冰水灌下。

难怪横断山妖多势众，可妖怪们却老是被竹山教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