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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之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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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小姐,你就这么走啦!”他抱着狐狸追上,跟在夷简身后,“都说了刚才原本我是打算假装不认识走开的,现在你倒一句话也不说,冷着脸,害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对了,你到秦国来是不是因为你父亲来这里修建水渠?”韩国匠人大司空郑国替秦国开凿水渠早已经传遍六国,他自然也知道。

“燕!”夷简扭头,竖起一根手指头,瞪眼说道,“你给我记住,不准叫我小姐,还有,别再胡说什么同床共枕三年!”这样的话,她不想让任何人听见,“若是下次再遇见我,就当不认识,你走你的路。”

“哦!”燕止步,“我本来是真打算就这么走自己的路。”

不再理会他,夷简大跨步向西城口第一家米店后的屋宅走去,而他站在堡巷中央,若有所思的打量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深巷墙檐脚下,一条细长的白点花蛇,呈三角扁形的头部紧紧贴在地面,亦步亦趋。

(四)

公子韩非的府上一派冷清,厅堂里亮着灯却空无一人,挺萧条的感觉,遥想在新郑的时候,无论是公子府还是她们自己的郑家府,都热闹兴旺,到夜晚灯火通明。

夷简被门房带到书房门口,看着里面端坐的身影,有点恍惚,韩非的神情专注,眉眼很长,摇了摇头,夷简换上一副笑脸,用手指敲门,韩非抬头,看到门边的郑夷简,他立即站起身,惊讶的说道:“夷简,怎么是你?哦,又这么晚了,吃饭了吗?”

“就是来混饭的!”夷简大笑,“你看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既然想混饭就该踩着点!”韩非眼眸里含笑,从案桌后走出来,刚要牵起夷简的手,尔后一想,看着夷简,又笑起来,“你呀,我老是差点忘记,都快十六了吧,想想我娘,十六岁就已经生了我。”说着,他到书房对面的寝卧,夷简自然跟上。

寝卧的长椅上堆放了一叠厚厚的秋冬长衫,韩非指指,说:“这些衣服是前几天叫人替你做的,大秦的冬天风大,比咱们新郑冷,一会你告诉我住的地方,我差人送过去。”

夷简点头,心里其实有些难受,韩非突然又问:“司空大人最近身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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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夷简说,“我也有些天没看见他了。”

“这段日子你去哪了,怎么没见你过来?”

夷简被俘 (6)

夷简沉默,他的提问让她迟疑,当然,这其实本就是她今晚来到这里的主要原因,只是不管如何开口总好像很突兀,现在既然他这么问起……所以考虑片刻,她还是低声回答:“我,看到了我二姐。”

这一次,换成他沉默。

夷简看他不语,继续说道:“二姐她不在咸阳宫里,也没有见到过秦王,她被长安君成蛟带到了雍地,我看见成蛟替她准备的婚衣……二姐她说她现在很平静……”

半晌——

他终于颔首,沉声道:“知道她平安,就好!”始终以为她下落不明的一颗心,也算得以放下,人到这个年纪,沉寂了三年,很多事情已经渐渐能够埋藏在心底深处。

“那你以后还会一直在秦国待下去吗,毕竟,你是韩的王族公子。”

“夷简,你知道‘远交近攻’这句话的出处?”韩非突然站直身体,双眼严肃的看向夷简,夷简不知,摇头,他便继续说道,“出自《秦策》,最初提出的是秦昭王时期的宰相范雎,当时七国争霸格局和如今大致,秦昭王采纳范雎建议,与远隔千里之外的齐国燕国楚国交好,而不断攻打近在咫尺的韩国,赵国,乃至魏国,也才逐渐造就秦国的日益强大,现在的韩国,一如沙地上的城楼,只要风一吹就能轰然倒塌。”

“能再恢复强盛吗?变法呢?”夷简想起过去的申不害变法,内政修明,让韩国终成为小康之治,地处中原立足于七雄之中,百姓们生活富庶安定,田地肥沃绿饶,且近一百年维持了这个奇迹。

公子韩非叹了口气:“变法不易,大贵族们满足于现状,苟延残存……夷简,你说的对,我毕竟是王族公子,我还期待着韩国的兴盛,至少不能让它,被秦王任意凌虐……”

“一定不会!”

一个国家最大的悲哀,是任人宰割,欺凌,秦惠文王时,秦伐韩,拔宜阳,秦武王时,秦败韩师于脩鱼,斩首八万级人首,秦昭襄王时,韩被秦败于岸门,韩太子仓入质于秦以和,同期,秦将干茂破韩国宜阳,斩首六万人马,秦孝文王时,秦伐韩,拔宛,秦庄襄王时,秦伐韩,拔九城,斩首五万,就在多年前,如今的秦王时期,秦伐韩,拔野王,上党绝路,秦伐韩,取阳城,负黍,斩首四万……

秦国人面前,韩人的命,如同春天里的芽草,任意践踏……而对于沿袭了世代暴虐残忍的秦王,六国的百姓城民又怎么会不感到恐惧,颤栗,因为只要是他的战骑所骋之地,必然也是血腥成河,尸骨堆积,怨灵哭嚎……之地……

(五)

早晨,太阳光从东方升起。

夷简被俘 (7)

夷简起床到韩非的门前,韩非习惯晚睡晚起,通常著书到半夜三更再上榻休息到隔天晌午,夷简怕吵到他,只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两下,说:“我要走了,去泾阳县。”象征性的道别完,夷简转身离开,刚到走廊尽头,紫檀香的木门就“吱”的打开,韩非穿戴整齐的出来,说:“我遣下人送你去。”

“恩,我正打算要租辆马车,还有几箱行李要拿。”跟韩非,夷简从来就用不着刻意客气。

“缺钱币吗?”韩非从袖口里取出一只绣袋,夷简笑着摆手,“就是不缺这个,从韩国带足够来的,有时候一个人走路上,还担心太多了,会不会有人心生歹念,好在秦国酷法严明,明目张胆的不多,看我,有些金饰是缝在衣衬里的,呵呵……”

“要有防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