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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2页)

戴向军听了,想了一下,自己拿了一万,把另一万推给陈四宝,说:“精力和窝囊气都不说了,我们俩扯平,这钱我们也一人一半。”

陈四宝笑了,推回来,说:“行,算我送你的。”

“别,”戴向军说,“我凭什么要你送钱?如果我们还想继续合作,就不要坏了规矩,坏了规矩,不仅生意做不成,总有一天连朋友也做不成。”

“行,”陈四宝笑着说,“你讲得对,我听你的,亲兄弟明算账。这钱我收着。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石家庄。我不给你,这钱我给我弟妹,给我大侄子,行了吧?”

说着,陈四宝就做了一个非常夸张的动作,非常潇洒地把那一万块钱收了回去。

第六章 批文(6)

这下,戴向军笑了,真笑,笑着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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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一桶金(1)

“做生意一定要讲量……找人搞批文,量不是控制在自己手里,这生意没法持续做。而如果像你说的买,虽然成本会高一些,但量可以自己控制呀,我们可以一次多买几个批文,加在一起量就上去了,这生意就有做头了。”

由于身上有现金,当天晚上他们没有出去吃饭,戴向军对北京熟,他说在宾馆里点菜到房间不仅贵而且吃不出北京风味,他让陈四宝在宾馆等着,他自己拐到胡同里面买来烧鸡、猪脚、花生米、猪耳朵和啤酒,两个人在宾馆房间里面边吃边聊。大概由于想着明天就能见到老婆孩子了,戴向军多少有点兴奋,酒喝得多,话也没有少说。

喝着酒,戴向军问陈四宝:你明天真跟我去石家庄呀?陈四宝说当然,你不欢迎我去呀?戴向军说欢迎,当然欢迎,但我总感觉你像开玩笑。陈四宝说不开玩笑,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这时候应该去订回南都的机票了。戴向军说如果是真的,那我们还在这里吃什么?刚才就直接打一个的士奔石家庄呀。陈四宝说这个我想到了,但怕不安全,天黑,带着现金,万一路上车子坏了,麻烦。戴向军又说,如果你真跟我去石家庄,最好明天先把钱存银行,大白天带那么多现金也不好。陈四宝说不用存,我明天直接把钱汇到南都。戴向军问可以吗?陈四宝说你老外,连这个都不知道。戴向军说我是不知道,我也没有做过生意。陈四宝说你不做生意可惜了,如果你做生意,肯定比我强。戴向军说是吗?陈四宝说:“当然,我骗你干什么。”戴向军说我这不是做了吗?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做的吗?怎么,你翻悔了?想甩掉我呀?陈四宝说哪里的话,我巴不得呢,你比我聪明,人际关系也比我广,长得一脸可信度,我们一起合作最好,可惜这次不顺利,如果顺利了,我们就可以开始真正合作了。戴向军说好啊,搞了半天你还没有和我真正合作呀?陈四宝说这种事情光靠嘴巴讲没用,要来真的,所谓真正的合作,就是真正一起赚钱,这次没有真正赚到钱,嘴巴上说真正合作有什么用?

戴向军不说话了。他在想,想着自己以前对生意人的看法可能有偏差。总以为无商不奸,生意人都是滑头的,不诚实,现在看来,也不一定,要看在哪些方面。在某些方面,可能确实是无商不奸,做生意的人即使表面对你好,心里也惦记着将来利用你的资源发财,把交朋友也当成一种投资。但在另一方面,生意人又是最实在的,最看重实际收益,不玩虚的。于是,戴向军又想起了陈四宝刚才说的那些话,想到陈四宝说他最适合做生意,他想陈四宝可能说的是真话,不是恭维他。如果真是这样,戴向军想,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像现在这样在公家做事情,如果绝对廉正,意味着绝对贫困,起码相对于陈四宝这样的人来说是绝对贫困,我哪一点比他差?凭什么我要绝对贫困?但如果私下搞些名堂,搞小了没有意思,搞大了很难说哪一天不出大事情,即便侥幸不出事情,心里也总是不踏实,不如逮着好机会下海算了。

戴向军又想到陈四宝说到的这次生意。这次生意实在是太不顺利了,如果顺利,如果陆方舟批给他们的进口车足够多,多到他们根本舍不得把批文卖掉,留着自己做,做成了之后拿出其中的一部分甚至大部分回来感谢陆方舟,陆方舟一高兴,就再给他们批更多的进口车,他们还是留着自己做,做完之后再来感谢陆方舟,陆方舟再给他们批文,如此,就进入了良性循环,一个新的发财渠道就建立起来了。而这个渠道的输入端是陆方舟,实际与陆方舟打交道的是我戴向军,他陈四宝甩不了我,这个渠道输出端是发放车牌,也掌握在我戴向军手上,他陈四宝还是甩不掉我,所以,不管他陈四宝是真把我当兄弟还是假把我当兄弟,两头都卡在我手上,自然必须和我“一起做”,让我享受百分之五十的利润。百分之五十呀,戴向军想,那是多少?那我一笔生意不就成了百万富翁?一年不就成了千万富翁?到那个时候,我还在乎老婆是不是正式调动到南都来吗?还在乎单位上那点可怜的工资吗?还有意无意地找借口不参加丁有刚他们张罗的聚会吗?这么想着,戴向军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就仿佛他已经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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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一桶金(2)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戴向军说。

“什么秘密?”陈四宝问。

“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我老婆。”戴向军又说。

“那当然。”陈四宝答应。

“我以前的女朋友就在北京。”戴向军说。

“初恋情人?”陈四宝来劲了。

戴向军得意地点头,表示是的。

陈四宝笑了,说要不然明天我们先不去石家庄了,你去看看她?

戴向军一摆手,摆的幅度非常大,说不了,她结婚了,有老公。哎,她老公好像就在机电部当官呢。

“是吗,”陈四宝说,“这么巧?”

“你让我想想,”戴向军说,“你让我想想。”

说着,戴向军就向后一仰,头靠在被子上闭上眼睛真开始想了。

陈四宝等了一会儿,没声,再一看,戴向军居然睡着了。

陈四宝笑了一下,拿出老大哥的姿态来。先是把残羹剩菜收拾了一下,又把他自己那张床上的被子抱过来,轻轻地盖在戴向军身上。没想到一下子就把戴向军惊醒了。或许,并不是他把戴向军惊醒的,而是戴向军根本就没有真正睡着,一直在半醒半睡状态思考问题,现在经陈四宝一盖被子,彻底醒了。

戴向军坐起来,说:“我想起来了。这生意能做。不靠陆方舟,靠我们自己。”

尽管陈四宝认定戴向军是讲梦话。但即便是讲梦话,只要与自己的生意有直接关系,他还是本能地把耳朵立起来,听戴向军说。

戴向军继续说:“这次我们只有几辆车,所以把批文卖了,如果是几十辆、上百辆,还卖吗?”

“废话,”陈四宝说,“几十辆上百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