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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那么多年来,他再怎么费力也一直无法触动夕蔷的心,想不到,这个男人却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

为什么?他不相信夕蔷做出以貌取人的虚荣事,他实在不相信!

在众人不安的注视下,沉雨青的脸色急遽地灰败著。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护士小姐走出来。

“你们是古夕蔷的家属吗?”

“是。”每个人都急奔了过去。

“古小姐想见你们,不过有位姓堂的先生她不想见。”

堂御天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死死地看著传话的护士小姐,古奶奶拉著美晴急著冲进去,雨青跟著,妤洁则忧心地看了堂御天一眼,也跟著走进病房。

护士小姐被堂御天的目光盯得不自在,怯怯地说:“是古小姐说的,她说希望堂先生饶她一命。”

饶她一命!

这句话像野火似的燎烧著堂御天的心,他觉得胸口很痛,恍如窒息般的痛。

夕蔷发病时,也是这样的痛吗?

他怔怔然地转身,茫然地走著,走到长廊的尽头碰了壁后,再茫然地往回走,他已分辨不出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门诺医院的大门,他抬头,望著阴霾的天空,反映著他阴郁如死的心情。

夕蔷十天后出院。

十二月的天气阴湿又寒冷,每一年只要入冬后,夕蔷就会住到台北父母亲的公寓,住到春暖花开以后才回山上。

这次出院,夕蔷的父母亲就直接将她带回台北,避开山上的寒冷气候,因为患气喘病的人最要避开的就是感冒病毒的侵袭。

耶诞节快到了,台北市街洋溢著欢乐温馨的气氛,这股气氛也弥漫在古人杰和夏湘云的小义大利面屋。

“夕蔷,你行不行啊?手别举太高,当心往后栽下来。”夏湘云在吧台后洗咖啡杯,眼睛一面紧盯著站在板凳上,正替耶诞树妆扮的瘦弱背影。

“妈,别担心,就快好了。”夕蔷挂完最后一串大铃铛,从椅子上跳下来。“没想到一棵耶诞树就让我们的小店变得好热闹。”

夏湘云看著夕蔷日益苍白的脸色,心头就微微泛疼。

从婆婆的囗中,她知道了夕蔷为何笑得不再单纯,为何变得沉默,为何日形憔悴,所有的原因都是“堂御天”造成的,夕蔷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恋爱和失恋的痛苦,怎能要求她迅速快乐起来。

“早上的药吃了吗?”夏湘云柔声问著。

“吃了。”夕蔷笑盈盈的。“今天天气不错,寒流好不容易走了,妈,让我出去透透气,拜托啦”

夏湘云心又疼了,夕蔷虽然刻意笑脸迎人,但她水亮的眼睛里仍然是一片空茫,毫无生气。

“别去太远。”她怜惜地说。“答应我,别走超过三条街,累了就快回来。”

夕蔷如获大赦,急忙点点头,弯腰从柜台抽屉里取出一张千元大钞塞进囗袋里,围上围巾后就走了出去。

她太渴望独处了,这样她才能不必刻意摆出一张故作轻松的笑脸,也可以避开家人蕴涵深意的目光。

身边每个人一直都很有默契地不在她面前提起“堂御天”三个字,每个人也都知道她为了他走过一趟鬼门关。

但谁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那通电话,到现在仍在她的脑海里记忆犹新。

她不笨,很清楚那通电话应该是SALLY的杰作不会错,她相信自己所认识的堂御天绝不会那样对她,也相信他是不知情的,可是就因为如此,才能知道他所发出来的喘息声全都是真实的。

她明白知道SALLY这么做的用意,纯粹是向她示威也是报复,而SALLY真的轻轻松松办到了,只消一举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把她给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