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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场上那支没有番号的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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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2页)

“是力量。”

佛爷没懂,苏大夫甜甜一笑,说:“他那么躺着,所有生命体征都要消失的时候,我还是能感到他的力量,也许这就是一个军人的力量吧,后来我想,在横村的时候也是如此,就算他凶巴巴地对我,我还是能感到那种力量带给我的信任。”

佛爷还是没懂。

苏大夫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又说:“你也能感到他那种力量,对吗?”

佛爷想了想,摇摇头说:“这个王八羔子平时像个闷蛋,发狠的时候又像活阎王,你说的力量是这个不?”

苏大夫难掩笑意,她说:“差不多吧。”接着她又说,“你们一定吃了不少苦,我没在东北生活过,都说东北的冬天很冷很冷,直到我来到朝鲜,才知道这种寒冷的意思。”

她见佛爷还是傻愣愣的,就说:“一个人,如果经历了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才会明白春天的来之不易,在东北抗日的时候,你们一定是为了这个春天坚持下来的,也是为这个春天来到这里,我很敬佩你们,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佛爷有些明白了,他搓着手傻笑道:“你说的意思我懂,啥春天不春天的,那是逼得没办法!在东北抗日的时候,小鬼子太狠了,柳条刺刀一上,连他妈怀孩子的娘们都挑,爷们不上咋整?我跟你说啊姑娘,跟小鬼子拼刺刀有学问呐,大长枪似的三八盖子照直刺来,你转个身立马给他脑袋卸喽,还有……”

苏大夫在他咧咧的时候就捂住耳朵了,她看湛江来眼皮翻动,就竖着白嫩的手指头放在嘴前,佛爷正飞着唾沫说得过瘾呢,一看她那样心里有些不情愿,他不由喃喃着:“怂丫头,也就在你眼里他有那么点俊气吧……”

咱们得抬屁股去汉城了(1)

原子弹,这个人类有史以来被称为终极武器的恶魔,在朝鲜战争第二次战役后,由时任美国总统的杜鲁门再次提及。

而这次提及,在二战对日战争时期也有着某种相同的战略契合。在此前,曾由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并在以后荣获该奖项的丘吉尔在*中说:我心中有着冲绳岛的可怕情景,有好几千日本士兵不愿意投降,等他们的指挥官行完切腹礼后,站成一排,拉响手雷炸死。要一个一个地消灭日军的抵抗,一寸一寸土地征服那个国家,很可能要丧失100万美国人和50万英国人的生命。

那么,这里要提到的战略契合和美国人在这里需要解决的问题不谋而合,因为杜鲁门拥有原子弹,这个似乎对核武器上瘾了的美国总统在日本玩了两手后,在朝鲜战争中面对节节败退的联合国军,在某种程度上把中国军人的血性看作了第二个难以征服的存在。于是在华丽的众议院,在无数记者的追问下,终于勉强地挤出了几个字:在朝鲜,我们不排除再次使用原子弹。

而后,1950年12月7日,来自印度的一份联合十三国的提案放在了北京最高决策层的桌案前,也就是这份提案,让本就在三八线准备停火的中方,再次卷入了血腥的战争中。

但眼前,却不是谈论这些孰是孰非的时候,在第二次战役接近尾声之时,随着战线的拉长,所有机动在朝鲜的中国人民志愿军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不是讨论战役的成功与否,而是人类从原始时代便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吃饭。

在基本达到二次战役目的的大框架内,已经在全茅山扎下根基的后勤保障力量在积极的运作之中,朝鲜人民军多路游击队以此为大后方,为前线的志愿军筹集粮弹,以至于在日后,形成了以全茅山为根据地的游击力量。

当所有矛盾都在这个新年明朗化之后,石法义终于在山旮旯的某处钻了出来,从他这个本本党满面春风的笑容来看,好似这个寒冬下了烙饼,夹着大葱把汉城卷在其中,已经一口吞了下去。

在他回到沟里后,那些湛连的老兵都问三十八军现在打到哪里了?他撅了撅嘴不置可否,只是张口就问:“大头呢?起来没呀?”

老兵们都神色黯然,小崔左右看看,说:“醒倒是醒了,就是人傻了。”

“怎么个意思?”

石法义三步并作两步随大家走进山洞,本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是弥漫于洞内的臭气首先让老石不敢恭维,他走上前看着盘腿于草铺上的湛江来,皱着眉头问:“老湛?联系到我们团了,老湛?”

湛江来没反应,手里摆弄着草穗结结巴巴地说:“老哥来了……老哥对不起你们……”

石法义捅了捅他,可湛江来还是那德性,他扭头就问大家:“这是怎么了?好生生的怎么崩成这样了呢?”

杨源立靠着洞壁啐了一口,他说:“当初人家去炸工事不拦着,现在还好意思说。”

石法义皱着眉头没吱声,他在人群找了找没有埋怨于他的面孔,最后盯在了苏大夫的脸上,他问:“老湛这是怎么了?脑袋被炸到了?”

苏大夫说:“极有可能,这里没有专业的设备,我们没有办法检查他的受创程度,如果回到北京的话也许会有机会。”

“远水解不了近渴呀!”石法义一脸愁容,他又说,“团里命令我们尽快南下,现在前方战事吃紧,我们不能在这里耗着,你得想个法子把他治好。”

咱们得抬屁股去汉城了(2)

大家听到这话有些不悦,且不说湛江来的实际情况,就算他活蹦乱跳地像个没毛病的野猴子,就按湛连这七七八八的几个人也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这时佛爷问:“指导员,我们连的番号真被撤了?”

石法义听到这露出些许笑容,说道:“我回来就是告诉大家这事的,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阵子全军都急着穿插,尤其我们师的任务最为关键,现在战役明朗化了,我们先期的渗透任务得到军委认可,所以我们连的番号也可以提出来了。”

这帮老兵在石法义再次解释后才知道,原来一一三师的穿插在当时属于全军机密行动,如果被敌人知道这一战略企图后,将对整个战役带来负面影响,所以他们顶在德川时,敌人仍旧以为是一支胆大包天的北朝鲜游击队,也正是他们的战术得当,才有了一一三师史无前例的穿插。

他们弄明白这事后自然欣喜不已,对于拿枪上战场的士兵来说,牺牲并不是最为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存在过。

如今摆在大家面前的问题,就是湛江来这个行尸走肉,这头倔驴的昔日风采已然消失无踪,所以大家又另行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两天,有人用针灸,不管用;有人按摩脚心,不管用;有人要暴揍他一顿,当然也不了了之;后来没辙了,干脆陪他唠嗑吧。可轮番下来,湛江来还是那两句。

后来苏大夫向石法义建议,湛江来已经丧失了生理主动能力,不如让他回国修养,老石合计合计确实也有道理,这活阎王已经到了脑痴的地步,干脆向上级请示一下让他滚回国疗养算了。

就在大家万念俱灰的时候,这天晚上杨源立找上苏大夫,就问:“大头真的没药可救了?”

苏大夫这些日子身心疲惫,无奈地摇头叹道:“他内伤外伤基本上都在康复,这些都没有什么大问题,都是时间上的事,可是说到现在这个具体病症,我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头部受创只是一个诱因,在精神方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这么说……是他自己不想好了?是这个意思不?”

“嗯……怎么说呢,你我都知道湛连牺牲太大,这个刺激也许永远像根刺扎在他心灵深处,我想……他的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