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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天:我见证了诺曼底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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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1页)

书名:《最长的一天——我见证了诺曼底登陆》

作者:(英)彼得利德尔

出版社: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内容简介

本书分别从盟军和德军双方的视角,同时描述诺曼底登陆这一历史战役的来龙去脉以及双方在此期间的重要反应,书中个人叙述平实而逼真,大量图片真实而宝贵,并且粗中有细,将无论是决策的将军还是登陆的士兵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备战实况规模之伟大,叫人印象深刻;过程中做出的种种错误决定及这场浩大战役导致的大小事件,影响又极其深远。

作者简介

彼得利德尔是英国利兹市霍斯福斯二战史料中心主任,十九部一战和二战方面著作的作者、合著者或编辑。他曾赴世界各地讲学,创建了世界闻名的利兹大学利达尔二战史料馆,并与一群有识之士创办了一家慈善机构。专注二战的档案馆收藏了不下5000人的战时经历,不仅限于英国,还有来自美国、英联邦国家,甚至被占领下的欧洲国家、德国和意大利的男人和女人。

书摘正文

第一章

筹划和操练

早在1942年,盟军就已着手筹划进攻法国北部,但计划最终演变成为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尽管目标是登陆五十英里的海岸前线和占领一个滩头,但具有更远的战略眼光——摧毁纳粹德国。进攻法国、解放巴黎,是直捣柏林这一最终目标的垫脚石。

一项酝酿两年之久的计划,势必要牵涉到相当一部分“知情”人,从地图上的单个建筑到估算汽油和弹药的用量、躲过敌方耳目的防御工事委实让人绞尽脑汁。何时、何地、动用什么兵力和采取何种方式,只要德军稍有觉察,即将发动的进攻就有可能危及全局,第一天将会一败涂地。情报安全上的成功是D日赢得的第一场胜利。

成功得以保证,不单单是因为知道全盘计划的人寥寥无几,还在于严守机密。直至1944年4月7日,陆军总司令伯纳德L蒙哥马利将军才向手下的高级指挥官宣布霸王行动和海王行动这两项作战计划。为防德国人在登陆前八周窃取这一披露的情报,盟军方面做了周密部署。

各部门密切配合,共同推动这一项伟大计划,经由官方人士和为这一天出谋划策以及在联合王国遥远的某地为这伟大的一天先期接受训练的人的回忆,这些事件一一得到印证。直到这一天过去很久,在大多数当事人眼中,这些回忆虽不尽准确,但接近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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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根斯科特…鲍登

我被派往各个联合作战机关,包括一个航空摄影部队和空中侦查部队,尽量熟悉联合行动。在此,我学到了一些经验。随后,由于我业务不过关,又在位于阿克那卡利的突击队新兵营接受训练,训练相当艰苦。我是名少校,在队里的级别最高,除了一名美军突击队中士,其他都是些列兵,所以不论什么活动,我只得处处带头,因此相当艰苦。

我们与联合作战领航队首长奈杰尔威尔默一道,在后方的海灵岛继续苦练,训练的确相当艰苦,因此,我们个个精通业务,只等着去执行任务。

我们在索伦特河、奇切斯特港和克莱德湾的一艘潜艇上学习了划艇。我们跟着潜艇出航,在潜艇上学习夜航实操。从鱼雷舱拖出两艘小艇,配齐装备,上了艇,划向大海深处,我是这么看的——我们本打算划两英里,然后有潜艇过来接我们。这就是我们接受的训练,后来在侏儒潜艇上的训练任务更加繁重。

常规的联合作战引航操作包括利用人员登陆艇进攻,人员登陆艇,顾名思义,这是一种微型登陆艇,当时的设想是拖在鱼雷艇后,作抢滩诺曼底之用。不过,我们当时指望的是鱼雷艇,德国人也是在混日子。当然,他们打的是一场鱼雷快艇战,不过,从隐蔽的角度上说,如果离岸太远,他们胜算的把握也不大。奈杰尔威尔默发现,由于不易被敌人发现,袖珍潜艇还有一项优势,是可以在艇内进攻,以及在涨潮时以潜望高度接近岸边,在大白天接近目标侦查,我们在苏格兰的琴泰海角等地演练了这项科目,圣诞节前夕,我们移师南下,只等侏儒潜艇送来。我们第一次乘侏儒潜艇参加行动原安排在1944年1月17日。然而,出于诺曼底海滩承载能力这层顾虑,临时又变了卦。特别是5。5口径中程炮这类重武器的运输,这种炮只有两个大轮子,不像美式装备,是复式轮,不去现场便没有满意的方法查明海滩承载能力。国防部长温斯顿丘吉尔亲口说过,没有他的指示,不得在准备进攻的海滩轻举妄动。对了,当时正是出于海滩承载能力这层顾虑,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硬是要在1月2日或3日得到一个答复,所有登陆海滩是否需要铺设沙滩轨道,因为如果有这个必要,他们需要充分的时间下订单,为登陆这些沙滩准备巨量的物资。丘吉尔认为,新年夜进行侦查应该可行,由于当时还没有侏儒潜艇——没有从北方运到——我们无法动用它们来侦查。我们是乘着一艘拖着人员登陆艇的鱼雷艇过去的。我们准备了两艘小艇,分成两个小组,我们这个组有我、奈杰尔威尔默、布鲁斯奥格登…史密斯,替补组在另一艘上,以备来完成我们的任务。

最后,我们解离了鱼雷艇,乘着人员登陆艇向海滩出发。天气预报说风力三级,并逐渐增强到五级,还真准得很。我们下了艇,向滨海韦尔以西约四分之三英里的一块泥沼地游了过去。滨海韦尔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地标,我们可以从附近采集土壤样本,装进泅渡时随身携带的两个子弹带,子弹带内有10英寸或18英寸的试管,用以采集样本,供蒙巴顿元帅的首席科学家伯纳尔教授鉴定。

我们穿上游泳衣,向泥沼地游去。泳衣稍稍有点浮力,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可我们并不知道,这时正值涨潮,向东有一股很强的海流,也就是碎浪区后的一股水流,人们往往会卷入这股海流之中,尤其是在英吉利海峡,地形复杂,不了解情况,更是如此。没多久,海水不再向东流,出现1个小时的停滞期,海水从高潮回落时,流向又转向其他方向。虽说我们拼了命,也只能以每小时两英里的速度前进,而且还不是在风浪很大的情况下。我们拼了命地游,仍然被向东推了足足一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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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和布鲁斯奥格登…史密斯感到奇怪而惊讶的是,滨海韦尔不远处的灯塔仍在运行。这是一座矮灯塔,位于滨海韦尔正西一侧,灯光大约每分钟闪一次,由于房屋、三三两两的树木和滨海韦尔本身的遮挡,灯光照不到海滩。我们好不容易游到滨海韦尔对面,进了镇子,能听见德国人在举行宴会和唱歌。“嗯,他们不会太警惕,很好。”于是我们向右悄悄摸向延伸到海滩的斜坡,斜坡背后布满了德国式蛇腹形铁丝网,其间分布着反坦克的四面体路障。如果德国人要转战海滩,这无疑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接着,我们依照探照灯扫射的路径前进后退,跑向我们要侦查的地方,并且最终找到了那片泥沼地,做了“W”字型侦查,采集好样本并塞进了自己的子弹带。我们来时的装备还算齐全。我是说,我们得随身携带一个腕式罗盘、防水手表。还有一个水下书写板,但没派上用场。一支柯尔特式自动手枪、一把突击队匕首等和采集样本的钻,这是一种长十八英寸的铝制T型钻,可以从地下十英寸处采集样本。钻的底端切开成两半,直至末端。只要将钻插入地下,旋转180度后提起,即可从地下采样。接着,我开始动手采集样本,装进布鲁斯奥格登…史密斯背后的子弹带,并且给每一份样本都了编号,随后,他也对我如法炮制,我们每个人采集了约半打,由于我们遵循“W”字方案,所以我们知道样本采集的位置,随后,我们游了回去。

另外,我们的游泳衣还有一顶防护帽、护膝和保持浮力、维持体温的防水褶皱。

联合作战引航队最初一直采用这种游泳衣和单独的靴子,奈吉尔认为这最好不过,他说,倘若是连体的,靴子划了个口子或有个漏洞,整套装备就废了。也就是它不再有任何浮力。我是死活不愿穿那种紧得要命的东西,因为我人高马大,穿在身上难受得要命。我认为连体式靴子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但奈吉尔是坚决不同意。我和管理员制作了两套带靴子的连体游泳衣,从舒适的角度来说,都有了大的改观。就这样,我们执行任务时就穿着这身带靴子的游泳服,效果非常不错。当然,由于穿的时间过久,特别是在训练的时候,没多久我得了静脉曲张,至今未愈,穿着这种紧得要命的单独服装,以至于训练期间,我还得接受治疗。

对了,我们人手一个防水手电筒。联合作战引航队规定,自己负责自己手电筒的防水,因为你的命全系在它身上。我们都用避孕套来防水,套了约三四个避孕套,手电筒是用来定向的。不久,我们就出发了。我们尽量保持适度的距离,这座灯塔始终不灭,但又远离滨海韦尔。我们认清了看见我们的所有岗哨,但愿如此吧。我们乘着潮水,看着浪花,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研究高潮的形成、低潮点,因为先遣队不可能全线突破这个海滩。

有两次,我们无功而返。我们有任务在身,感到有些紧张,要是完成不了任务,该怎么做,我们非常清楚,我们得越过布满铁丝网的雷区,到预定的地点集合,在那儿,有抵抗组织协助我们。对了,那是在行军的途中,稍稍落后一步的布鲁斯奥格登…史密斯喊了一声,我以为他的游泳服划了道口子或者给什么缠住了,这并非没有可能,我赶紧往回游。却发现他喊的是“新年快乐!”因为我们一上岸,就是新的一年。我没有马上回礼,我教训他,“你他妈的给我好好游,否则我们要被冲回到海滩上去。”

随后,我祝他“新年快乐”,接着向前游去,没多久,我们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体力来,这时候,风力增强到了5级,再加上波峰浪谷等因素,我们全都亮起了手电筒,希望波峰上的人能看到我们。不久,他们发现了我们,将我们接上了船。一切顺利。

我们带着这些样本直接赶赴伦敦,交给了博内尔教授。这位地理学家对我们除夕夜的战果相当满意,但刚刚接掌大权的奥马尔布拉德利则说,“干得漂亮,要是你们在英军的海滩侦查了一次,在美军的海滩侦查一次才能扯个平。”于是我们获准始终按原定的方案或所接受的训练行动,在奥马尔海滩,我们侦查了五天。星期一早上乘侏儒潜艇出发,星期五下午返回。我们还接受了水手科目训练,别忘了,侏儒潜艇有三名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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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吉尔曾是海军的一位驾驶员,会维护和操作潜望镜等设备,对他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当然,白天接近岸边的时候,我要负责观察。我以潜望高度靠近岸边,测定一下方位,搞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接着,我们就可以在伪装网下观察了,这一点,即使是以五十英尺的高度超低空飞行的飞机也做不到的。伪装网下有什么,照片想必显示不出,我们却能以低角度观察对面的海滩。通过白天的侦查,我们还可以确定许多疑似炮位以及内部的情况。

从1月17日到21日,我们侦查了奥马哈海滩。这次为期五天的侦查,首先由拖网渔船拖到半路,再解离进入侏儒潜艇。侦查非常成功。但也有过意外。那晚风平浪静,有个家伙突然将探照灯对准我们,幸好是在水里,我们低着头,排成一列,免得他看清我们,他将那玩意儿对着我们照了好一会儿。看来侏儒潜艇的确让他们伤透了脑筋。∝米∝花∝书∝库∝ ;www。7mihua。com

我们要爬出侏儒潜艇游泳才能过去,因此到不了目的地,也就是奥马哈海滩右侧(维耶维尔正对面)。回头的路上,我们轻松地游进了碎浪区,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向左游较长一段路,来到美军第一师的确切进攻地点,做一些相关的侦查。到了海滩背面,对了,布鲁斯奥格登…史密斯在海滩背面采集了一份鹅卵石大小的样本。但紧接着走过来两个哨兵,一边巡逻,一边聊天,就在铁丝网后面几码远的地方,两人聊得很开心,幸好我们当时在海滩的背面。

我们于星期五返航,星期六我正忙着写材料,海军总参谋长拉姆塞上将给我打来电话,他问我,“你今晚来不来伦敦?”我说,“真去不了,先生。我在忙着赶材料。”他知道我们的电话是明线。他明白我的意思。“哦,”他说,“这是件好事,那你星期天两点来见我——也就是明天早上。”我认识他的办公室,之前我去过。

我是在两点差五分向他报的到,他带着我穿过一条走廊,进了一间大屋子。屋内漆黑一片,这里绝对安全。屋内仅有的家具是十二把椅子。叠椅分两行排在屋子的一头。我们刚一进去,紧跟着就进来了六位上将。一位是来自华盛顿的海军副总参谋长,正好站在我对面,接着是以奥马尔布拉德利和比德尔…史密斯为首的五位将军。接着,他拉开了帘子,露出了墙上的一张地图——从一侧的勒阿弗尔,再往北到加莱海峡和瑟堡半岛。他说,“嗯,斯科特…鲍登,请说说你们这次侦查的情况。”我瞥了眼地图说,“先生,在这种大比例尺的地图上讲解,确实有点难度。”“哦,”他说,“对面有幅好点的。”于是一行人慢慢地踱到了对面,这是一幅美军进攻的沙滩的地图。他对几位元帅和将军说,“把你们的椅子搬到这儿来吧,”这在我解说前,给了我一两分钟的准备时间。

接下来,我说了大约二十来分钟,都是期间发生的事情。接着,他们开始向我连珠炮似的发问。首先是海军,问得我险些招架不住,他们关心的是紧靠海岸的航行和引航情况。我真的是爱莫能助,我只能告诉他们封锁的情况。他们又将我交给了陆军,问了许多问题,这些我还能应付得过来。布拉德利问我,有一张海滩的照片,照片显示有一条直通斜堤脊的横向轨迹,他说,“这能承受得住谢尔曼坦克的分量吗?”我说,“嗯,我认为可以,对坦克来说,也算不上陡,我不知道宽度,但我亲眼见过一辆两轮马车装着修筑工事的渣土,由两匹马拉着,顺着这条路在海滩上往上走。”

一帮人发问之后——他们问的都是些常见问题——完了以后,几位军事专家都走了,唯独布拉德利,他带着我走向地图,又问了些这样那样的问题,他显然是有些担心,于是我说,“嗯,我能说几句吗,先生?”“可以。”我说,“这片海滩非常险峻,肯定会有很大的伤亡。”他将手搁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知道,小伙子,我知道。”他非常担心。于是我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