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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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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第1页)

他。他道:“你不必动了,保重罢。”脱然蔽去,邹氏一惊,却是醒着,又像做梦,呜呜的哭了一会。天明起来,两三日都没一点精神。果然此后再不来。

光阴似箭,不觉十月满足,邹氏生了一个女儿。那小阴上有段肉盖住阴门,却与男孩子毫不相似。邹氏想那仙狐的话,一丝不谬。说这女儿后来奇淫,就起他个乳名叫做奇姐。

这奇姐到了十四五岁,生得妖丽非常。他下身那一段肉,长得有一虎还粗,长有六寸,间或硬起来时,只有圆滚滚一段没头没脑的物件。到了下半月,便不能硬,稀软的盖住阴门。人不认得,都说他是个门帘屄。惟有邹氏听得仙狐说过,知其所以,却不肯说出。

易于仁见这女儿生得姿容秀美,要选一个好女婿相配。那日偶到城中,正遇着迎举人。他见了钟生正在妙龄,心爱至极。打听得他尚无妻室,越发欢喜。他心中暗想:若做成了这门亲,不但女儿得其所天,且有了这件新贵女婿,更觉体面,在村中更可横行。再三托人来向钟生说他女儿如何标致,才十五岁。若肯做他家女婿,愿以三千金为暗送之资。钟生因有钱贵之约,苦苦辞了,易于仁一场扫兴。

他向日无子息,暗暗常想道:我这样一分家俬,没有儿子,后来都与了女儿不成。何不想一借种之法,宁生杂种,不可绝种。他有两个宠婢,又是袁氏的心腹。一个姓马,因他要密生儿子,故名马密儿。一个姓水,要想他生好儿,故名水良儿,因将借种的话同他二人商议了,遂将二人配了两条精壮夯汉,一个名苗秀、一个名谷实。

配了不到半年,就都有了孕。马密儿、水良儿对主人说知,易于仁叫了苗秀、谷实到跟前,说道:“这两个丫头当日已怀了孕,我不知道把他配了你们。他肚中既是我的骨血,如何与你家奴做得儿女?把这两个丫头还叫上来,后来再另配你们妻子。”那家奴可敢与主人相争,只好俯首听命。也搂着快活了几个月,并不曾吃甚么亏。这两个丫头到月足时,竟生了两个儿子。易于仁以为天从人愿,欢喜非常,以为有了后代。

这两个儿子都到了十岁,愚卤至极,蠢夯异常。他家是个财主,少不得要沽个读书的名。又无到人家去附搭的理,只得请了个先生。你道是谁?就是卜通了。卜通如何到他家做先生的?他先次考了个四等,恬不知耻,但是衙门中有人打官事,他无一次不到。不论事情曲直,他赖在堂上缠绕,知县十分恼恨。后值宗师下车,知县约同教官,将他的劣行细细禀明。考后宗师看他的文字又甚不通,放了他十个六等。到发落之时,宗师道:“你这不通的生员,本不该辱我的刑仗。但你所行的事,又不得不加一番重责。”喝叫皂隶重打了三十板,革退逐出。

他这一回进不得衙门,再要开馆,这不通的大名在外,也无人肯来就学。没奈何,托了个亲戚,要在乡间觅一馆地。那人与易于仁有些瓜葛,曾托过他要请个先生教儿子。第一件要有名,第二件要价贱。那人就荐了卜通。易于仁听见他两次考过十等的秀才,定然是大才子了,便请了他来家设帐。

卜通进馆之后,替他两个儿子起了两个学名,大的叫易勤,小的叫易寿。易于仁图省供给,在大门口腾了三间房子做学馆,房钱算了两个儿子的修金,【此不过做笑谈耳,近日此事甚多。】许外人来附搭。这却亏他的体面,左右前后人家,招揽了有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学生。先生吃饭轮流着学生家每人供给一日,房东不在其内。卜通教了五六年,这易勤、易寿连对课还课不来。

一日,八月初旬,卜通偶见雁过,叫易勤来,出了个对与他对,道:

一群征雁往南飞。

那易勤算计道:蒸对烧,雁对鹅。飞对走,南对北。忽然喜笑道:“有了,我对个:

两只烧鹅朝北走。【真算聪明。】

可好不好?“那卜通见他对得这样不通可笑,也无不说的。叫易寿道:”你也对一个。“那易寿想了一会,道:”我对个两只烧鹅朝东走。“那卜通只得笑笑,赞了一句,道:”大公子好悟性,二公子好记性。“又对易寿道:”那个对虽然是你的记性,算不得你对的。我出一个五个字的你对罢。“因道:

美女樱桃口。

易寿道:“美女拿甚么对呢?”卜通道:“美女是人,也拿人对就是了。”他道:“就拿先生对罢。”卜通:“只要底下续得顺,也可以对得。”他又道:“口对甚么呢?”卜通道:“口是身体,是上身就可对了。樱桃是果子,也拿果子对就是。”他又想了一会,道:“先生先生,我对个:

先生橄榄头。“

只见那易勤拍手打掌,大笑道:“乌龟才是个橄榄头。先生,他骂你是乌龟呢。”那易寿红了脸,道:“我对对要你多嘴,我就肏你的亲妈。”那易勤道:“骂我的妈,我就肏你的祖奶奶。”那卜通劝易寿道:“他是你的哥哥,你怎么开口就骂他?”易寿道:“他是个忘八羔子,我那有这么哥?”易勤道:“你骂我忘八羔子,你还不是娼妇粉头养的么?我听见说你妈还给谷实的奔儿奔儿的响呢。”易寿道“你妈还没有给苗秀肏么?把屁还肏出来呢。”两人相骂急了,就揪着厮打起来。卜通不敢打他,呼喝着他又不理,只得横着身子在里头劝。那易寿见打不成,急得骂道:“把那劝闹的娘送给叫驴肏。”卜通只做不听见。劝了多时,他两个性子消了,才各主位下坐。卜通心中暗虑道:他两个众恨未息,到家中要打起来,东家岂不怪我?正在踌躇,只见他两个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堆,顽成一块,才放了心。歇了一会,又刚过一个姓高的学生,名叫高文学。说道:“你素常还对得好。”因指着院中鸡冠花,道:“草花惟有鸡冠最发在后,秋来独他茂盛,你就对个:

院内鸡冠花后发。

那高文学应声道:

墙头狗尾草先生。“

卜通道:“好好,这馆中将来定然是你出众,上位去罢。”那高学生才坐下,只见那易寿念道:“墙头狗尾草先生,头尾草先生。”混念个不住。

一日,易于仁到大门外场上看人打稻,偶到学房中走走。卜通忙让了坐下,便道:“这两个学生聪明异常,对得出奇的好对,将来府上走出两位科甲,这是我包得定的。”易于仁道:“我是一个字也不懂得,先生这样夸奖,我看他未必有这才学。”卜通道:“若不信,何不叫他来当面考考。”便道:“易勤你过来,我出对你对。”想了一想,道:“也罢,令尊老爹来看打稻,即景为题。”说道:

爹来看打稻,

“你对”。易勤想了一会,对道:

妈去学肏屄。

卜通极赞道:“好好,好想头,真算聪明。”易于仁道:“他对的是甚么胡话,先生怎么还夸他?”卜道:“话虽不成话,文理却有深意。爹看打稻,乃是积谷防饥。他对妈会肏屄,才可以养儿代老,岂不深妙?”易于仁听了,也甚欢喜。又叫易寿过来,他知道这易寿更蠢夯得出奇,生对的万万不能对上来。因想昨日高学生对的那对,他念了数十遍,或者还记得。遂道:“院内鸡冠花后发。”那易寿白着眼望着他,卜通知他忘了。用手指着墙头道:“这就对得。”那易寿忽然想起,对道:“墙头狗头先生。”卜通啧啧赞道:“对得倒好,再下些就是了。”他道:“狗要先生。”卜通道:“再下来。”就不知这蠢才再想不起尾草二字。况他昨日就念错了狗尾巴先生,他今日连尾巴都忘了,听见叫他再下些,便道:“我想起来了。”

墙头狗鸡巴先生。

卜通听得说,只得道:“对得工致,好得很。只可惜略差了些儿。”那易于仁见先生夸他儿子,他也不知道是那里帐,逢人说,“我家有个奇童,十六七岁竟会作对。”

那学馆隔壁有一家也姓易,是易于仁的族侄。他男人没了,只一个寡妇。他有个儿子,也随着卜通念书。这寡妇姓焦,有三十多岁,蜡渣黄一个刮骨脸,人都称呼他为焦面鬼大娘。

俗语说的,这样妇人,那件东西只好撒把黑豆叫猪拱。这卜通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知如何看上了他?就勾搭上了。如糖似蜜,如胶似漆一般恋住,成半年总不归家。那知水氏也正在同杨大如鱼似水,也巴不得他不回。卜通真是外面拾得八两,家里失却半斤。

你道卜通同这焦面鬼大娘如何就偷上了?这妇人性极贪淫。他丈夫也是个做庄稼的结实汉子,自从娶了焦氏,他日间辛苦下力,夜间焦氏又不肯免他的差徭。他丈夫或一夜懒动,要睡一觉将息将息。他不是假说头疼,便是肚疼,哼哼卿卿,吵得彻夜无眠。只等弄过一次之后,他才肯安然去睡。不上两年,一条壮汉被他弄得骨化形销,奄然长逝。

这妇人守了几年的寡,思想要嫁人。人都知道他有些利害,那下苦的穷汉不敢娶他,怕当不过差事来。有些有钱的闲人又嫌他生得丑。他虽想要走走邪路,因一个大刮骨黄叶菜位,招牌不济,所以没有主顾。况且村庄中人都还在老实一边,没有浮浪子弟,倒保全了他的名节。但他那心中,日里茶思饭想,夜间梦倒魂颠,何曾一刻放下这件奇物。

他有个八岁的儿子,也送在卜通处读书。这卜通的三间学馆,两明一暗。两间学生读书,一间做卧室,与焦氏的房仅隔一板。那焦氏听得卜通就在隔壁,恨不得将板打开,两家合而为一。每听得卜通在房中或说话或咳嗽,他便娇声娇气这样那样的鬼话。后来忽见板上有一个松节,他拿刀子刺掉了,有钟子口大一个洞,就时常蹲下身子来张。

不想这卜通又是个没行止的人,听得这妇人娇声浪嗓,又知道是个寡妇,也就留了一番心。见了这个窟窿,知是妇人所为,定然是有心相爱,暗暗欢喜,也不住的往那边张看。

无巧不成话,一日,卜通到房中来,关上门,脱了小衣捉虱子,偶然咳了一声。这妇人听得,就蹲下来张。一眼看见他好个像样的阳物,硬邦邦竖在那里。那妇人久不见此物,今忽乍见,眼中火星乱冒,喉咙中的火就攻了上来,喉管一痒,忍不住一阵咳。卜通听得,知是妇人张他,忙跑来一看。两个人的眼睛正正相对,卜通笑着悄声道:“不知奶奶在这里,看我赤身露体的,奶奶不要笑话。”那妇人也没话搭应,只笑笑站了起去。将晚,学生散了。卜通到房中来,听得隔壁水响,也去蹲下一张,原来是那妇人蹲在一个脚盆中洗下身。看他洗完,蹶着屁股揩。卜通见他光挞挞,牝净无毛,不觉阳物就跳将起来,故意也咳了一声。那妇人听得,忙来一看,笑道:“好先生,偷看女人的屁股,没廉耻。”卜通笑道:“我并不曾看见甚么,要得见这稀奇物就造化了。”那妇人笑道:“你要看,索性给你细看看。”他就回过身子去,把屁股靠着板壁,弯着腰,拿阴门对着那洞,道:“请看。”卜通一见销魂,站起来,将阳物伸入洞中,用力一顶,不曾顶着阴门,却顶那妇人的股上。用力大了,将那妇人顶得往前一交,几乎跌倒。他忙用手向地下拄住,卜通见顶不着,缩回来,又蹲下。见那妇人也蹲下,笑道:“冒失鬼,几乎跌了我一交,撞了脸。”卜通道:“奶奶,既承你不弃,可拿张杌子,你爬在上面,就稳实了。”那妇人果掇张杌子爬住,又将屁股对那洞顶着。卜通将阳物伸了过去。那人将阴户左就右就,一下就着,弄了进去。被板子隔着,又是臀尖碍着,尚不曾弄进半截。抽了几下,不得痛快。卜通拔出,蹲下,见他还蹶着呢,伸手指戳他,道:“你蹲下来,我同你商议。”那妇人也蹲下来。卜通道:“这样弄得不受用。我看后墙不高,我这边又没人,你夜间上墙,我接你过来,好好的快乐一番。”焦氏道:“你一个男子汉倒过不来,叫我一个妇人家爬高上低的去就你,你倒会自在。”卜通道:“不是这话。你身边有孩子,怕不方便。”焦氏道:“不相干。他睡梦不知颠倒的娃娃,怕甚么?他一放倒头,就是一夜到天亮。你经心听着,若是孩子睡着了,我唤猫你就过来。【卜通那得如猫,何不竟唤狗?】北窗子我不上栓,你推进来就是了。”

两下约定,将近一鼓,卜通侧耳听着,见那妇人咪咪的唤。卜通忙开了后门,见那墙虽人高些可以跃得。但是土墙恐爬得有迹,拿出一张桌子靠墙放着,又放上一张椅子爬上去。往那边一望,见有一张梯凳,知是妇人放着接他的。心中大喜,轻轻撺上墙头,踏梯而下。将北窗一推,果然没拴,推开钻了进去。摸到床上,脱了衣裳,掀开被摸那妇人时,已精光仰卧,待候光临。先不暇开言,两个就弄起来。一个怨女,一个旷夫,一度不止,两次不休,一连弄了三下。卜通也离家久了,觉这妇人比水氏还淫浪些,也甚是动兴,尽力盘桓,都乏倦了,然后收兵罢战。相搂相抱,叙了些彼此渴慕的话。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五鼓。那妇人将卜通一把抱紧混扭,送嘴递舌,那种骚态,真真是异常。卜通心爱得了不得,知他余兴末日,也就爬上身,才抽得几下,卜通心爱的摸着他的盖子,道:“你这件宝贝,里边虽然好得很,又紧又干,但这个像刀山一般,先弄着还不觉,此时我这块骨头损得生疼,用不得力,怎么处?”妇人道:“把身子提起些就好了。”卜通依他,又抽了几下,不想落空身子,道:“越发不好用力,你上我身上来试试。”那妇人到他身上,果然两无妨碍,做成了例,定了这阴阳倒置的款式。

天色将明,卜通复跨墙而回,仍将桌椅搬进。他欣欣自得,以为奇遇。忽然想起“钻隙相窥,逾墙相从”这两句,他不住赞道:“盂夫子不但是亚圣,又是真仙了。怎就知二千年后有我,就先把这两句说定了。圣人说:百世可知矣。也一丝不错。”又拿过《孟子》来翻,翻见“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说道:“这一句略差些,我是逾西家墙而搂其寡妇,圣贤也还有说不着处。”到晚,又过去做那地天交泰的事。每夕如此,不必细说。

日间偶然高兴,还在那板洞中交媾几下。虽不能大畅,两人聊为适兴而已。此后卜通不但不要他的学钱,把别人家得来的束修都赠他为衣食之费。卜通爱他骚淫善战,故此不舍归家。况且见水氏四十外的人了,儿子又老大,料道决无他事,所以更自放心,那里知他同杨大相公与得更契厚。

一日,焦氏生辰。卜通先也送了三百文钱与他,道:“没有甚么与你庆寿,你拿这钱,烦人打些酒,买斤肉,收拾两碗菜,我同你夜间叙叙。况向来都是一来就睡,总不曾坐一会儿。”那妇人接过,次日预备停妥。到晚上他儿子放了下学,看见了肉,定问娘要吃,焦氏给了他些。乡下人容易不得见些奇物,那小孩子未免就多吃了些饭。焦氏要等卜通过来暖寿,也不顾儿子饱胀,忙忙撵他睡下。听他睡着,然后唤猫。卜通越垣而来,二人明灯对饮。先是一递一口的吃,后来你含了哺我,我含了哺你,说说笑笑。又彼此脱了小衣,互相摸弄二物调笑,无所不至。卜通道:“我们向来全是黑地摸索,今日点着灯做一个快活的。”那妇人也兴动了,忙把家伙收拾,开灯点亮了,一同上床。卜通卧倒,叫他上来。焦氏道:“我还亏你做先生,连礼都不知道。每常罢了,今日是你替我祝寿,你是主人,还叫我上去费力。”卜通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