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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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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第1页)

“那今天是星期几?”我问大哥。

“不知道,”他打着哈欠说,“不知道,因为我在小弟出去找你后,喝足,吃饱,然后倒头便睡,睡得很死很死。”

友人笑着讲完了这个故事,给我递来一杯掺香料的热葡萄酒,然后总结似的说道:

“亲爱的,这就是从前的暴风雪。你兴许会轻蔑地说这些都很平庸。然而现在倒是来场暴风雪看看,像从前那样,我到院子里去取木柴,把你留在屋里,喝着加上香料的热葡萄酒,你左等我不来,右等我不来,就出门去找我。我回来时不见你的人影,只看见喝得差不多的葡萄酒,而在你的皮大衣下,在我让你躺下的床上,一个陌生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对我声称他正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斯特纳福鲁……是啊,”友人一边呷着香喷喷,热腾腾的甜葡萄酒,一边怀恋地说,“是啊,斯特纳福鲁此时此刻怎么样呢?我已二十年没见他了。斯特纳福鲁,这个可怜的家伙,你还记得他吗?这家伙,对,这家伙明白从前的暴风雪意味着什么,天哪,他越是明白,讲述时就越动听,越美丽……”

高兴译

4.恐怖岛

〔英国〕w。萨姆伯洛特

基尔·艾略特抓住高墙光滑的石块,任爱琴海灼热的阳光烧烤颈项,透过一条裂缝朝里面窥望。

这座小岛点缀在爱琴海的中央,仿佛巨大蓝盾上的一粒水晶石。他来到这座岛上,希望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就像高墙后面所发生的那样。

高墙后面的花园里,有一座淙淙涌动的喷泉。喷泉中央是两个赤裸的人体,一位母亲和一位孩子。

一位母亲和一位孩子,紧紧搂抱在一起,用紫红色、墨绿色和其他的玉石雕琢而成——虽然看上去似乎不大可能。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型的小东西打开。是一支微型望远镜。他气喘吁吁地再次透过缝隙朝里面窥视。天呐,那女人看得清楚极啦!脑袋微微倾斜,眼睛睁得老大,一副万分惊奇的模样,她看见什么啦?她一只手搁在光滑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没去遮挡丰腴的乳防,而是搂住了孩子。

他用职业的眼光审视着这尊雕像,大脑飞速运转,想确认出它的作者,但是未能成功。根本辨认不出年代,可能完成于昨天,也可能完成于几千年以前。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任何一部花名册上都不会载有它的名字。

基尔发现这座小岛纯属偶然。他乘坐一艘古老的希腊凯伊克(凯伊克,地中海东部沿岸国家的一种轻便帆船。)在爱琴海上巡游,漫无目标地从一座小岛驶向另一座小岛。从雷斯波斯到齐奥斯,再到萨莫斯,横穿这片充满传说的大海和塞克勒迪斯群岛,踏上了神曾经像人一样在上面行走的古老的土地。这些埋藏着大量珍宝的岛屿呈现在基尔眼前。如果碰上什么东西能使他高兴的话,他肯定会掏钱买下来。可是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基尔高兴。很少。

凯伊克的引擎在一场不大的风暴中熄火了,只得听凭风浪将他们吹向西南方向。等到风暴停止,引擎又半死不活地重新发动起来,一路喘着粗气向前开去。没有收音机,但是船长毫不在意。有谁会在爱琴海迷路呢?

他们像一只小小的甲壳虫在蓝澄澄的大海上漂啊,漂啊,等到后来,基尔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个灰蒙蒙的影子,那是一座小岛。望远镜中那一团黑影越来越近,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堵将小岛团团围住的不可思议的高墙,一片巨大的马蹄形砖石建筑从海中升起,弯弯曲曲地环抱了几块土地,重又沉入海中,沉入处海水翻卷,白浪滔天。

他提请船长注意。“那里有座小岛。”

船长笑笑,斜眼看了看基尔手指的方向。

“岛上有墙。”基尔又说。

船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掉过头,不去看那座小岛。

“那不算什么,”船长冷冷地说,“上面只有几个牧羊人,它连名字都没有。”

“有墙,”基尔温和地说,“这儿”——他把望远镜递给船长——“你瞧。”

“不。”船长的脑袋纹丝不动,两眼依然直视前方。“不过是一座古迹。那里没有停靠处,已经有好多年没人去过那里了。你不会喜欢那儿的,没电。”

“我想看看墙,还有墙背后有些什么。”

船长瞟他一眼,基尔一惊,那眼神流露出担忧。“墙背后什么也没有。那是个破旧的地方,什么也没留下。”

“我想看看墙。”基尔平静地说。

他们最终还是屈服于他。小凯伊克翘着灰色的大鼻子全速在海中行驶,发出突突的响声。他们超过一艘小艇,距小岛愈来愈近。他注意到了岛上那条异常清静的小街,冷清的旅舍和几条悬着三角帆的平底渔船,山脚下有一群游动的山羊。

他差一点儿就相信了船长的话:那是一座破败而被人遗忘的小岛,远离遍及世界的现代文明——说差一点儿,是因为他想起了那段墙。筑墙是为了对付或者隐藏什么。他就想知道那个什么。

他在那家简陋的小旅舍安下身后,便马上去看那段墙。他从小山丘上往下看,再次为它所环绕的面积感到惊讶。

他沿城墙转了一圈,想在光滑而无法攀援的墙垣上找到个门或缺口,但未能如愿。被围住的部分像半岛一样突入海中,犬牙交错的礁岩抵御着海浪永无停歇的冲击。

在顺着高墙返回的途中,他很奇怪地听见附近有轻微的水滴声。他小心翼翼地往墙壁上搜寻,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孔,像一枚胡桃那么大,就在头顶上方。

就是透过这个孔,他看见了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那么美丽,他简直目不转睛。他终于明白,他苦心搜寻的完美的象征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