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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第1页)

中原英雄辈出,哪有你们这些金国鞑子猖狂的份儿?”

那金国小王爷“哼”了一声,也不应答。

林灵素又道:“赵佶那狗皇帝登基后,高俅得宠,在他身边说了不少苏公的好话,苏公总算得以慢慢回调,元符三年,好不容易回京复任朝奉郎,却偏偏半途病死在常州。临终时,苏公生怕我无人照应,写了一封信给佛印和尚,让我到金山寺落脚。

“我葬了苏公,大哭了一场,孤身前往金山寺。到了金山寺,才知道佛印和尚两年前竟然已经圆寂了,新任的方丈了尘与苏公没什么交情,但瞧在他的面子仍收我住下。那年我刚满十六,除了读书写字,什么也不会。无亲无故,无以谋生,只好剃度做了和尚。”

林灵素冷笑一声,道:“谁想这些贼秃如此势利,当年苏公在时,带我来此,个个全都毕恭毕敬,极尽巴结之能事。此时见我没了倚靠,便翻着白眼毫不理睬,说起话来也是动辄冷语相讥。

“寺中的沙弥大多会武功、法术,当我好欺负,常常百般戏弄。操他奶奶的,老子素来宁折不弯,只有豁出性命和他们相拼,可惜那时毫无修为,只有捱打的份儿。常常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要无缘无故受戒律院那帮贼秃的责罚。这半年之中受的鸟气,竟比前十年加起来更多。

“一日,几个沙弥故意偷走戒律院长老的袈裟,栽赃于我,那贼秃不问青红皂白又把我毒打了一顿,还口口声声骂我是没慧根的野种。

“老子生平最恨的便是别人辱我祖宗,当时怒火上冲,便夺过戒棒当头给了他一棍。那贼秃的武功稀疏平常,躲闪不及,顿时晕了过去。周围的沙弥冲了上来,棍棒齐下,打得我体无完肤,又禀明方丈,将我关入伏魔塔。

“我横下一条心寻死,终日在塔里破口大骂,将这帮贼秃的祖宗从头到尾骂了个遍。那些贼秃却不理会,除了每日送来两顿冷馒头和稀粥,一概不闻不应。我骂了几日也乏了,便打砸塔里的佛像泄恨。打碎了一尊泥塑佛像,突然发现佛像后的墙上竟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画。

“墙上刻的字是一个自称‘无名氏’的人所留,大概也如我般被羁押在塔里,满腹怨恨,字里行间全是对和尚的恶毒咒骂。我大觉痛快,便逐行逐字地看了下去。越往下看越是吃惊,心里突突狂跳。

“原来这厮竟然是魔门中的妖人,被金山寺的和尚震碎经脉、挑断脚筋,封镇塔内十年有余。他无以脱身报仇,就将毕生所学全都刻在了佛像后面的石壁上,又将十年中想出的破解贼秃的窍门一一刻画成图。

“除了这无名氏外,囚在伏魔塔中的大多是犯了过错的和尚,这些贼秃对佛像顶礼膜拜,哪敢有半点不恭?是以壁上文字保留了将近五十年,竟然始终无人发觉。

“在那之前,我从没修炼过任何真气法门,只跟着张道士学过基本的守一吐纳。照着壁上的文字吐纳运气,竟觉得说不出的舒畅通泰,一连练了六个时辰,仍不觉得半点困倦,心中的惊喜振奋,言语难描万一。

第一卷人间世 第七十八章龙王

林灵素道:“在那之前,我从没修炼过任何真气法门,只跟着张道士学过基本的守一吐纳。照着壁上的文字吐纳运气,竟觉得说不出的舒畅通泰,一连练了六个时辰,仍不觉得半点困倦,心中的惊喜振奋,言语难描万一。

“此后半个多月,我除了吃睡之外,就是按部就班地炼气修行。到了第十八天,那千余字的口诀已被我背得滚瓜烂熟。其中除了炼气心诀外,还有八十一路刀法、御气飞行的心得和数十种拆解金山寺‘伏魔杖法’的招式。

“我背完后犹觉不足,又将塔内的其他泥像、木佛一一敲碎、移开,果然又发现了十几幅刻在壁上的文字,共计九千余字,包罗万象,从青城剑术到龙虎丹药、灵宝符咒……几乎各门各派均有涉及。有些虽然只是只鳞片爪,浮于表面,但对于我来说,却已如瞬间开启了一扇门,进入见所未见的奇妙世界。”

众道士听得又惊又奇,都在猜想这“无名氏”究竟是何方神圣。萨守坚冷冷道:“我还以为李师伯有什么通天之能,能融会百家,修成各派心法,原来不过是拾人牙慧,从金山寺的囚犯那里盗过来的。”

林灵素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师尊没教过你‘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么?天下道法,师于自然,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要吃透阴阳五行,自然就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你这个‘盗’字,用得忒也愚蠢。”

许宣脑中电光回闪,想起从前在药堂里听那些大夫所说的那些阴阳五行的道理,再与葛长庚所传的“翠虚金丹**”相互映证,果然有许多相通之处,心中嘭嘭大跳,暗想:“炼烧外丹讲究的是水火相济,五行转换;翠虚金丹**则是以炁为火,以体为炉,将五行变化为元婴内丹。说来说去果然只是‘五行生克、阴阳和谐’这八字,如能参透,或许便能一通百通。”

又想:“经脉脏腑皆分五行,如果能循五行相生之道,次第运转真气,不知会不会有助益?”

他从小耳濡目染,对各经脉的五行属性了如指掌,当下默念法诀,依照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的顺序,将真气在经络间循环周转。如此一来,真气果然环环激生,越发充沛。心里又惊又喜。

他原本就是聪明绝顶之人,无意间被林灵素这般一点拨,当即大有所悟。只此片刻,便在修行的境界上迈进了一大步。

黑暗中,又听林灵素说道:“我在塔里囚禁了一个月,戒律院的贼秃上门呵责,问我是否已悔过。我还没看完壁上文字,生怕他们将我放出,于是故意破口大骂,从小沙弥一直骂到如来佛祖、观音菩萨。那些贼秃大怒,说要加罚我禁闭三个月。嘿嘿,正中老子下怀。

“我在伏魔塔里待了四个月,终于将壁上所有文字全都记得烂熟于胸,真气也略有根基,那些专门克制伏魔杖法的招式更是练得似模似样。眼看囚期将尽,我将壁上所有字画都刮铲干净,只等着那些贼秃一开门,便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那天夜里,我正挥舞着半截戒刀,练习壁上的刀法,忽然听见寺内钟声大作,‘嘭’地一声,厚近三寸的铁门竟突然撞飞,一道人影闪电似的冲了进来,一把将我抓起,低声喝问:‘小和尚,那幅图在哪里?’

“那声音清脆甜美,居然是个女子。我又惊又奇,正不知该答什么,戒律院的四个和尚已经冲到了,那女子回手连劈两掌,光轮怒舞,便将那几个贼秃立毙当场。

“塔外呼喝连声,和尚接二连三地冲来,刚一靠近,便被她长袖所化的气刀劈得东飞西撞。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看见杀人,热血瞬间冲上了头顶,又是恐惧,又是兴奋。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白的像雪,眼睛却如同两点碧绿的鬼火。我心想她必是女鬼,除了鬼,又有谁能使出这么诡异莫测的招法,所向披靡?

“周围的和尚越来越多,了尘方丈也握着禅杖御风飞来,站在慈寿塔上,高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女施主既知塔内所困何人,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女人冷笑道:‘老秃驴,你们害死我叔公,夺走宝物,还装什么慈悲,扮什么神佛?今日不交出图来,我便将你们的破庙烧得一干二净!’

“了尘方丈道:‘阿弥陀佛,原来你是九头龙王的后人。他住在敝寺塔内十六年,寿终正寝,何来加害之说?不知女施主所说的图又是何物?若是佛经禅卷,老衲可破例为你到藏经楼借出一观。’”

听到“九头龙王”四字,舱中众道士登时大哗,才知道他所说的“无名氏”竟然是魔门六十年前的阳极护法“九头龙王”敖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