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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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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第1页)

小青正自恚怒;眼见许宣抱着紫衣少女不撒手;心里更没好气;冷笑一声;道:“小色鬼;你自己都快没命啦;还怜香惜玉逞什么英雄?有本事你自己救去;我可不想白白搭上性命。”

林灵素笑道:“要救这小娘子倒也不难。青龙想吃的是蛇族的童女;许公子只消破了她的处子之身;立刻就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是如此一来;这洞里剩下的童女便只剩下小青一人了。要不许公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小青一起收了;阴阳交融;或许更有助于双剑合壁。”

小青双颊一烫;呸呸连声。那少女似乎也听懂了;脸上更是晕红如醉;埋在许宣怀里;不敢抬起头来。

李少微微微一笑;道:“许公子;以你们眼下之力;连这些人的重围也突破不了;要想与青龙硬拼;不啻于拿着鸡蛋碰石头。好在你与小青合练了一个月;阴阳二已有根基;可以学习‘阴阳电剑;了。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只要你们凝神炼气;同心同力;应当足以周旋一夜;熬到明日巳时。”

许宣、小青精神一振;既惊且喜;将信将疑。

喜的是;这两魔头阴阳合;引发雷霆之力所生成的“两仪电剑”;威力惊天动地;若得他们亲传;他与小青的双剑合壁自当发挥出最为狂猛的力量。

疑的是;这两魔头是否诚心传授?就算他们倾囊相授;此时距离青龙苏醒仅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内;自己二人真能学成这令天下各派无不觊觎的“阴阳电剑”么?

就在这时;远处海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漩涡倒涌;竟喷起一道数百丈高的冲天水柱。漫天悬山摇荡;偌大的镇龙谷也仿佛被气波掀动;猛烈地晃动起来。

洞外众人脸色齐变;纷纷转头望去。

许宣心中大凛;青龙就快苏醒了

喧哗声中;只听李少微柔声道:“小青;你可别以为本宫故意不传你‘两仪电剑;。要炼成‘两仪电剑;;必先有‘阴极真;;要炼成‘阴极真;;必先筑‘阴极基;;而要想筑成‘阴极基;;最快捷的法子;就是吞吸童男的纯阳之血。你本非恒温之躯;今夜正值月圆;是阴气至盛之日;也是最适合你筑就‘阴极基;之时……”

她凝视着那金国小王爷;嫣然一笑;秋波中尽是森冷凌厉的杀机:“这位鞑子王爷虽未见得是童男之身;但血气方刚;聊胜于无。要想在三个时辰内炼出‘两仪电剑;;躲过青龙之劫;就先拿他的血来筑你的‘阴极基;吧。”

此言一出;许宣、小青俱是一愣;过了片刻才醒悟她是要让小青吸这鞑子的血金国小王爷也听明白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厉声大骂不已。

小青心中突突狂跳;敢情妖后早已计划好了;在月圆之夜拿人祭之血替她筑就“阴极基”。如此说来;这两魔头留在青龙祭坛的目的;倒也不全是拿她与许宣作挡箭牌了。一念及此;郁结于胸的猜疑与恨怒反倒消了大半。

但她一路跟随李少微;亲眼目睹“阴极真”的恐怖威力;也知道为了炼成此法所要付出的惨重代价。

其他姑且不论;单说终日畏光避日;只能像僵鬼般躲在黑暗阴冷之处;就让常人难以忍受。更何况还要不断吸取童男纯阳之血;以平衡体内真;不致走火入魔。等到大功告成之日;所造杀孽更不知当何等深重难道自己为了活命;真要练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邪功么?

李少微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思;柔声道:“非常之人;必历非常之事。你以为吃素斋、做善事、日夜吐纳呼吸……就能成仙么?要想做超凡脱俗的神仙;就要灭绝人欲;想人所不能想;为人所不能为。人世间浩劫频仍;苦难深重;可你何曾见过神仙下凡相救?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神仙眼里;凡人就像草木蝼蚁;是生是死;与他何于?”

她一字一句就像楔子般寸寸钉入小青的心底;顿了顿;徐徐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成为一个神仙?只要能修炼成仙;别说踩死几只蝼蚁;就算天翻地覆;又有何妨?”

小青脸颊如烧;心乱如麻;咬着唇;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惊惶怒骂的金国小王爷;眼前一幕幕地飞闪过这五百年来所经历的一切。

她想起清幽寂寞的峨眉山;想起山上圆了又缺、缺了又圆的明月;想起与白素贞的初逢;想起她保护着自己一次次地躲过峨眉僧人的欺凌;想起葛长庚的死;想起这两个月来亲历的炎凉冷暖;想起为了成仙所受的所有委屈……

白云苍狗;世事如棋;她是要继续做这棋盘中任人取舍的棋子;还是超然于棋局之外;与天地同寿;共日月争辉?

眼前再度闪过白素贞被明心金钵所压;化作蛇形;痛苦地坠落波涛的情景;悲怒、委屈、苦楚、愤恨……以及五百年来渴切成仙的野心;全都随着热血如火山崩爆般涌上头顶。

罢了;罢了在世人眼中;她横竖都是妖怪。吸人之血;总胜过束手待毙;永远被人踩在脚底

她耩下心;拧身疾掠;将金国小王爷的朝后扯拽;一口咬住了他的咽喉。“嗤”地一声;温热的鲜血涌入喉咙;烦恶欲呕。

小王爷嘶声惨叫;挣脱不得;每一次扭动;都让血液更加猛烈地喷射;溅得她满脸、满身都是。

这一下兔起鹘落;众人待要拦阻已然不及;洞外一片惊哗怒骂。许宣更是惊骇地木立当场;脑中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林灵素纵声狂笑;拍手唱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对赵宋恨之入骨;矢志掀翻朝廷;此时却偏偏唱起了岳少保的《满江红》;听来又是滑稽;又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