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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仙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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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这样彼此相持了大约一个多钟头,罡气外的风柱分散又复合,越聚越多,根根似带电的灰棒,旋转飙轮。倏地千百根飞柱好似狂爆的吼狮,蓄怒发威,同时朝“磁场”拥撞上去。气场小而风柱太多,互相拥挤排荡,反不得近前,于是发出一种绝大又难听的悲鸣,直叫耳膜洞穿,欲聋欲裂。

堪堪那风势正苦不能前,却随石基大吼一声“去!”,围裹周遭的护体罡气忽然胀大十倍,似待发的强弩。那风象有知觉,疾若电掣,齐往突然膨大的蓝光上撞去。哪料罡气收得更快,并且比前还小,缩至丈许。

这下可有好戏看喽。只见那成千上万根风柱原是一下涌来,上得过猛,收势不住,互相挤住无法动弹,尽象长在了一起,近乎合为一体,成了一根整柱。但听耳旁,轧轧啸鸣摩擦不断,简直令人掩耳不迭,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恰在这时,石基又震臂发力,天罡正气突又强盛胀大,一股无匹的力量毁天灭地的扫荡开去,那风柱被这绝大胀力一震,叭的一声脆响,紧跟着嘘嘘连贯,似环扣崩断,所有风柱一并连锁爆裂,倾刻间化成轻缕飞烟四处飘散。

不消片刻,天地风平云静,清光大泻,照旧日回风转,艳阳飞射,近水清丽,远山如黛。若不是四周已渺空不见草木,残淤污沙满目,定疑身置虚幻、梦境,哪想适才巽地风雷发生。

可再看盘坐于地的石基和白龙,业已是累得精疲力竭,喘息不定。尤其是那小白龙,过于赢小,虽受石基不断传去的真气,却因一半不能及时转化为内力发出,用以抵挡那撼绝人心的罡风,多亏由主人替其阻当一面,而它本身又开始仙化,才不至被重创。

石基刚要将手中灵石收起,暗自庆幸这天劫总算过去,大师可以安然飞升了。却谁想,那怀中一直合目盘坐地金身佛体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差点没使他瘫软在地。

“道友,准备迎接第三道天劫吧。”说者细柔,听者狂晕,他也会说话?

“什么?还没完?”石基大叫:“吾命休亦!”古话都带将出来。石基那个悲怆啊,心道:好你个老和尚,刚才不是明明说两劫么,怎得又好端端多出来一劫?是不是这元神和佛体不兼容,没商量好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其实他错怪了智云禅师。上文就已明说,他交代了前两劫,正欲将最后第三劫说出,那乾天之火已至,迫使神识收回,无法再言。

附于他体的智云元丹,瞬间感应到了石基因紧张而博发的心跳,便神识于佛体,那怀中金身小佛又细声道:“这末一关虽最为厉害,乃为天魔,但并无真质,虚幻也,是修真人第一克星。他对左道旁门与异类成道者更为狠毒,来无影去无踪,实为像由心生,境随念灭,你只消目闭待静,保持一颗平常之心即可。不管眼前出现任何恐怖之像,瞬息万变,都不为所动,即会没事。但如不能克制,稍一着相,便生祸灾,备具险恶,终遭万劫不复之害,再难寻迹。”说完当即小口紧闭,不再张开。

“老天!”石基心中大呼,听去这天魔要比那前两劫厉害十倍都不止啊,看来这最后一关是绝难闯过了。而且,而且那小人怎么说的来着?“除非保持心灵湛清、彻明,神与天会”,他冥想着,眼前发黑:“我,我快不行了,哪里还能确保这种良好的心态啊。”

柳石基无意识地捏紧手中灵石,顿时象触了电一般,弹跳起来,已至忘了怀中佛体,差点将其摔落尘埃,吓得他赶紧又砰得坐下,拿两腿做了肉坠,紧紧把他重新拥抱至怀:“大师啊,你可苦煞我也。”

可他却不知,怀内的小佛正自心里暗笑:阿弥陀佛!这位哥哥好纯,我的元丹在他肚内还怕它怎甚?这天魔主要是冲本佛体而来,我自会与它拼死一御,助力于你,否则你我都得轮回。罪过罪过!

而此时,天空万里无云,晴如碧海,独有一轮红日照耀乾坤。

石基仰望苍穹,渐渐心思逐宁,平息静虑。事已至此,害怕也没用,只有强起精神,与之抗争到底才是唯一的出路。

听大师所言,这第三劫--天魔,非同那乾天之火与巽地风雷两害可比,而是含天地阴阳消长妙用,神出鬼没,变化无常,花样繁多,又无迹可寻,无形可摄,实乃无厘头。但只要自身不为其惑,强忍耐熬,安心不理,怎得也能度过险情。

主意拿定,他更是平心静气,将心态放平,把体位迅速调整到最佳状态,又与对面白龙相互对望良久,以示彼此鼓励。随即便开始纳气调元,促返光内莹,灵元外吐,待天魔犯来。

第十七章 魔音四起 群色狂舞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危机一发,唯有全力以赴,再劫难逃。

智云禅师乃石基与小白龙的救命恩人,点滴之水还当涌泉相报,尚此重恩,岂能负之?因而这一人一马早已报定了一颗视死如归之心。

就在这万里无云,碧空一洗,看不出有丝毫不祥征兆之时,忽听四外驿动大发,怪声四起。嗦嗦蟋叫,啾啾虫鸣,呱呱鸟语相即并出,阴魅鬼泣接踵而来;更有甚者,似亲人在呼唤自己的乳名,友人在与知己云昵戏语。其音恍惚隔世却又如此切近,幽明两重门,错综纷扰地,起伏跌宕间,入耳似临眼门前,然则望之不见,疑置幻听。

石基先时惊诧,这数十里几近被毁于一旦的锦秀峰,哪来的这些个声音?说是孩啼,垂目查看怀中小小佛体,见其秀面安祥,合目远畅,一副全然置之度外的表情。何以为啼?要说有鬼哭泣,那更是扯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更无魑魅魍魉一说。

但闻有亲人唤之,他才不禁一愣,差点脱口应答,却一眼瞥见白龙那蓝洼洼的亮目,顿时颓然闭口。在这隔世的大隋,要说亲人也只有它算上一个。

于是,再行听去,不管诸声如何逼真,入耳惊悸,他都无所事从,置若罔闻。知是天魔降临,在那作祟捣鬼,便紧记前言,不为所动。

这音只闹腾一会,忽得截止。天空依然如洗,四周平匿寂静,象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不良动静。

石基便自揣测,难道天魔就这样过去了?据大师所描述也相去太远了吧。他正值暗笑智云禅师小题大作,却不料自东北角上顿发巨响,震天动地,尤如万马奔腾,千军挥杀而至。

转眼又变雷鸣风吼,山呼海啸,一如那巽地风雷到来之时,其状是异曲同工,却只虚张声势,并无实质形迹可寻。然而,但凭声浪阵势也甚是惊人,让人魂不守舍。

石基自是经历了那巽地罡风的侵袭,更有智云禅师的忠告,尽管其来势凶猛,不可一世,眼看万沸千惊袭到面前,却仍视而不见,心平气宁,两眼一闭,全当他妈傻子作怪,疯狗乱吠,其声片刻又止。

他笑眼微张,偷查白龙之态,不看便罢,一看之下,差点笑喷。那马正手舞足蹈,仿佛随其激烈声浪,扭动小小身躯,貌似在跳山地迪斯科。哈哈。。。。

其实他担心小白龙实属多余。它虽聪明,却无人之思想,纯粹一种本能的感应对之。最起码在它尚无退羽仙化之前,不必考虑它会脑生幻像之念,没有产生幻像情节便不会给它带来恐惧,自无法令魔驻入,也就毫无性命之忧。

见小白龙无生命危险,石基放下心来。心道,那天魔已试声两次,难道还有啥新奇的东西要待施展?他正揣摸不透间,那东南角上却又传来一阵摄动心魄的靡荡之音。

先时还清歌婉转,细水长流。片刻之即,奏升百鸟齐鸣,万象高歌,是繁杂似锦,妖冶浓情,好不令人心志摇撼、动荡。这边淫声欢歌,热闹非凡,而那对面角上,亦同时起了一片悲号之声,如送葬大军压进,直叫一片哀音似覆水难收,嚎壮如悲歌不抑。

这苦歪歪一阵哀鸣刚过,接着万浪扑礁又来,怒号呛响,恍若千船百舟,即丧于汪洋大海之中,遇难苍生,呼天抢地,远望孤岛挣命,呐喊不止,其音与浪涛呼应,与百川汇流,听来令人欲绝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