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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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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第2页)

竹汶麟翻身跳起,只觉手背上剧痛难忍,低头看时,只见右手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原来他习武不久,危急时没有运气,挥拳又拿捏不准,被刀刃划去了好大一块皮肉。心中一股邪火直往上蹿:我与你无冤无仇,若不是丁师父教了我几天外家功夫,今天还不让你大开了膛?你小小年纪,心场如此狠毒,盛怒之下早以顾不得许多,怒吼一声挥拳便朝李高媛面门打去。

李高媛刀被击落,也是大吃一惊。她只想着如何把竹汶麟杀得大败亏输,伏地求饶,是以招式无所不用其极,全然没有想到会伤及人命,只不过随母妃习武时间虽长,招式固然巧妙多变,可全凭性趣喜好,终究下不了苦功,被竹汶麟倾尽全力一击,两臂发麻,朴刀把握不住,脱手飞出。她此时比起昨晚胆子已大了许多,情知不妙,连忙纵身后退数步,以图蓄势再战。

可竹汶麟在身法变换上不知要高出她多少,又岂能容她退避?右拳已如影随形般跟到,正击在李高媛左脸颊上,虽然拳面受伤使不上力,也干净利落地将李高媛一拳击倒于地。

李高媛何时被人这样打过,躺在地上杀猪般大叫起来,一脸的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从竹汶麟手上沾的。竹汶麟将李高媛打倒,恶气稍出,顿觉右手疼痛彻骨,这一疼之下脑子清醒了好多,知道自己这下闯下了大祸:这世道王公贵族杀个人就象碾死个蚂蚁一样,可谁敢动他们一下还不要被满门抄斩?当下转身便要逃命。

还没等他转过身来,从路边树后已钻出五六个劲装打扮的女子,一个个尖叫着有的去扶李高媛,有的持刀拿剑围住了竹汶麟。原来这些女子都是李高媛的随身丫鬟,平日里也都好随着李高媛练些个拳脚。今日一早见李高媛行动诡密,放心不下,便悄悄跟在她后面,待见到李高媛吃了大亏,生怕王妃责怪,忙跑出来要一起上前擒拿竹汶麟。

竹汶麟稍一犹豫,李高媛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抹抹脸上的血,叫住了那几个丫鬟,对竹汶麟喝道:“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今天我砍中你一刀,你打中我一拳,算是打成个平手,回去谁也不许对人说,明日还来这里比试,那个不来不是好汉!”她见到人来,方才定住心神,想起刚才失声大叫,实在有失自己江湖好汉的面子,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好在有一脸的鲜血衬着,旁人轻易倒也看不出来。

竹汶麟看清李高媛脸上除了淌了些鼻血之外,并未有其他伤痕,顿觉这一拳打得不够解气。见李高媛不服气又在叫阵,也不甘示弱,应声道:“好呀,不过是好汉就一个人来,比输了也不许乱哭乱叫。”

李高媛看了看那几个丫鬟,又羞又气,跺一跺脚,吼道:“谁让你们来的,还不快给我滚!”伸手又指着竹汶麟道:“就让你嘴上占个上风,有本事明日拳脚上见个高底。”扭头顺着小路去了。那几个丫鬟也顾不得竹汶麟,捡起地上的朴刀,慌忙随在李高媛后面也跟着去了。

竹汶麟不等她们走远,便已经支持不住了,倒身坐在地上,强摁着右手伤口,要扯下块衣襟缠一缠止血。可这用刀切下好大一块皮肉岂是他过去受过的其他外伤可比?疼得他忍不住低声直叫,鲜血也如泉涌一般淌个不停。

正在疼上加急之时,忽听身后有人叫道:“麟儿,怎么受伤了?”语气甚是亲切。竹汶麟转头看时,却见老僧普会正从远处走来,步履匆忙,象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看到竹汶麟正在缠伤,忙几步抢到近前,拉起竹汶麟右手查看,摇头道:“这样的伤势,只缠缠恐怕可不行。”

竹汶麟疼得额头冷汗直冒,犹自强嘴道:“那便怎样?”他不知普会昨晚实是帮了他大忙,口气仍是对普会不满之至。

普会却不理会于他,伸指点了他手腕上的两处穴道,顺手将他缠在手背上的衣襟扯了下来,中食两指又将伤口挤出了点血洗净创面,说道:“这一刀把手筋都划破了,用这样脏的布去缠,这只手非废了不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塞子,倒出一些药粉,撒在竹汶麟手背伤口上,最后扯下自己衣襟给他仔仔细细地缠好,方才把他的手放下。

竹汶麟又强道:“怎样脏了?废了又……”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却原来他看到了自己的衣服仍是昨晚从肃王府出来时穿的夜行衣靠,经了一夜打斗和练功,早已污秽不堪,先前心中有事,不曾留心察觉,此时与普会整洁的僧衣相比,立显脏污难耐。右手废了便不能习武报仇,却又有什么好说的?

普会笑了笑道:“麟儿,年龄大了,便不能再如小孩子一般斗气了。世事纷扰,不知有多少大事等着你做呢。”他全然不问竹汶麟别来情形,何以会随镇北千而来,又何以会在永王府上受此重创,开口便责以大义,既象是替永王教诲于他,又似暗示他莫要忘了“佛法会”大事。

竹汶麟心中一凛,低声道了一声“是”,便不再顶嘴。普会点了点头,将竹汶麟扶起,续道:“你且到我禅房换换衣服,王爷有事找你。”神态之中,甚是满意。只不过他却不知竹汶麟所想的大事,却是为家人报仇,与永王、“佛法会”争霸天下并无什么关系。

竹汶麟站起身来,已觉伤口疼痛轻了好多,暗道这药好生灵验。当下一语不发,乖乖地随普会去更衣进食后,来到前面议事厅中。

那议事厅外面看来甚为高大亮堂,进得里面,竹汶麟却不知为何竟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也亏得他胆大,这感觉片刻即去,睁眼朝前望去,只见几把椅子上分坐着几个人,丁纯也在其中,坐在正中的李权正笑吟吟地离座向他走来,忙俯身深施一礼,道:“小人竹汶麟见过王爷。”心想:“这王爷倒也和气,与他女儿大不相同。”他在肃王府住过一日,礼数却也不缺。

李权走近,伸手相搀,连声道:“麟儿起来,麟儿起来。”转头环视厅内人道:“麟儿少年英豪,忠勇双全,今日我得麟儿,犹如汉高祖之得韩信耳。”说完,哈哈大笑不止。

两边座上之人一起站起,纷纷说道:“恭喜王爷。恭喜王爷。”心中却均颇为不解:“这竹汶麟纵然年少艺高,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又何劳你如此看重?王爷统兵百万,征战多年,什么事情没经过,怎么会如此失态?”又有人寻思:“那刘邦是坐了皇帝的,韩信却是从项羽营中投来,帮助刘邦夺取天下,又被刘邦所杀的,王爷以此为喻,却是何意?”

竹汶麟并不知刘邦和韩信的典故,听得众人说话,又团团做揖见礼。李权回到原座坐下,依然哈哈大笑不止:“麟儿的人品武功,大家是见识过的,诸位也不妨都与麟儿结识一下。”

众人心中均想:“王爷是什么意思?结识一下是让我们报真名实姓给他知道,还是要先敷衍一下这孩子?”大家都是江湖出身,遇事总要从周全处考虑,须知众人来投永王图谋大事,无一不知这事情越是机密越好,冒然说给人听去了,总是不好。

普会见众人都朝李权看去,并不说话,明白他们心思,便抢先说道:“麟儿,咱们俩儿可是不打不相识。适才奉王爷之命找你,不得王爷号令不能多说——老衲乃是宁波径山寺主持普会。垂暮之年能结识你这一位小朋友,真是幸事。”

他把话说完,看了一眼李权,见李权含笑而视,便指着其余几个人续道:“这几位可都是闻名天下的武林第一流人物:这两位是昆仑剑派拳剑双绝万乘风、万乘云兄弟。”

两个身材高瘦的汉子冲竹汶麟抱了抱拳,寒喧道:“小兄弟英才绝伦,我们兄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