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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饮渴啖倭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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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众人在房内坐不大一会儿,就见那丫头和程佩瑶各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刘管家笑道:“山乡野地,没什么好招待,只有点鸡蛋,不成敬意,诸位请!”

众人看着郁小风一笑。冯云深道:“前来打拢,已是给贵寨添了麻烦,再如此招待,真让人过意不去。”刘管家笑道:“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吃下去就过去了!”众人被他的豪爽感染,郁小风笑道:“那就吃!我早就饿了!”看看队长,上前就端了一碗。程佩瑶也道:“云深,这都做了不吃也不好,大家吃吧!”便端到大家面前。

汪可敬挑了几挑水回来,见大家都已吃完鸡蛋茶,正要洗脚睡觉。程佩瑶道:“阿敬快来,给你留着呢!”汪可敬道:“我不吃鸡蛋。”

看看房间,这是一排五间北房,中间正房,两旁是两间打通带有通炕的大房间,女队员住右边,男队员住左边。汪可敬道:“大家别睡,还没吃饭呢!”黄晓姗笑道:“就你没吃了,想让大家陪你呀?”汪可敬笑道:“那碗鸡蛋也算饭?你们不知这山里规矩,那叫‘茶’,是让客人润润喉咙的!饭还未做好呢!”

冯云深道:“阿敬快去,别让他们做了,大家已经吃饱。”汪可敬笑道:“米已下锅,肉将炖好,你再让人不做了,人家要生气的。我说队长,你们在这里不用客气,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主人家还高兴;你越客气,人家越认为你瞧不起!”

冯云深道:“这可不好,阿敬,我没少跟你说,咱们学兵队不许贪占搜刮百姓,你又忘了?”汪可敬笑道:“我没忘,这不是别人家,这是我表叔家,他家主人是我父亲亲姑舅老表,咱们来了,只当是走个亲戚!说实在话,要是平时他请我都请不来的!”

果然,没多久,那刘管家就来请大家入席。大家只得跟着来到前饭厅,只见桌上摆放四个大菜盆,有荤有素,旁边还有两盆菜汤,一大盆米饭,一大坛酒。大家坐下,那丫头就打开酒坛,要给大家倒酒。冯云深道:“这酒就免了罢,大家都累了,想早点休息。”刘管家笑道:“就是累了才该喝点酒解解乏!丫头倒酒!”

冯云深看看大家:“那就谁愿喝谁就喝一点。”再看那丫头已给每人都倒了一碗,可众人都说不会喝,刘管家端起碗来看着汪可敬道:“表少爷,咱们见过几面,可一直没在一起喝过酒,你领着同学来了,你不带个头做个代表?今天我敬表少爷一杯!”

郁小风就首先赞成:“对,让阿敬代表我们喝了!”冯云深道:“小风,别起哄!”

大家看看那“杯”,哪是什么杯啊,明明是大饭碗呀!浓烈的酒香在室内飘荡着,汪可敬却笑道:“刘管家,你看我喝过酒吗?”刘管家笑道:“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以前没喝过,那就从现在开始,喝!”汪可敬笑道:“我真不会喝酒,这一口下去我恐怕就要醉倒!”刘管家笑道:“喝倒也喝那才是好汉!这样吧,你要真不会喝,我来陪你喝!你只要喝一碗,我就陪你喝两碗!”汪可敬笑道:“你就是喝三碗我也不是你对手,还是别喝了!”那刘管家笑道:“那就三对一!这总行了吧?你只要喝一碗,我就喝三碗!”

郁小风笑道:“好呀!阿敬,人家都让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给面子?”汪可敬骂道:“你个小东西是唯恐天下不乱!你来陪老刘喝!”郁小风笑道:“我是不敢,不要说一碗,就是半碗我也不成!”

那刘管家沉下脸来:“表少爷,真不给我们下人面子?”汪可敬连忙笑道:“既然刘管家这么热情,我虽然从未喝过酒,那舍命陪君子!”端起碗来与刘管家一碰,低下头就一饮而尽。刘管家这才高兴地说:“好!这才是男子汉嘛!”端起酒来,就连喝三大碗。他面不改色,汪可敬却有些头晕。刘管家又端给汪可敬一碗,两人又碰下四碗。转眼间那刘管家已喝下十五碗酒,将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道:说书的说武松打虎之前连喝下十八碗酒,看样子是真的了!

可那刘管家第十五碗酒一下肚,就觉着头晕目眩,赶快踉踉跄跄往外走,出门就吐出来。再看汪可敬倒精神起来。那刘管家吐了一阵,转回来,看着汪可敬:“表少爷是深藏不露,下回可不能让你了!诸位,我……得去歪一会儿……”,让丫头好生侍候着众人,便让一个手下扶他回房。

程佩瑶便拉着丫头来一同吃饭。丫头稍微迟疑,便坦然坐下。

吃过饭,程佩瑶便让大家回房,自己帮着丫头来收拾。两人到了厨房,洗着餐具说着话儿,那丫头不时看着程佩瑶身上军装。程佩瑶笑道:“大姐没见过女兵么?”丫头微微一笑:“见过一个,不过可没你们穿得好,她还要我去当女兵呢。不过我想哪有女人当兵的,那不丢死人了?”程佩瑶道:“大姐,话不能这么说。当兵要看当得是什么兵,这兵要是为咱平民百姓服务,那就光彩的很,丢什么人?要是专门欺侮咱老百姓的,那才是丢人!”那丫头惊奇地看看她:“大姐,你和那个女兵说的话怎么一模一样?”程佩瑶心中一动,便问:“是吗?那女兵叫什么?”丫头笑笑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轻轻说道:“是呀,要是专为老百姓,那还丢什么人?再苦也比在这儿活受罪强!”将头点点,面色坚毅,似乎下定决心。

程佩瑶笑问:“大姐说什么呢?”丫头笑笑道:“我说你们活得自由自在,真让人羡慕。”程佩瑶见她一笑,竟有一种震人魂魄的美丽,不觉笑道:“大姐,你真漂亮,人说深山出俊鸟,真是的呀!”丫头笑道:“你说笑了,象你们才称得上漂亮呢!我一个下人,哪当得起哟!我看你比我还大几岁,干嘛老喊我大姐?就叫我名字不好吗?”程佩瑶笑问:“那好啊!你也叫我名字,我叫程佩瑶;请问大姐你大名叫什么?”那丫头低声道:“我一个下人,在这里没人叫我大名的。”程佩瑶道:“人没有什么贵贱,你和我都是一样的,平等的,早晚有一天,什么下人啊,老爷少爷,太太小姐,全都要平起平坐。”丫头笑道:“那敢情好!只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程佩瑶笑道:“只要咱们大家一起努力,这一天不会太远的!”那丫头神往地看看她,忽然一笑:“我娘家姓陈,在家时都叫我明儿,嗐!明面上说是他家那十岁小少爷的老婆,其实我只是他董家的一个奴才!”她脸色红红的,程佩瑶倒吃了一惊:“童养媳?”

众人睡下没多久,汪可敬只觉喉咙似火烧一般,极其难受。晚饭喝的酒虽是村酿米酒,后劲极大。他便悄悄起来,冯云深问了一声,他答道找水,便走出房门。

天上繁星点点,四周高山剪影,夜风一吹,十分凉爽。汪可敬喝罢水,正要走出厨房,一个纤细的身影带着淡淡的清香,飞一样轻盈扑来,汪可敬一阵心跳,张开双臂将黄晓姗紧紧抱住……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方离开对方柔软温润的嘴唇,急促喘息着。汪可敬咽咽喉咙道:“回去睡吧?”黄晓姗身子扭了一下,双臂在他颈上紧紧环扣:“不!”便又踮起脚来吻他……

“哒哒哒……”一阵机关枪响,划破夜间沉静。室内一阵慌乱,随即有人嚷道:“哪儿打枪?”“队长,机枪打的!”接着两边都点亮灯,就听冯云深道:“大家不要慌,穿好衣服,做好准备。程佩瑶带着大家在屋里,不准出去;赵双林跟我去看看!”

室外两个人立即分开,汪可敬道:“快回去!”拉着黄晓姗进房,自己去取了步枪手榴弹,便先跑出来。冯云深、赵双林穿好衣服,全幅武装地紧紧跟在后面。三人在寨门前遇见那刘管家,刘管家道:“可能又是那些兵痞。”

爬上寨墙,向外一看,只见外面二三十个大兵,各带武器,举着火把,正在大喊大叫。寨墙上虽然趴的寨丁不少,可没一个搭腔。那为首的军官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缩头乌龟再给老子装聋作哑,老子就用炮轰你娘的!弟兄们,把炮架起来!听我口令!”

那军官将手一摆,从他身后闪出几个兵痞,将六零迫击炮方摆在地上,忽然就见闪电似的红光猛地炸开,只听“轰、轰、轰——”,接连三声巨响,震得寂静的夜空如山崩地裂一般!

五、回乡

汪可敬取出手榴弹,突然连续投出三颗。三颗手榴弹接连在下边人群中间爆炸,随着巨响,那些兵痞倒下一大片。众兵痞惊慌惨叫:“连长炸死了!”乱成一团,有的就没命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