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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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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不信你瞧。”

那人说着,伸右手虚抓一把,抓起一小雪球,掌內一握,已成鸟蛋大下一晶莹透明雪球,捏指间弹shè出,“啪”的一声正打中数丈外一根树枝,那根树枝应声而断。

任天琪冷笑道:“雕虫小技,在下自会得。”任天琪照样抓起一雪球弹shè出去,亦打落数丈外那棵树上一根树枝。

就见那人压手翻腕抬掌弹shè出一缕指风,“嗖”的一声,数丈外又一根树枝应声而落。

任天琪抖腕弹出一股指风,那数丈外大树毫不动摇,了无声息,如泥入大海。

那人笑道:“你不妨依为师之言再试一遍。”

任天琪半信半疑,依言压腕抬腕,翻掌又弹出一指,果见得数丈外那棵大树扑的一声轻响,虽说树杆未曾摇晃,却声脆可闻,竟然功力比方才那一指威力高出许多。

如此一来任天琪心头更是大赫,面前此人非一代武学宗师,必为一代武林名宿,正亦罢,邪亦罢,魔亦罢,其身手之高可想而知,只怕今rì众人是难逃其手掌了。但要任天琪去曲身求全,亦非可能。任天琪并非那种顽固不化,不懂取舍之辈,但其却有一大缺点,生来就不好为人所左右,最恨的便是以强凌弱,强暴民意,年少时是如此,如今已负一身绝学更是如此了。任天琪心中嘿嘿一声冷笑,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已觉得田野之中已是朔风正劲,寒气逼人,明月早已了无踪影,四下里一片黑蒙蒙,瞧样子天sè已是大变,怕是一场大雪天就要来临了。

任天琪回头瞧瞧对方还活着的三人,一人坐地上,一人旁边撑扶着,二人正紧张不安瞧着场中变化,虽说是瞧不清此二人面部表情,但从二人游离不定,焦急眼神之中可窥见其二人亦心神不定,焦虑万分。任天琪身手之高方才众人均已有目共睹,弹指手法虽说未如自己人jīng通,却亦是已有所成,与其小小年纪颇为不配;任天琪剑法之jīng,尤其是其剑法之快更是天下少见,想来任天琪方才会出手定有所保留,剑法之上是否有人能胜过其还不好说;加上任天琪內功掌法似乎是见更胜一筹,自己人身受一掌便已毙命,可见其功之深,其心之辣,还不要说其旁边还有四个毫发未伤的大活人,别人不好说身手如何,那是没见识过,可这任家大爷自然是任家堡大爷,这一手家传梅花剑术定不会差到何处去的。二人早无心恋战,但碍于眼前这位心存一念,yù去不得,却亦是百般谨慎。眼前这位倒是气定神闲,背双手,双目慈爱,正如一长者关爱着幼儿般关注着任天琪,一种期待,一种渴望,一种收获,一种入定,仿佛面对的正是自己倾注一生心血完成的一件大作,如今已是大功告成,名扬天下指rì可待,数十年的等待,磨练,早已挫平了心头的那份焦虑安,心头只有欣赏,满足,赞叹与展望,仿佛一切均已梦已成真。

任天琪能猜想到面前之人对自己的渴望,其晓得培养一个武林高手,是何等不易,要想其出类拔萃,高人一筹又是何等艰难。瞧方才死于自己掌下那人,其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但其身手之高可以说在江湖已是凤毛麟角,人中龙凤,已是不易,已是难得寻求的武林奇才了。自己如非在少林幸得大伯暗偷少林剔髓经暗加传授,幸得明知大师偷输十年功力;如非遇一等大师出手相助打通全身筋脉,就是遇到了恩师,遇到了王重阳老前辈,亦难悟所传绝学之jīng奥,难如此神速事半功倍之效,要是如今能达到方才毙命那人身手亦是无此可能,即便是如此,自己体內这佛道儒三式功力还未能合而为一啊。眼前之人心智之高已是人间罕见了。要知习武绝非易事,遇良师益友固然重要,即要自身勤勉不息,又要有天赋良机,还要命运使然,四者缺一不可。

但任天琪一想到面前之人为人行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全凭自己喜怒哀乐,心头不存是非良善,只为钱财多少,知此种人身负绝学,必有冲天雄心,即非正人君子,其所图所求亦必为天下所不齿。曲身其门,必定是为虎作爪牙。此事定不可为,只是不知那条黑巾之后究竟是一付何样的嘴脸。

任天琪又回头瞧了小三等人,四人亦是大为紧张,众人还没见过如此身手了得之人,亦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这样一人,竟在两军死磕之际,强迫对方作徒弟之事。

小三自知爷酷爱武学,向来敬慕高人,但又摸不透对方真面目,是真是假,自己又插不上嘴,真怕爷脑子一昏就答应了,终生后悔不及,故聚jīng会神聆听二人谈话,生怕落下一句。

大爷天惠自不相信天下竟有此等美事,毕竟对方方才还在暗中设伏,痛下杀手,事情转变得太突然了,令人不得不怀疑对方的险恶用心,但亦出言不得,天惠晓得天琪的身手要高出自己许多,一是怕出口分了阿弟之心,一是怕坏了阿弟心头念头,自己相信阿弟见多识广,定会闯过此关。

任天琪一衡量双方优劣,估计自方人多势众,并未受损,纵然身手欠缺;但对方有人受伤在先,已成软肋,对方三人身手再高恐怕亦难有作为了,想到此,心头一横,回头用蒙古语道:“小三,你等三人保护好大爷,自己照顾好自己寻机走脱;爷一人拖住对方就是。”

第二章第十三节生死之易(下)041

小三一点头。

对面那人听不懂任天琪所言何意,先是一怔,后干咳一声道:“娃娃,想好了没有?可不要耍花招吆,老夫可是法眼无边,任谁亦甭想蒙混过关的。”

任天琪笑道:“要我拜你为师,可不是那么好说的,作师父的总得要打得过徒弟才成。你老就接招吧。”吧字未落,任天琪已是手中剑出,点地身飞起,抖腕刺来。

面前那人弃手中剑笑道:“成,就让老夫试试你的身手!”说完晃肩点地飘出,双手一摆,又返身欺上,双手上下纷飞,不守却攻。拿,捏,点,戳,绷,顶,扣,均是近身短打之功,一出手便是天下各门各派成名擒拿手,如少林龙爪手,嵩山错骨手,丐帮扑拿十八式,天山派梅花手,随手拿来,随心所yù,人如鬼似影缠着任天琪的长剑。见招斥招,还不忘寻隙可趁,猛出一两狠招,逼退任天琪。

任天琪手中剑一出便遭纠缠,又见对方贴身近打,不容自己得以发挥出长剑应有威力,心头暗急,此人真是自己师拜恩师南宫雄以来最为难缠之人,心想不用己快剑所长,恐难以压制住对方,忙收剑点脚退后几步。

那人好像是瞧透任天琪的心事,点脚随身跟进,双手一错,左手挥指直弹任天琪手中长剑,右手一探一横一立,掌中含指,指中孕掌直向任天琪胸口撞来。

任天琪已是手忙脚乱,闪躲恐已来不及,忙点脚一个叠云纵盘旋飞出,大雪天脑门已汗出。

那人一见任天琪抖现叠云纵轻功亦是一愣,一是没想到任天琪竟能躲过自己这围魏救赵的如意打算,一是惊诧任天琪这叠云纵的好俊身手,正要开口出声。

任天琪给其逼得手忙脚乱,这一但脱离了对方死打硬缠外,空中一个翻滚,手中剑一递,已是漫天剑光,夹起一阵狂风,将那人罩住。这任天琪一但运劲于手,劲透剑身,快,狠,重的特长发挥出,那亦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无论那人如何左右冲突,双手以指代剑屡屡指风弹出,只闻听当当声响,指力又给逼了回来,那人再亦不敢以身试剑,忙于双掌纷飞,以自身掌风罡气护住全身。

任天琪一见对方受制,忙口中打声短哨。

宫铭会意,飞身上马,持剑逼向那地上二人。沙乌尔与任勇则点脚上马牵过大爷任天惠的坐骑,二人护卫着夺路而走。任天惠不放心任天琪,不忍心先走,可心头明白自己留下倒反而成了阿弟累赘,回头瞧了一眼任天琪,点脚飞起,落马上双脚一夹马肚,三人三马齐窜了出去。

那地上二人已是不能有所作为,一人横刀护住地上那人,一人已是脑门上汗出,一双眼满是惊慌。

为任天琪所困住那人一见场上情景,已明白是为任天琪所骗,心头大怒,口中一声怒喝,双臂一振,身形暴长,收双手平胸打出两掌,声势赫然。

任天琪见其拼命可不敢大意,忙点脚流水浮云向一边飞去,回身一见大哥四人尚未远去,又大喝一声翻身,空中一个转身,人剑合一,自背后刺向那人。

那人一招雷霆万钧之掌吓走任天琪,正要飞起拦住宫铭四人,闻听后面声响,忙侧身一转,右手手指轻轻一弹斑竹剑剑身,右手疾递出,连点任天琪右手手臂几处要穴,左手五指成爪,猛扣任天琪颈,肩,腰。

任天琪手中剑“当”的一声荡开去,又见对方抓来,忙运嫁衣神功于右臂,穴位转移,回剑反削,出左掌一招隔山震虎取对方腹部下身,yù逼其自救。

宫铭自不会去惹地上那二人,骑马逼上前不过是虚晃一招,马往前出,自个儿却是点脚离鞍,一点马背,人倒飞起,剑身合一,扑向了与爷对峙那人。

小三这一招果真是帮了任天琪的大忙。

那人见小三刺来,不躲不行,忙点脚飞起躲开一剑一掌。倒底是姜还是老的辣,那人身起之时,仍不忘右手一搭任天琪右手,拔其手中剑锋一转,yù令任天琪主仆双剑对刺,来个穿心凉,其用心之歹毒可见非同一般。

小三一见手中青缺剑直取爷右肋,爷手中剑一偏朝自个儿当胸刺来,二人身形收把不住,大惊,面sè煞白。

任天琪亦是大赫,忙抬右腕急回剑,左手忙指风急弹出。“当”的一声,宫铭手中剑贴着任天琪的胸襟横胸而过,斑竹剑剑锋一偏横剑于小三胸口,二人撞在一起,落地滚成一团。二人忙点地跳起,回头见任天惠三人已是飞马出去五六丈,对方已是追赶不上了,二人心中大安,各持剑护身而立。

对方那人亦已取剑在手,yù点地扑上。

就闻听不远处“啪”的一声响,黑夜里飞起一烟火,五颜六sè,煞是好看。

任天琪二人正在纳闷,对方三人却是神sè大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