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苦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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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1页)

有点不对头,起来寻找汪有志。来到猪舍,一看他正与猪睡在一齐,并正在与那头猪说话,知道他又被灌醉了,就气得骂:“喝那么多猫尿弄啥子!”

骂罢,看看汪有志的反应,却见他睡着了。于是,就背他起来,将他弄到了自己的床上。

汪有志往床上一歪就入了梦,梦中,他依然在酒桌上:此时,他正与邓未来打着酒官司,他握着枣针的脚指头说:“怪不得――你输,你这拳光出――五,你――咋――不输呢?瞧瞧――,瞧瞧――,手指头都伸――不直。”他攥着枣针的脚往鼻子上闻了闻,惊呼道:“臭,臭,真格格的臭拳!”

枣针气得将脚猛地一踡,不睬他。汪有志继续在梦中说:“不来了?不来了就――拉倒。”

枣针被汪有志这一搅和,也睡不着了,就起来蹲在痰盂上尿了泡尿。汪有志却又在梦里又听到了,迷迷糊糊地说:“你还――还倒,谁还――能喝?我给你讲讲讲清楚,邓未来,你倒吧,你倒多少都是你――你自己喝!”

床上又响起了鼾声。

第三十四章

(本小说为传统小说,章章有包袱,你肯定会笑。)

文化人又来搞文化――排戏

小白鹅还是小白鹅――心碎

汪有志虽说不常到乡里上班,但有了重要的事也是必须得去的。这当儿,县委又发出了新号召,创建文明村镇,长青乡也改名叫长青镇,原先的乡书记调走了,杨小建现在是书记兼镇长。

雉水县由于这几年总是争〃先〃进〃位〃,闹腾得上上下下费了不少劲,〃位〃是没进上,老百姓也没有过上小康,欠银行的贷款却是不少。改革年代,争先进位,争它个全国百强县,全省十强县难道不好吗?不比你老在那淮北平原上当老落后强吗?可你别忘了,就凭雉水县这个传统农业县的经济基础,没有外来资金的注入,若要赶上沿海一带的经济发达地区,别说三五年,就是二十年也不行。可是,省里年年要对全省县级综合经济实力进行评比,评出的前十名,站到主席台上,披红戴花,省领导亲自给他们发奖,与他们亲切握手,电视镜头给他们搞特写,之后又搞专访,就成了一时的新闻人物。这还不算,还有百万元的奖金,外加一部奥迪车。待到换届的时候,各地区省辖市及省领导班子进人,就要优先从他们之中挑选。你想想,选拔干部不从改革取得丰硕成果的人头上选从哪里选呢?这样以来,市县都忙着争先进位了。比如,你今年在全省没有挂上号,在市里也就是第四名,明年你呢?你就要争取甩掉老四争老三,这样才算你没有白吃干饭。年年如此,大家都是如此心态,谁愿意当倒数第一的老落后,会上挨批,进步没份,奖励没有,还落个无能呢?可甩掉老四争老三不是你说了算,而是年终各项考核指标说了算,你的指标是十亿,我就想办法把指标弄成十二亿,你十二亿了,我再想办法变成十三亿,如此你挤我我挤你,就形成了“你追我赶”的大好经济腾飞新局面。倘若是我们的父母官真是实打实地利用这种竞争的态势,别搞那些虚假的东西,或许真的就把我们的经济搞上去了,实现人们过小康的日子了。可是如此的争先进位怎么能把经济搞上去呢?经济指标全成了造假的数字游戏,项目工程全成了好看没用劳民伤财的花架子。

卢枫担任雉水县的县委书记这几年正是县里争先进位最热闹的时候。他来那年是一九九五年,在清河市排名为第七。清河市本来是清河地区,为了顺应改革开放的形势,也撤区并市了。清河市一共九个县,正面排为第七,倒着排就是第三了。县里办了20多个养牛场,每个养牛场的投资都在200多万元,主要是给上级领导看的。由于没有评上全国十佳养牛县,领导也不来看了。不来看谁还重视这些牛棚呢?这些牛棚,都是公司,一般一个象样的牛棚就是一个养牛公司。由于草料全要买,还要给工人发工资,牛的价格又一个劲儿地下跌,所以,养牛公司没有一个不赊本的,4000多万元全是各乡镇从银行贷的款,现在却都变成了空塑料板搭成的空壳子,猪八戒背一把破袄套――要人没人,要货没货。这才被上了《焦点访谈》,卢枫代表县委连写了好几次检查,又跑北京找了人,给省里打了招呼,才算过了关。后来,卢枫又大养其猪,想借养猪的机遇发财,但这样大哄大轰地用行政命令的那一套办法去上经济的新台阶,本身就是违反经济规律的事,怎有可能得到效益和实惠,启动雉水这个县脆弱的经济呢?因此,养猪又失败了,差点又上了焦点访谈。

卢枫这时候才算明白过来,经济工作是小磨子日砸石滚――石打石(实)的,不能有半点虚假,小康也不是一天能够达到的。可卢枫脑子一转圈,心想,不能在物质上赶超其他县市,咱不能从精神上赶超吗?这时候他从报纸上看到外省有一个县文明村镇建设搞得不错,提出向旧的传统习惯告别,改吃卫生水,上卫生厕所。他就灵机一动,要在全县进行推广。于是,他就组织六大班子召开动员会,组织万人签名,然后又组织各乡镇及各行各业,抬着横标,组成万人队伍进行游行,大造声势,在全县开展了始无前例的、声势浩大的卫生革命,这就是:改土厕所为水封式卫生厕所,改吃井水为小压井水。

长青镇自然也要来这场革命,况且杨小建也想进步,想进步就得紧跟。于是,家家户户把旧厕所都扒了,改成水封式厕所。把各村的水井给封了,打小口水压井。这一改,群众一家又要多花一千多块钱,就有不少农民想不通。想不通卢枫就号召各级党组织做好思想政治工作,讲改水改厕的伟大意义和深远的现实意义。宣传部还将改水改厕的好处编成了戏曲段子,要求各乡镇文化站组织宣传队进行排练,在群众中进行演唱。这样,汪有志算是有事做了,在杨小建的督促下,汪有志就又来到文化站,为改水改厕造声势。

长青镇是个文化盲点镇,没有戏班子,临时找几个村中俊男靓女,借长青中学一套锣鼓家什,可还是搞不起来,因为没有会唱戏的和会伴奏的。杨小建很急,就让汪有志给蔡平打电话,请他想想办法。蔡平说没问题,你在镇里等着,我给你派几个过硬的老师辅导你们的宣传队。第二天,蔡平果然把人给派来了,汪有志上前迎接,面包车上的红男绿女一下来,汪有志楞了:原来是小白鹅带着拉二胡的几位男女来了,汪有志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连说欢迎欢迎。小白鹅却没有什么,汪站长长,汪站长短地叫着,好象过去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那次出事后,小白鹅并没有后悔。可想不到的是文革后期汪有志竟然在学习班里与仇人丁建结成了好友,还为吴中送王八,出尽了洋象,这就使小白鹅不能原谅他了。有一次他约见小白鹅,小白鹅对他“呸”了一声,以后就再也没有理他。好在是,丁建当了体委主任后不久,带着中学生运动员到地区比赛,暗中奸污了一位女运动员,被判了重型,小白鹅这才算出了那口恶气。

小白鹅教村里的宣传队员唱段子,拉二胡的给他们伴奏,汪有志在文化馆时学过打鼓点,就教队员们打鼓点。可打鼓点的几个男青年很笨,学了一上午也没学会几个“得得吭”,汪有志就有些不高兴。这时候,杨小建下乡检查改水改厕工程回来了,听到宣传队的锣鼓声响起来了,就很兴奋,来到宣传队,关心地说:“好了,好了,都十二点了,歇歇吧,洗手到白云楼吃饭。咱镇里再穷,我也要请大家喝两盅。”

白云楼是一位个体户开的饭店,却很有都市味,连空调雅间都有。卫生间不叫卫生间,却起了让人猜谜一般的雅号。如男卫生间不标男字,也不画个男人的形象符号,而在门的上面写着“观瀑亭”三字,女卫生间则标明为“听雨轩”。这时候巳开始割麦了,天气有点热。蔡平送了小白鹅他们之后就走了,吃饭就由杨书记及乡宣传委员、办公室主任一帮人陪着。小白鹅劳累了一上午,又热又一人憋了一泡尿,上了白云楼就去找卫生间。小白鹅找卫生间的时候路过“观瀑亭”,以为这是酒店老板为顾客设的一景,心想这平原地段还有瀑布不成吗?好奇心促使她推门进去,想看看瀑布是什么样的。一进门却发现汪有志正在尿池子旁往里尿尿,就笑着跑了出来:“还真有瀑布哩,人造瀑布。”听她一说,跟她一道弹琵琶的女演员也要进去看个究竟,就被小白鹅一把拽住,笑着进“听雨轩”里去了。

推推攘攘,也没忘了出出汪有志的洋象,杨小建硬让汪有志与小白鹅坐了上首,弄得汪有志有点紧张。小白鹅明白他们的意思,倒是不在乎这个,都五十多了,演了多少场子戏她也弄不清了。上了台是演戏,下了台难道不是在演戏吗?那年她与汪有志真地在那水利工地上弄成了那件事后,小白鹅出了一身大汗,汪有志从小白鹅身上下来好一会儿了还在喘着粗气。小白鹅问汪有志:“你与我白发到老呢?还是做一对露水夫妻呢?”汪有志没有回答她,却一翻身抱住她,亲个没完没了。小白鹅推开汪有志,说:“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你与你的枣针是被你爹逼着结婚的,你要是想幸福,你就跟枣针离婚,跟我结婚,我与你白头到老!”听小白鹅这一番话,汪有志愣了,他想不到小白鹅对他下了那么大的力,他呆呆地望着小白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就是在这时候,丁建开始捉奸的,丁建的捉奸,让汪有志再也没有思考是否与他们的爱情作选择的机会了。如今,都是抱孙子的人了,过去的事早巳烟消云散了。不过,做戏,小白鹅还是小白鹅,她现在就是县剧团的旦角老师。

开始喝酒了,有一帮艺人掺乎着,少不了要闹腾闹腾。杨小建点汪有志的戏,汪有志放不开,扯着娘子腔说别逗了别逗了,直挂免战牌。小白鹅看着杨小建,知道他不是在酒上,而是在点他二人的隐私。心想,小小的毛孩子也学这么坏,竟然不敬老娘。不就是演戏吗?老娘我都五十多了,还不会演你这出拉魂腔?她把矛头一转,对准了杨小建。

“杨书记,你改水改厕是高手,咋着得喝我敬的这杯酒。”

小白鹅到底是小白鹅,出口成章,句句押韵。小白鹅端起那杯酒,学着演戏的样子,来向杨小建敬酒。那杯酒足足二两有余,而且又是这五十二度的老子家酒,就十分地害怕,但对一位比自己大近二十岁的女子敬的这杯酒,又难以推辞,就说:“别,别,我不行了。”

小白鹅却揪住不放,继续向他进攻,言语中带着韵白:“书记不喝这杯酒,可是嫌俺长得丑?”

这么一点,让杨小建有口难言,怎么回答都不是味,立刻就红了脸:“胡老师,别别、、、这样?”

“不要这样要哪样?书记心里有情况。”小白鹅进攻的火力越来越猛。

“哈哈哈、、、、”满桌子人笑开了。

宣传委员出来解围说:“胡老师,这样,书记他的确喝不了这杯酒,我替他代点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