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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博士的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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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抱起儿子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聪明的孩子,妈妈将来送你去哈佛大学……”

儿子却问道:“妈妈,姐姐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我是‘成功’,你是‘失败’,对吗?”

“儿子,你干什么呀?”孟雪正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孩子,背后传来陈忱的嗔怪声音。“妈妈今天的失败,是为了明天的成功,不过,要成功还得修炼自己……”

刚才陈忱去停车场放好车子,迟孟雪一会儿上楼,恰逢听到孟雪和儿子的对话。儿子的话本来就如一根钉子钉在心上,丈夫的话无疑一把锤子朝那根钉子猛击一下,孟雪的心痛极了。把儿子放在地板上,小孩子跑向爸爸,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陈忱,转身,上楼,只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犹如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隔窗观望那个温暖美妙的世界。

第二章

四 做人与做事

早晨,太阳并没有从西方升起,世界依旧如涂了水泥漆的墙壁,平静地任时间光滑溜走。要不是儿子吵着要撒尿,孟雪真不情愿离开温软的席梦思床。卫生间里,照例被陈忱先占领。从和他结婚以来到如今,他养成一个不容任何人侵犯的习惯,早晨起来必定和马桶亲密接触一番,还不能忘记手中必须捧本书,哪管书上是金光闪闪的“世界大餐”,也要眼睛浏览着,才能够畅快淋漓地排泄体内污秽。从大学毕业后,他几乎和书绝缘了,这马桶却成了温习文字的课堂,尽管自己创造的废气时时冲击着淡淡的油墨香味,这混杂的气味刺激他每

天的赚钱意识和心态的平和。而孟雪恰好相反,坐在马桶上,平心静气,绝不沾染任何文字的东西,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属于自己,思绪飞奔如同在互联网络上驰骋,她的小说构思就诞生在马桶上面。此时,小孩子正在撒尿,看着那弧线“哗哗”落在瓷砖地面上,四处飞溅,说:“像音乐喷泉。”夫妇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小孩子撒完尿后说:“音乐喷泉没电了!”这卫生间真是个绝好的地方,成了创造财富的摇篮,制造天才的圣地,如果幼稚园办在这里,还不知道要诞生多少个“爱迪生”、“贝多芬”、“莫泊桑”、“比尔?盖茨”呢。

本该到院里去上班,中途孟雪折回去了学校,竞聘的事情已经伴随昨夜进了火葬场般,化作子虚乌有的云烟,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固化形体可查,大脑却如反刍动物牛的胃,反复咀嚼,特别是所评的分数。时下流行歌曲大奖赛评分、模特大赛评分,不料想,当官求职位也实行评分制!有道是: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小命根。学校里的学生修满学分,混得个文凭,钱钟书在《围城》里称有亚当、夏娃下身的那片树叶的功用;这工作中考得一纸任命书,不就是件背心、短裤了?即便是,也褴褛难堪,系统的学校教育不过是遮羞布的编织过程,而竞聘这缺胳膊、没腿的半成品,更谈不上登大雅之堂。

走在大学的校园里,更令她迷惑的是,大学里分门别类设置了许多专业,理工科类的传统的专业机电、机械、土建、化工啦,还有新兴的计算机科学;文科类的金融、财会、外语……专业如同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只是奇怪,为什么大学里偏偏没有设置“当官”的专业,而每个学生毕业后都要求职,求升职位,而“职位”却遍布全球。猛然间觉悟《谁动了我的奶酪》之所以风靡全球,完全是钻了学校课程教育的漏洞。

“你好,孟雪!”

伴着自行车的声音,涂颖祎从背后赶来,下车和孟雪一同走。

“竞聘结果怎么样?”涂颖祎问,孟雪就怕这句话,好比自己被人捉奸在床,满脸羞愧,昨天临场前表现给涂颖祎的自信,全被沸腾的血液冲淡了,面前好像一个电暖器烤着,热烘烘的,她甚至不敢看涂颖祎,怕她挖掘自己的隐疾,目视前方,仿佛在和空气说话。

“你看,我现在又来读博士,”孟雪的借口像皇帝的新装,漂亮得让人一眼看穿赤身裸体,“哪里有时间当领导啊。”

“哦。”涂颖祎若有所思,继而安慰道:“其实没事情的,在上海,博士的工资待遇都很高的,有个洋博士待遇更高……”

“是吗?”孟雪不经意地应允。脸上的火逐渐退却,“什么?洋博士更高?”

“是啊,你看杨博士,他回国后,直接是系的副主任,没经过副科级、科级的爬楼梯,”涂颖祎说,“系副主任本身就是副处级了。并且‘海归派’还有额外的科研经费和生活补贴呢。”

涂颖祎的口气极其羡慕,巴不得立刻给自己授予“洋博士”帽,就如“T”形舞台的冠军小姐给自己加冕一样。圆溜溜的瞳孔涨满渴望,好像一只猫悄悄地匍匐在地,远远地盯着老鼠,只等纵身一跃,立抓目标。唉,难道追求的就是这些吗?在国内镀了这么多年的“金”还不够吗?一定要到国外再镀一层“金”?难道国外的“金”是“足金”,国内的金就“成色不足”吗?!孟雪心底掠过一阵悲哀,心好像被谁的大手攥紧了一样难受无比。她不再言语,和涂颖祎默默走进研究所。

路过剧毒药品柜,涂颖祎驻足,目光停在那里探寻着,好像柜子里陈列的不是几克甚至几毫克就能杀死人的化学药剂,而是闪着诱人的光泽的珠宝专柜。惹得孟雪的目光也跟随她转动。

“你已经开始了?”孟雪放下手提袋,来到涂颖祎身边,“你可真抓紧时间啊。”

“要抓紧啊,”涂颖祎目光仍没有离开那一瓶瓶标有骷髅头的剧毒试剂,“高教授说,我这个课题足够做博士论文的了,我现在就开始做实验了。”

“可你入学考试还没进行呢……”

“那有什么关系?到头来要的是科研成果。”

“也对!”

孟雪赞同涂颖祎的同时,一种惭愧掠过心海,看看人家!自己还在为那微不足道的官位烦恼着。她坐下来,窗外是一棵巨大的榕树,那软软的胡须随风飘扬着,她的心也随着它们动荡不安。可是,她想,读了书,修了学位,到头来还不是要找到一个能够体现自己价值的位置?自己的人生定位又在哪里呢?

迎新会就要开始,会议室的四周排紧桌子,桌子上是橘子、糖果、瓜子,像杂货摊儿。工作人员和硕士生已经坐满,高教授也已经就座,杨博士坐在高教授旁边,如同刘备身边的关羽,商欣怡也来了,坐在杨博士身边,正盯着孟雪,目光仿佛被醋浸泡过,炯炯有神中散发着浓烈的酸气。孟雪暗叹:好人好事如此相对,对你是好事,对她却是坏事;对你当一回好人,对她却当了一回坏人。有心让杨博士早日比翼齐飞,却树了个“情敌”,这媒婆做的,仿佛捡了钱包被人家误认为贼一样,辩解过后总还会存盗窃嫌疑。孟雪和涂颖祎拣了他们同侧的位子坐下来,也融入大家的“打杂儿”喜好,吃水果瓜子。此时,杨博士宣布,迎新会开始,高教授讲话:

“今天我们这个迎新会,实际上就是个聊天会。别看我们现在吃吃喝喝,看起来很颓废,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侃大山,第一句话总是那么没有价值:‘你今天头发长了,你这衣服真漂亮……’其实,昨天和今天的头发又能相差多少呢?从这些简单无聊的话题聊起来,自然过渡到学术上来,才有你今天的实验数据如何的主题。如果你劈头盖脸张口就问:‘你的实验数据如何?’对方很突兀:‘关你屁事,调查户口啊?!’实际上这是一种沟通和协调。在英国熊彪所在的大学里有个茶馆,那里总是有很多人,边品茶边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出个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