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别墅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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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所以,我们才有缘认识!小帆帆,你说是不是?”

“什么叫‘有缘’?大卫叔叔。”

“大卫,”林依依迫不及待地说,“你现在就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店子吧!”

“OK!”大卫回头吩咐了一下服务小姐,便抱着帆帆往外走,“走,我们这就去看看!”

店子很简陋,基本上没有什么装修,但因为本身是石板屋,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甚至柜台,都是由一块一块青色的石板砌成的,所以反而显得古朴纯厚,别有一翻韵味。在广州,有一些店还特意花钱装修成这种风格。墙上的柜架呈梯型,一层一层的,上面摆设的精品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有木质雕塑,白玉石雕塑,玉石饰品,各种各样用镜框框好的蝴蝶标本,天然大理石图画,手工染织品,用丝线编织的小荷包,小背袋,绣花的小手娟,小丝巾,小帽子,等等等等。林依依这样看看,那样摸摸,真是爱不释手。想到这些东西很快就属于自己,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身着白族衣裙的年轻女子走过来,问:

“大卫,就是这位姐姐要买我们的店吗?”

听见对方称她姐姐,林依依觉得怪别扭的,她回头打量着那女子,看自己是不是比她大。只见那女子个子矮矮小小的,皮肤微黑,泛着红光,脸颊微微有些雀斑,眼睛很大很深,笑起来很亲切。单从脸相看,她似乎也不算小,但再看她的服饰,曙红和白色相间的衣裙,宽大的帽沿吊着一缕长长的白穗子。她还隐约记得几年前旅游到此地时,导游说过穿这种服饰的是白族未婚的女子,尤其是帽沿的那串白穗子,就是未婚女子的标志,而且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年轻男子千万不可随便碰那串穗子,一旦碰了就代表向那女子求婚,如果女子同意就要结婚,如果女子不同意,男子就要在她家做三年苦工。少数民族的女人都结婚较早的,而眼前这女子既然连婚都没有结,当然是比她小了,所以称她为姐姐也不为过。

说话间,从里间又走出来一位白族打扮的小伙子,长得高高瘦瘦,皮肤了黝黑黝黑,挺俊俏的。他先低声问那女子:

“阿诗玛,客人来了吗?”

女子答:“来了,就是这位姐姐。”

小伙子转头望着林依依,憨厚地笑笑:

“姐姐,听大卫说你想买我们的精品店?”

“是啊。我想在这里开一家精品店,如果你们转让,我就刚好可以买过来。呃,你们为什么不打算开了呢?”

“我们……”那女子忙接口道,娇羞地靠在男人的肩上,一副幸福甜蜜的模样,那张本来平淡的脸立即显得荣光焕发起来。依依看着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结婚时的那种满是希望、满是美好憧憬的心情。眼前又是一个即将奔向新生活的痴情女子。可这新生活能否给她带来真正的幸福呢?如果真有幸福,那幸福又能维持多久呢?

小伙子从柜台里拿出个老式算盘,对着一个记事簿“噼里啪拉”地拨了起来,末了,他抬头道:

“房租每月二千,半年的定金是一万二,店里现有的货品共是六万八千元,再加上营业执照等转让费一万块,一共是九万元。姐姐,这是帐本,您认真看看吧!”

“九万!”林依依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开间小小的精品店,居然要这么多钱!出来时,总共就带了十来万,这一给就是九万,那接下来的生活就有些困难了。不过,只要生意一做起来,想必钱就活起来了。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里间是什么样的,有住的地方吗?”

“里间可以住人的,姐姐,你进来看看吧!”女子推开门,领他们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林依依又是吃了一惊:这么简陋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小到不足十平米的一间小石屋,屋内只有一张木床,一张小木桌,一把小木椅,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而且,整套房子里,没有卫生间,没有浴室,没有厨房。好在房子还有一条后门。后门外有一小块坪地,坪地过去,便是一座小桥,桥下有溪水流动。

这条小溪顶多只有门前那条河的十分之一大,所以水流声也是沽沽涓涓的。原来这条小溪是与街道纵向平行的,它穿过了整条街所有房子的后门,所以,每家的后门外都有这样的一个小拱桥。似乎也只有这小拱桥和这细细的溪流能让林依依还剩一丝浪漫的感觉,若光看那间屋子,她心中早已凉了半截。这次出来的时候,也想过会要吃些苦的,但这样具体的清贫凄苦是她这种过惯富足生活的女人想象不到的。所以,一旦真正面对现实,还真有些后怕。她尤其当心的是洗澡和上厕所可怎么办?白天可以到对面大卫的餐厅去上厕所,晚上呢?半夜里尿急了,该怎么办?可这样尴尬的问题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林依依心中忐忑不安。但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也只好先将店子买下来再说,下一步的事情下一步再去解快吧!

下午,林依依与店主办完了所有交接的手续。黄昏的时候,林依依站在已经属于自己的店门口,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极其复杂的感觉:兴奋,辛酸,害怕,孤独,期望……

当天晚上,她们还是回旅社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林依依把帆帆送到大卫西餐厅,托大卫帮她照看一下。她则去商场买了一套床上用品、两张小矮凳、一盏台灯、一个桶子、两个小脸盆、一个玻璃花瓶、还有一些装饰墙纸和工艺树枝、树叶、藤萝等等,她叫了一辆三轮车,把这些东西搬回店里。经过一整天废寝忘食的劳动,店里几乎已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外面的店铺,只是用一些树枝、树叶和藤萝稍作了装饰,她还将一串一串的苦瓜,丝瓜、葫芦瓜从房梁上吊下来,仿佛一个丰硕的瓜棚。整个屋子顿时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里间毕竟是卧室,冷冰冰的石墙会让她害怕,觉得自己仿佛是住在山洞里,所以,她将浅紫色有着柔和花纹的墙纸粘贴在墙壁上。地上因为是石板,有水气,用地毯怕润,所以她买了像瓷砖一样的地板胶贴上了,紫色格子中间缀有兰花。这样一来,屋里立即就温馨起来了。她铺上粉紫色带黄玫瑰图案的床单,同一色的被子和枕头,小木桌上铺了张台布,摆上那只晶莹剔透的玻璃花瓶,插上一束娇艳的黄玫瑰,再点缀几枝细细碎碎的情人草,后面的门则以十几串工艺野菊花吊下来充当了门帘。

终于大功告成了!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种崭新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她总算有一个临时的家了!

当大卫过来走进屋子的时候,他惊喜地拍手叫道:

“It‘s wonderful!太棒了!依依,你简直就是一个魔术师!你是怎么干得这么漂亮的?!”

“真的吗?真的漂亮吗?!”依依压抑的心情开始舒展了,“只可惜太简陋了!我还从来没有住过这么简陋的屋子呢!大卫,你知道吗,我在广州住的玫园,那才叫真的漂亮,你要是看了,一定喜欢得跳起来!”

“really?!什么时候,请我到你的玫园去看看?”

一句话勾起了林依依的伤感。什么时候?!没有这个时候了!对玫园来说,她就象泼出来的水,回不了头了!玫园啊,我那美丽的、舒适的、让我日思夜想的玫园,我真的就这样失去了你吗?